第27章 櫻花祭的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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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潮濕發黴的煙霧如同附骨之蛆一樣在空氣裏浮動, 每次來這裏的時候他都會覺得像是從人間走進了殘破的地獄。

“能從東京活着回來,你還真是幸運。”

昔日的友人晃動着酒杯,聲音裏總帶着半分嘲諷, 老舊的唱片機裏播放着上世紀的搖滾, 黃銅鑰匙和羊皮紙堆在一起被墨水浸染,成堆的手稿整齊堆疊, 泛黃的照片被壓在墨水瓶下,上面的人已經模糊不清。

工藤新一坐到他面前的時候, 他正在仔細地擦拭那把已經生鏽的獵刀;刀上還刻有漂亮的花體字, 寫着“1823. K.S.”的字樣。晃動的燈光埋下模糊的陰影,攀爬在書頁之間的小蟲啃食看不懂的文字,浸泡在福爾馬林裏的标本露出怪異的片鱗半爪,悉悉索索的聲音從某個角落裏響起。

“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友人看他的時候似笑非笑, “福爾摩斯可沒被鋪天蓋地地通緝過啊, 工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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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場太過久遠的夢, 當工藤新一驚醒的時候,他意識到自己拿着手機, 耳邊傳來了風見裕也的聲音:

“平井先生?平井?你沒事吧?!”

他站在黑夜的街道上,冷風把他從長夢裏吹醒。四月的天氣沒穿外衣确實有點涼, 他背後還是正在呼嘯而過的警車,遠處的霓虹燈閃爍着五顏六色的冷光。

左手手臂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 鑰匙還放在褲子的口袋裏, 只是頭就像要裂開一樣疼,工藤新一撞到了旁邊的牆上,記憶就斷在自己倒了兩杯酒的時候。

“風見先生……”工藤新一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剛才我們在打電話?我說了什麽?”

風見裕也那邊顯然松了口氣, 回答問題之前還猶豫了一下:“你沒事就好!剛才問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語氣很奇怪, 怎麽說呢……有點不像你,而且……他自稱是個警察……”

工藤新一慢慢地在樹下坐下來,他看向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現在的時間,跟他記憶斷掉的時間差了大概十分鐘。

這裏也不是他剛才在的舊公寓,而是附近的一條街道,再往前走不遠就是工藤家。

“自稱警察,他還說了什麽?”工藤新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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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見裕也這次的回答更加猶豫了:“他沒說幾句就不說話了,我問他是誰他也沒有回答,剛才是你在接電話嗎?平井,你現在情況怎麽樣,警視廳這邊……”

工藤新一沒聽清最後幾句,他用力咬了一口自己的手以保持清醒,警視廳那邊肯定還在追捕他,但現在的情況不容許他做太多的布置。

他說:“不是我,等高木刑警醒了就能證明我的事,還有,如果找到跟我一起的那個人,不要為難他。”

風見裕也在那邊聽他聲音變得越來越低,焦急地喊:“平井!平井你到底在哪?你先別睡過去,你現在的情況——”

那邊的電話就被挂斷了。

不是他們不想查夏洛克·平井的位置,那個偵探的手機安裝了反定位系統,要找起來根本不容易。

風見裕也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給降谷零打電話:“降谷先生,我聯系上他了,夏洛克·平井還活着,但他的情況不太正常……”

他頓了頓,在那邊降谷零問出口之前就說:“我懷疑他有另一個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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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跌跌撞撞地回到那間老舊的公寓,打開門之後摔倒在地上,空洞的聲音在走廊裏回響。

冷汗浸透了衣服,暖色的燈光下兩個酒杯還放在原地。

見鬼。

物理意義上的。

倒一杯已經去世的黑衣組織代號成員的酒确實沒法把活人找來,但他把鬼魂叫來了。雖然不

能确定是不是蘇格蘭威士忌的鬼魂,但工藤新一可以肯定自己過去和現在的精神都沒有問題,絕對不會出現說了什麽不記得的情況。

而且他也沒有喝酒,更不可能斷片,他只是剛剛倒完酒記憶就斷在那裏了。

工藤新一又看了一眼那兩杯酒,覺得他以後還是不碰任何酒比較好。現在他覺得自己應該去個醫院,但他現在的身份顯然沒那麽容易。

他爸是對的,偵探要保持清醒的頭腦就不能喝酒,現在他已經深刻體會到這件事的惡果了。

在昏過去的最後一秒,他給黑羽快鬥發了一條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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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夏洛克·平井被通緝的消息的時候,遠在長野的諸伏高明就給降谷零打了電話。不過降谷零大概在忙沒有時間,後面回電話過來的是風見裕也。

風見裕也說:“我也不确定平井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他們為了引出犯人演了一出,現在兩個人都跑了。”

諸伏高明想了想,說:“既然如此,平井君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吧。”

是啊,等作為證人的高木刑警醒了就好,不然這件事會一直很難說。畢竟當時工藤新一直接從游樂園逃離了,之後另一個扮演夏洛克·平井的人也在衆目睽睽之下消失。

風見裕也說:“其實,我好像看到平井的弟弟了,不是說他可能有個雙胞胎弟弟嗎?而且……等等,我好像真的看見了!”

本來還在附近漫無目的尋找的風見裕也一擡頭就看到了個正在奔跑的少年的身影,那張臉——明顯就是夏洛克·平井啊!畢竟工藤新一根本不在國內!

風見裕也當機立斷追上去!

“夏洛克!你沒……等等!夏洛克你先別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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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的時候工藤新一跟一張和自己非常相似的臉對上,兩個人面面相觑。

只不過他對面的那個少年把頭發紮在腦後,站在那裏就有一股利劍出鞘的鋒刃感,他身邊還有一把木劍。有點熟悉,他應該是……

剛剛把公寓打掃過一邊的沖田總司看着躺在床上的工藤新一,試探着說:“我假設你不是正在被通緝的那個人?”

工藤新一:“……”

雖然昏過去之前他躺在地上,但現在他人已經在床上了,頭疼感也幾乎消失;房間已經被打掃過,眼前的少年手裏還拿着抹布,額頭上還有一點汗水。

他還沒說話呢,那邊的少年就繼續說:“我是沖田總司,剛來東京不久就有一群人想抓我……逃到這裏來之後發現門沒關,就進來了。”

工藤新一想起來了。

京都泉心高中的學生,服部平次的敵手之一,名為沖田總司的高中生劍道家,雖然交集不深但是有一點讓工藤新一印象深刻,那就是他長得跟工藤新一非常相似。

嗯……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有好幾個長得那麽像的人,對吧。

所以他工藤新一果然是大衆臉才是吧。

“不是我,他們搞錯了。你可以叫我黑羽快鬥。”工藤新一非常自然地把隊友的名字說出口,“你也被這件事連累了啊。”

所以高木刑警什麽時候才能醒?

沖田總司本來是來東京旅游的,順便找自己的朋友,不過剛來就遇到了米花游樂園的事故,接下來他稀裏糊塗地被一群穿得奇奇怪怪的人追上,他們喊他首領,問他接下來的計劃怎麽辦。

沖田總司還沒搞清楚情況呢,警察就追上來了,雖然以他的戰鬥力撂倒警察不是問題,但那群人一副身先士卒讓他先跑的樣子,還攔住了警察,這讓警察更加确定他的身份了。

走投無路之下沖田總司決定先跑然後再報警證明自己的身份,沒想到又出現了更加莫名其妙的人說你這個叛徒我一定要殺了

你!他把這幾個人用劍背打暈之後決定先找個地方避避風頭,就剛好找到了這間公寓。

“那你的運氣真是不好,”工藤新一聽完之後也覺得實在是太巧,“以我現在的狀态幫不上忙,但可以給認識的警官打個電話證明你的身份。”

不過,頂着這張臉的話,沖田總司這幾天都別想上街了。

沖田總司攤開手,說:“反正在東京也玩不成了,不過真有長得跟我一模一樣的人啊,服部上次跟我說我還沒見過……”

工藤新一勉強撐起身體來,回答:“是啊,我也覺得很奇怪,只是巧合而已吧。”

他話音剛落,工藤新一身後的窗戶被猛地撞碎,黑羽快鬥滾進了房間裏,他非常迅速地翻身站起來,看到了床上的工藤新一和床下的沖田總司。

黑羽快鬥:“……”

工藤新一鎮定地對沖田總司介紹了剛剛進來的同伴:“他是工藤新一,我是黑羽快鬥,我們兩個之前就認識,長得像也只是巧合。”

還沒搞清楚狀況的黑羽快鬥:“……對,我是工藤新一,請問你是?”

沖田總司:“啊,你好工藤,我是沖田總司。沒想到世界上還有第三個跟我長得很像的人……”

黑羽快鬥:“……”

就在這個時候,追着黑羽快鬥來的人已經爬窗進了這個三樓的公寓!

背着琴酒來追殺夏洛克·平井的伏特加翻進了窗戶,手裏拿着的槍對準了……當他看到房間裏的情況時,整個人的表情都是空白的。

這裏為什麽會有三個長着工藤新一臉的人?

在伏特加還愣神的功夫,他就看到對面的其中一個工藤新一拿出了一把日本刀,擺出了非常标準的架勢。

另一個工藤新一用一種非常愉快的表情掏出了一把造型怪異的□□,還非常炫酷潇灑地轉了個複雜的花。

最後一個坐在床上的工藤新一左看看右看看,幹脆抱着手臂往後靠在枕頭上選擇發號施令:

“不是好人,打暈吧。”

這就是伏特加記憶裏最後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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