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你記得五年前的事麽?

晏明深冷峻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只是緊跟而上,把她逼得又退了一步。

他幽深的黑瞳。近得可以印出她姣好的身姿。

“你說呢?”

薄唇彎出一抹邪肆的笑,令她心驚肉跳,只能一步步向後退去。勉強拉開兩人的距離。

小腿一涼,她發覺自己已經退到了浴缸邊上。退無可退。

可她的身子還是保持着後退的趨勢。意識慢了半拍,等她想要調整重心時,身體已經由着慣性向後倒了下去——

“砰!”

水花四濺。浴缸裏剛剛放的熱水灑出了一半,嘩啦啦地撒到了地磚上。

聆微吃痛,疼得差點淚花都飙了出來。

幸好浴缸內鋪了軟墊。否則她的尾椎估計都能給摔斷了!

晏明深居高臨下。睥睨的眼神從高空墜下,與她的視線相撞。

他唇角的弧度未變,少了一分邪佞。多了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你剛剛說誰饑不擇食呢?”他輕飄飄地道:“我這不是擇着麽。”

說完。他優雅地撣了撣身上濺到的水花。轉身便出了浴室。

聆微一滞,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頓時氣得無語。

這男人要不要這麽記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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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眦必報,一點度量都沒有!

關門前。晏明深腳步頓了一下,背着身子,他沉聲道:“等皮泡皺了再給我出來。”

……

晏明深回到客廳。翻箱倒櫃了半天,才找到半盒醫療用品,還是上次遲亦旸過來時留下的。

拿起一罐罐藥膏和棉花球,壓下心底的不耐,他逐字逐句看那藥品上針眼大的小字說明。

“嗡嗡嗡”

手機震動着,他放下手裏的東西,接起電話。

“晏總,上次您讓調查的內容有消息了。”

晏明深挑了一下眉:“說。”

林顯在電話的另一頭翻着手上的調查報告,一板一眼的陳述着。

“杜小姐原名聆微,幼年在東江市的貧民窟長大,父母雙亡,于6歲被出差談生意的杜庭江領養,帶回了南都杜家,并冠上杜姓,直到現在。”

東江市毗鄰南都,距離不遠,經濟發展緩慢,所幸自然風光獨好,全靠旅游業為支撐。

6歲就被杜庭江從貧民窟裏救出來麽……

晏明深的鷹眸中掠過一絲思索:“還有呢?我要的是具體資料。”

林顯的聲音透出一抹為難:“晏總,雖然我們有勢力分布在東江市,但貧民窟那種地方人流量極大且不穩定,并且由東江的本土勢力管轄,獲取信息實屬不易……”

“行了。”晏明深不耐的打斷:“那就說其它你們能查到的。”

“是。杜小姐自被收養之後,接受過一系列包括格鬥、逃生、經營類的課程,因其成績優秀,深得杜庭江賞識,一度親自教導訓練。”

晏明深的思緒逐漸通透:結合聆微對杜庭江的态度,以及這份調查報告,杜庭江對于聆微來說是一種亦父亦師的存在,還是救命恩人。這也就難怪那個女人對杜家這麽死心塌地的。

“那為什麽我從未聽瑾瑤說起過。”他擰眉提出疑問。

“杜家最早是黑道起家,這些訓練作為一項傳統一直延續下來,除了聆微小姐以外,杜庭江的侄子也接受過這些課程。但如今的杜家早已洗白,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杜瑾瑤小姐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晏明深颔首,對林顯的分析不置可否。

林顯翻了幾頁報告:“另外,關于您說的杜小姐受傷一事,已經查明,是顧家少爺顧泉去陌巷挑事,與一個DJ起了沖突,杜小姐受到牽連。”

“還真是他。”

晏明深冷笑,腦中回閃過在那個昏暗包廂中顧泉的龌龊嘴臉,眼中閃過一絲戾氣。

他擡起食指在桌面上輕輕磕了兩下,下了命令:“林顯,安排下去……”

吩咐完畢,晏明深挂了電話,拿着整理好的醫藥箱,舉步走進了卧室。

聆微洗泡完澡出來了,正坐在床上拿吹風機吹頭發。看到他進來,将吹風機換成小檔,降低噪音。

她聲音帶着一絲沙啞:“你今天,怎麽會去拍攝現場?”

晏明深身形稍微滞了一下,随即淡淡道:“那部電影,深韻娛樂是投資方,我順道去看看。”

原來是這樣。

他的晏氏集團涉足了任何能賺錢的領域,難怪能在整個南都翻雲覆雨。

聆微心下腹诽,正準備重新打開吹風機,身下的床墊陷了一些。晏明深在床邊坐了下來。

“手拿過來。”

聆微一愣:“什麽?”

随即發現他身邊還放着一個小小的醫藥箱。

他該不會是……

晏明深見她這慢半拍的反應,耐心告罄,傾過身子,直接将她的胳膊拉到眼前。

瑩潤的肌膚上有多道細密的傷口,都是聆微拍戲的時候被尖利的枝丫或者水下的碎石劃傷的。

她在水裏泡的久了,剛剛又洗了個澡,傷口的邊緣此刻都被泡的發白翹起,有隐隐的血絲。

晏明深拿起酒精棉消毒,随後給每道裂口上抹上藥膏。

聆微被他的一系列舉動驚得手足無措,身子僵直着,直到感覺到酒精的刺激,才猛地回過神。

“嘶”她低聲抽了口冷氣,被他的手抓住的胳膊不由抖了一下,但下一刻就被他更用力的握緊了。

“疼?”

晏明深擡眉冷睨了她一眼:“疼也給我忍着。活該。”

“……”

前一秒還以為自己神志不清或者是在做夢,這一刻就被他幾個冷冰冰的字砸醒了。

她貝齒用力,咬了咬淺色的唇瓣,半晌才輕聲道:“那個……這點小傷沒事的,不用擦藥,我習慣了——”

話還沒說完,皮膚上就一疼,晏明深用力壓了壓創口,惡狠狠的盯着她:“閉嘴。”

習慣了,又是習慣了?

這該死的女人到底都是習慣了些什麽?仗着那點花拳繡腿就天天去找死麽?

晏明深臉色愠怒,手下力道重了些,但看到她疼皺了的眉宇,又不由得松了。

聆微不說話了。

她微微低頭,看到面色不善的男人幫她擦藥。他的動作遠比不上醫生娴熟,但卻是專心致志的。

近在咫尺的距離,讓她被他的氣息所包圍。房間內之餘挂鐘滴答滴答的走着,說不出的靜谧溫馨。

這樣的晏明深,讓她覺得好熟悉。

溫柔的,細心的,情感濃烈的晏明深……

腦海中深藏的回憶,一幀一幀的跳出來,她的呼吸漸漸亂了,臉頰的溫度不可抑制的上升。

一股暖流從心房出發,沿着她的經脈血液,化成了一句脫口而出的話——

“晏明深。”

她輕輕的喚着他,像是怕驚擾了什麽一般:“你還記得,五年前的事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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