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餐費

博爾克斯旅館旁邊有個離電影院很近的中餐店，店長是個四川人，差不多五十歲左右。事實上麥克斯估算不太出來，中國人看起來普遍要比同年歲的美國人顯得年輕一些，也許他已經六十歲了，但是誰在乎？只要有巴裏想吃的左宗棠雞就行。

麥克斯想着看了眼對面坐着的迪恩和薩姆，兩人從旅館跟着他們一起來了飯店，美曰其名都是熟人一起吃飯促進促進感情。麥克斯不用腦子想都知道迪恩卻對想坑自己一把，上次在熟食店的時候是他們付的帳。

“我們還想要，火鍋，鴛鴦鍋。”薩姆用蹩腳的中文和老板交流。他自稱是斯坦福博士，中文一流棒，但是現在看來還不如某個猶太宅男，就算他還不是博士。還有卡洛琳……現在高學歷的人都在做什麽？捉鬼的、服務員還有一群天天打游戲的宅男，想想諾貝爾獎吧，參加漫展只能獲得美國翹臀的誘惑。

難怪老媽在考試時拉着自己去逛街，看看這些秀外癡中的人就知道。

“你知道菜單的中文旁邊有英文對吧，”麥克斯将菜單從薩姆手裏面抽出來，用懷疑的眼光看他，“斯坦福？确定？”

“嘿？嘿？別這樣麥克斯，讓博士繼續。”迪恩将麥克斯手裏的菜單搶回去，自己拿到了手裏。但雖然嘴裏這麽說，他顯然沒有讓薩姆繼續下去的意思，而是将霸道哥哥的本質發揮到極致。他知道這兒的老板英文流利，薩姆這個笨蛋從不看網上評論。他飛快的點了麥克斯和巴裏想要的左宗棠雞和他喜歡的火鍋。辣到爽爆，他喜歡中國四川。

雖然可惜薩姆不太吃的了，他只能點鴛鴦鍋。

“所以你們在這兒做什麽。”巴裏問，“別告訴我這麽湊巧。”

“然而事實上就是這麽湊巧。”迪恩無奈攤手，然後歪着頭一笑，顯得很不正經。于是薩姆拍了他一下，迪恩對此不太滿意，“別這麽做，薩米。”

“嘣嘣——兄弟戰争，我喜歡。”麥克斯拍手，“你們來這到底要做什麽？”

“調查失蹤案。”薩姆回答，“我們在推特上看到了一個視頻，是關于一個母親對自己女兒和準女婿失蹤案的尋人視頻，她的筆記做得很詳細，但線索到達俄亥俄州後就斷掉了。我們起初只是偶爾起了同情心查查，然後我們追蹤到唯一一起和那兒有關的失蹤案，就在上個月發生。随着進一步調查，我們發現了每年都會有旅行者，比如像你們這兒樣的——一對情侶，在曾斯維爾失蹤。繼續深入下去，我們查到了‘博爾克斯’這個旅館。然後，我們遇到了你和艾倫先生。”

“哦——噢，壞運氣到極致。”麥克斯和巴裏對視，“不過，多久沒聽到同情心這東西了，我還以為只會在電視上看到它。”

麥克斯推倒了調料瓶，又扶正。他們的座位是貼着窗戶的，扭過頭去就能看到外面人來人往的景象。這條街有很多中餐館，總是熱熱鬧鬧到半夜也不停歇，有趣的中國人和他們的靈魂。

麥克斯擡下頭可以看到教堂，暗沉的天空襯得教堂頂尖越發亮堂。噢，那兒還有一個獨自窩在角落裏的小乞丐，但是沒人注意到。等等，好像不太像是乞丐。

她眉頭一皺，輕輕碰了巴裏一下，問，“你看得到嗎？就在那兒。”

“什麽？麥克斯”巴裏順着麥克斯的目光看去，“你想去對面的餐館嗎？但他們正在放歇業的牌子。”

“我知道。”麥克斯點了點頭，沒将那兒有個鬼魂的事兒在這講出來。她并不信任這對號稱是獵人的兄弟，到處都充滿了疑點，老媽真讓她頭疼。

她能看到鬼魂，但是除非缺胳膊短腿或者有什麽明顯不同的邪惡氣場，不然她的感覺是并不太管用的。在小時候麥克斯常常把鬼魂當成活人，和他們聊天。這導致了小時候的她常常被當做怪胎欺負，但是麥克斯可不是什麽好欺負的小白花女孩。

俗話說，胸脯不止二兩，拳頭遠超千金。

暴力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方法，但把那些女孩堵在回家的路上确實是一個妙主意。還有萬聖節從醫院偷來的血漿和假的人體器官标本，如果她們肯好好上生物課，也不至于吓到請了一個星期的病假。結論是別總是對人暴露出自己的地址，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你媽叫什麽，那可不是什麽好事。

學校大姐頭的寶座名至實歸，為此瘋狂吧，碧池們。

“你們得告訴姐點情報，不然姐就報警。”麥克斯快速的轉着筷子，又一次弄翻了調料瓶。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将它扶正，她原本不會那麽做，“別讓我們像是懵懂的青少年，怪叔叔們。”

“我相信這是一次友善的交流。”巴裏補充。

“友善？”迪恩擡高了音調，這吸引來了一大批正在用餐的中國人的目光，薩姆搖了搖他示意低調，但迪恩并不是每次都遵循自己弟弟的意思。“你在耍我嗎？報警？”

“嗯哼，”麥克斯放棄了筷子而是用叉子來吃，“你覺得呢——警官？與其奮力掙紮，不如閉眼享受。”

“這是□□裸的威脅，薩姆。看看他們想幹什麽？”迪恩拍了拍桌子，又引起了別人的目光，他轉頭朝那邊吼了一聲，“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國人吵架？”

“吃完飯再說，這的廚師手藝還不錯。”薩姆把迪恩拉下來，神色有些尴尬。那些人覺得無趣的回過頭去，薩姆試圖扭頭看看，但迪恩還是非常不滿。他喝了點啤酒，是麥克斯自備品，餐廳裏并沒有這個選項。

“聽着，你們想要的，我會把東西送到你們的房間……”

“這聽起來像貝反毒。”麥克斯下菜。

“小妞，別得寸進尺！”迪恩說話有些咬牙切齒，“我肯告訴你們一些情報已經是做出了退步，從這兒退到中國去知道嗎？”

“別激動，男孩。向老爸告別吧，誰在乎你到底在想這什麽？有時候你就得幹一些自己都不爽的事情，這就是成長。”麥克斯慢條斯理的回答着，她将蔬菜拉近，然後用眼神詢問巴裏想要點什麽，巴裏搖搖頭，看了眼握着筷子不爽的迪恩。

麥克斯翻了個白眼，道，“好的好的，大男孩。我們在B314，記好了，別走錯門給別的姑娘投懷送抱。”

“他們說過那兒的電梯壞了的事吧？”薩姆突然問。

麥克斯頓了下，稍微抿嘴，“有什麽問題？”

“那兒的員工說電梯壞了，他們正在聯系修理工來維修，但是它已經放哪兒一個月了，沒人來修過，而且事實上我們還沒有搞到電梯的監控錄像。”薩姆笑得有點勉強，“雖然能夠确定是人為損壞，但是修複很艱難，需要的時間很長。”

“為什麽不讓真正的警察來幹？”麥克斯咬着筷子問，“別瞪着我，小男人泰德，發脾氣沒有用。關心關心你自己的生活吧，換牙或者找爸爸游戲還要進行多久？說實在，為這些事情發愁沒什麽意義。”

“難道你做過什麽有意義的事，麥克斯？”

“盡管你們愚蠢至極的想吵架，但是小弟弟，姐從不和人吵架。”麥克斯搖晃手指，“因為每次都是姐單方面碾壓，吵架就像你今天穿着九十年代的垃圾夾克和無聊音樂一樣，毫無樂趣。所以聽着，搖滾男孩，我對你們的事兒毫無興趣，吃完這頓飯，你們滾蛋，或者我把你塞進火鍋裏和心肺一起遨游。”

“我相信你們會選擇前者，所以最好別妄想從我這兒撈到什麽好處，那樣你只能得到老娘一肚子火，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

麥克斯擦嘴，拉起巴裏走人。顯然，這頓飯他倆已經完全吃飽了。多留無益，這感謝中國人沒有小費制度，一路通暢。

“日，”迪恩突然反應過來，“薩米！又是我們付餐費。”

“人生得意須盡歡。”薩姆無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