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知道秦尋喜歡自家兒子以後，許多事情就變得好理解了。
就好比為什麽他那麽聽哥哥的話。
楚母想起上次的事情，問道：“之前你和小尋吵架，也是因為這件事？”
楚淮回道：“嗯。”
楚母忍不住感嘆：“這孩子喜歡你多久了？”
楚淮：“……還挺久的。”
“那你是怎麽想的？”
楚淮停頓了一會兒：“我還沒想好。”
楚母非常了解兒子的性格，他看起來很好，可本質還是我行我素，說一不二，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說出道就出道。
能在小尋這件事上猶豫，說明這件事對他而言也很棘手。
楚母半開玩笑道：“你不如答應他算了，反正你們從小一起長到大，要是小尋是女孩，那你們就是青梅竹馬，現在說不定都訂婚了。”
楚淮：“……”
他無語道：“秦尋也和我這麽說過。”
楚母笑起來：“你們小孩子的事，你們自己做決定，我們長輩是不會插手的。我只希望你最後無論做了什麽決定，你都是高興的，不會後悔。”
楚淮“嗯”了一聲：“好。”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兩個人基本沒有見過面。
一座城市這麽大，見面的幾率本就微小到不能再微小，更何況他們倆一個有心要躲，一個無意去尋，碰不見才是最正常不過的事。
只有一次，楚淮出席一個頒獎典禮，意外地在觀衆席裏看見了秦尋。
這是娛樂圈裏分量最重的電影頒獎典禮，對娛樂圈來說很重要，但是對于秦家這種企業家而言，并沒有什麽出席的必要，秦尋會出現在這裏，為了什麽不言而喻。
楚淮遠遠看了秦尋一眼，而後收回視線。
他雖然只看了這麽一眼，可架不住秦尋的存在感實在太高，即使兩個人隔着遠遠的距離，他也能感覺到秦尋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專注，滾燙，似乎能把他整個人都燒起來。
楚淮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什麽叫“芒刺在背”。
他剛想着要不要給秦尋發個信息，讓他注意一下場合，不要像盯着抛妻棄子的渣男一樣盯着他，他倆又沒在一起過，幾秒過後，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還沒想好要怎麽對待秦尋，貿貿然給他發信息，只會又一次讓他生出誤解，這樣不好。
他頂着莫大的怨念，面帶微笑、冷靜從容地看完整場頒獎典禮。
而在直播間，圍觀群衆也鬧開了花。
導演似乎很懂得時下流行的各種梗，鏡頭總是狀似不經意般往楚淮和秦尋兩個人身上掃，生動地将秦尋直直看着楚淮的畫面呈現在各路觀衆面前。
[今晚的頒獎典禮你們都看了嗎？我剛磕的cp這就be了？]
2L：看了，qxdd的眼神也太有深意了。
6L：他倆都沒在一起過，哪來的be。
7L：ls此言差矣，cp粉又不是非要cp在一起才能嗑cp，本人嗑的就是這種花非花霧非霧欲語還休意有所指的感覺惹。
8L：那他倆要是真在一起了咋辦？
9L：？還能怎麽辦，是喜事啊！
10L：……
15L：be不可能，吵架了吧。
16L：主要是qxdd的眼神真的太幽怨了，仿佛在家守寡二十年一朝出門看見自己丈夫就在門外，恨不得用眼神暗鯊chgg了！
17L：淦！ls這是什麽雞掰形容！你才守寡！
18L：守寡不是丈夫死了才守寡嗎，你內涵chsl？
…………
99L：我沒想到這個樓居然會因為一個形容掐起來，我果然還是太小看天王粉黑了。
100L：不過有句講句16L的形容真的很靈性，qxdd真是好一只可憐的小狼狗。
105L：最虐的是chgg根本不回頭，他不可能不知道qxdd也在現場吧。
106L：所以還是be了嗎嗚嗚嗚我不信！我大聲哀嚎！
111L：lz冷靜啦你已經哭了一棟樓了……我覺得他倆不可能be，大概率小情侶吵架。
112L：那小概率呢？
113L：小概率性生活不和諧。
123L：這才是最不可能的！qxdd一看就是青春躁動小狼狗，怎麽可能滿足不了chgg！
124L：？？？？
155L：？？？？？
156L：lz居然站秦淮？你看看qxdd委屈可憐又脆弱的表情再說一次？
157L：圍觀活體秦淮粉，實不相瞞lz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嗑秦淮的人，我的小姐妹們嗑的都是淮尋。
158L：淮尋一聽就很拗口，秦淮才是真的。
166L：然而你的小狼狗每次和chgg一起出現都很奶氣惹，上一期的國王游戲，qxdd還拉着chgg衣角撒嬌惹。
168L：贊同233，“我害怕。”“哥哥救我。”“我要哥哥。”qxdd撒嬌三連，标準嬌俏小媳婦好吧。
170L：逆家gunaaaaa！！！你們根本不懂！！床下越奶，床上越狠！！
典禮結束，楚淮從地下通道離開現場，薛昭開着車，看到站在路燈下的秦尋，随口問道：“楚哥，要不要順路帶帶秦少爺？”
他特意降低車速，楚淮擡起眼，看到秦尋穿着一身黑衣，微微低頭，看不清表情，明明站在燈光裏，卻似乎要和夜色融為一體。
仿佛感覺到什麽，他擡起頭，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熟悉的黑色轎車，目光跟着車的方向轉動。
楚淮一直不說話，薛昭也不敢自作主張，只能慢吞吞地開着車。
然而車速再慢，也有駛遠的時候。
秦尋終究是慢慢的、無法避免的從他們的視線裏徹底消失，就像一座被遺忘的路标。
薛昭心思再粗，此刻也有種難言的感覺冒出來：“楚哥，我怎麽覺得……小少爺看起來有點可憐？”
“可憐？”
楚淮把這兩個字重複了一遍。
“是啊。”
其實秦尋是最不應該被人用“可憐”這個詞形容的，他生來就擁有能讓絕大多數人都感到羨慕甚至嫉妒的條件，家境深厚，從世界一流的大學畢業，是無數人眼裏的“人生贏家”。
贏家怎麽會讓人覺得可憐。
楚淮意味不明地問道：“你覺得他哪裏可憐？”
“我想想啊，”薛昭開發貧瘠的語言區域，絞盡腦汁想出了一句：“說不出來，但是看起來就是怪可憐的，楚哥你欺負他了嗎？”
楚淮挑了挑眉：“或許吧。”
平安把楚淮送回家，薛昭調轉方向回自己家的時候，短路的大腦才反應過來，懊悔地拍了下方向盤。
秦尋剛剛看起來為什麽可憐，就是因為他渾身上下都在散發出一種氣場，一種“我被抛棄了”的怨婦氣場。
那這麽看來，楚哥肯定是拒絕過他了！他為什麽還要在楚哥面前哔哔！惹到楚哥不開心了！
他有罪！
頒獎典禮後，楚淮和團隊正式準備起演唱會。
從場地到舞美再到售票方式時間，一大群人整天忙得團團轉，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更沒空去看似真似假的八卦緋聞。
楚淮站在臨時搭建起來的舞臺上，一邊和舞美設計師讨論舞美效果，一邊拿起麥克風，試了試音效。
他這邊忙得要命，秦尋也沒有閑着。
他參加了一個訪談，圍繞青年企業家展開，最後，主持人笑吟吟的問了他一個問題。
“你前段時間參加了國王游戲，如果我沒記錯，這個綜藝似乎也是由你投資的吧，你投資這個綜藝的目的是為什麽？是準備進軍娛樂圈、擴展業務範圍嗎？”
一般這種問題，對方都會回答一個是，或者說有所準備，主持人再順勢祝福一下，然後訪談就可以圓滿結束了。
然而秦尋給出的回答出乎意料。
他搖搖頭，神色平淡：“不是。”
主持人：“咦？”
怎麽和想象中不一樣？
“那你是為什麽呢？”
秦尋輕輕笑了一聲，維持了一整個訪談的平靜語氣忽然變得無限輕柔。
“為了我的……哥哥。”
“為了楚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