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一頓晚飯吃得賓主盡歡,謝安信新官上任自然少不了被敬酒,在場的除了女士和一會兒要開車的,基本上每個人都和謝總監過了兩招,就連平時悶聲不響的葉桂也同他幹了一杯。
酒足飯飽,一行人自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可此時的謝安信卻已醉得不成樣子,沒醉的的那幾個你看我我看你,怎麽招也得把新上司送回去不是。可問題是,誰送呢?
想送的自然大有人在,這怎麽也是個機會,得不到好處加點印象分也是劃算的。可誰都不願做這出頭鳥,第一個出來攬這活。
幸好,我們謝總監替他們做出了決定——葉桂。
和謝安信一起坐到出租車上的時候葉桂也還沒弄明白這差事怎麽就落到自己頭上了,瞪着眼睛直直盯着前頭司機師傅挂在後視鏡上的“出入平安”看。
“先生,去哪兒?”
哦,葉桂回過神,推推靠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謝總監,你住哪兒?”
推了好幾下也不見謝安信回答他,反而是用腦袋蹭了蹭葉桂白皙的脖子。外邊沒走的幾個同事看了半天也沒見這車有動靜,已經有人上來敲玻璃了。葉桂不好意思地沖司機師傅笑了笑,又朝外邊的人擺了擺手,無奈報了自己的住址。
謝安信自認酒品不錯,喝醉了就睡,可後來葉桂向方爾說起,說這家夥完美诠釋了靜如處子,動如瘋兔,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他也死命亂動。所以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在他喝高了以後立馬把他扔上床,然後相安無事到天亮。
好不容易從出租車上下來,葉桂覺得今晚上吃的東西都在下車這一動作中消化光了。謝安信像只八爪魚一樣緊緊地鉗制住自己,讓他動彈不能,要不是有司機師傅的好心相助,恐怕這這個歌晚上都要在與謝某人的貼身搏鬥中度過。
而此時,我們的罪魁禍首正把頭靠在葉桂肩膀上,以站立的姿勢睡得香,也不嫌累得慌。
葉桂無奈嘆氣,于公于私都得把這尊大佛給伺候好了,至于為什麽,葉桂卻還沒能理出頭緒。
對于再見到謝安信這事,他的情感相當複雜。雖說再次見到多年不見小時一起長大的朋友自然是歡喜,可想到以前小時候他葉桂就在謝安信手下當小兵,現在都出社會了,兜了個大圈子他還得在他謝某人手下做小兵。再者,人謝安信,論身高那是比他高,論身材那是比他好,論學歷,十有□自己也是輸定了,相貌什麽就更不用說了,直接甩出自己這種平平無奇的路人好幾條街。
無疑,葉桂從心底感到深深的挫敗以及鋪天蓋地的自卑。
而那個令他挫敗自卑的源頭正以大字形态躺在他租來的單身小公寓的大床上不自知。
謝安信早在葉桂扶他上樓的時候就已經迷迷糊糊地醒了,感覺身邊的人單手扶着他另一只手摸鑰匙開門,然後又把他放到床上,耐心地幫他脫了外套和鞋襪又給他蓋上被子,他就安心地任由對方擺弄他。
其實他和方爾早有聯系,葉桂這些年的情況他也從方爾那兒聽到了不少。
事情說起來也巧,方爾研一的時候削尖了腦袋跟着她老板出了趟國,恰好就遇上了多年未見的謝安信,兩人寒暄了沒兩句就又熱絡地跟昨天才見過一樣,交換了聯系方式也是三天兩頭隔着時差和太平洋就互通消息,就連謝安信要上葉桂他們公司做總監方爾也早了解的一清二楚,嚷嚷着一定要給葉桂個驚喜。
葉桂當然不會知道這些。這人啊,就同方爾說的一樣,屬烏龜的,對所有事的反應都遲鈍到不行,生活上的事是這樣,人際關系是這樣,甚至感情上的事也是這樣,啊,也就工作上他反應還快些。
謝安信翻了個身,想起那天和方爾的對話:“哎,你說你們怎麽一個兩個都是GAY呢!你讓我們這些女人怎麽活啊怎麽活!!”
“得了,你換條裙子閉上嘴,男人還不是任你挑。”
“擦!裙子那玩意兒是人穿的嗎?!不過話說回來,你現在沒對象不如考慮考慮阿龜啊~”
“你怎麽跟個媒婆一樣。”
“你見過我這麽如花似玉的媒婆麽!哎,跟你說嚴肅的話題呢!”
“怎麽考慮?都這麽多年沒見了,他是圓是扁是長是短都不知道。”
“哈,他呀,原來長什麽樣現在就長什麽樣,就是長高了點兒,性格也跟那時候差不大多。”
“……再說吧。”
方爾不知道,甚至是謝安信本人都不知道,當初敷衍她的一句話卻在他心底悄悄地講這事兒提上了議程,就好像小時候知道了班裏哪個小姑娘喜歡自己,雖然不喜歡對方,卻會開始默默地關注她的一舉一動,久而久之,說不定還會發現她其實挺可愛的。
于是我們的謝大少就在這樣一個夜晚,躺在床上靜靜地回憶與這張床的主人的童年歲月中的點點滴滴,再回想一下今天那個與記憶中重疊的身影,嗯,好像還挺不錯的。
作者有話要說: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