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追妻(5) 時莺根本不心疼他
時莺第一反應是下車, 但賀臣澤察覺到了她的想法,先她一步拉住她手腕讓她動彈不得,接着彎腰将車上關上。
她這才意識到, 剛剛黎導讓她上這輛車哪裏是想跟她聊角色, 而是因為這輛車上有賀臣澤!這男人明明忙着籌備新電影, 非閑的沒事幹找她麻煩。
時莺氣得咬緊後槽牙, 卻不知道自己這副炸毛的樣子帶着幾分可愛,她問, “你不怕我喊出來, 讓大家知道你有多丢人?”
丢人?要說丢人早就丢過了,也不差這一回。
賀臣澤耍着無賴, “喊, 讓你養的那兩條魚聽見, 他們會覺得我們在做什麽?”
“……”時莺知道他骨子裏也不是什麽正經人, 想想真拿他沒辦法。她看向車內其他幾個人,大家都因為這句話憋着笑,她這才覺得羞赧,拼命掙開他的桎梏。
汽車這時候往前行駛, 時莺既然跳不了車只能選擇當賀臣澤不存在。她躺在椅子上假寐, 剛閉上眼睛賀臣澤這個狗男人就故意跟黎宿導演聊起天,“黎導, 莺莺今天表現怎麽樣?”
黎宿樂呵呵的, “你帶出來的人你還不清楚嗎?根本不用我多說,時莺對這個角色理解就已經很深了。”
說完兩個人還很愉快地聊了起來。時莺睜開眼, 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黎宿,仿佛在說,你還記得賀臣澤害得我們投資方撤資那事嗎?你不是一直都不會幹拍馬屁這事嗎?怎麽今天遇見賀臣澤這麽阿谀奉承了?
黎宿仿佛看不見她的眼神, 還在繼續聊,好像和賀臣澤相見恨晚一樣。
很快車子就停到了劇組下榻的酒店,時莺剛準備打開車門就聽見賀臣澤說,“要是平時莺莺有什麽不好的地方,你多擔待點。”
“莺莺”聽起來像是“嘤嘤”,從他嘴裏說出來竟帶着幾分溫柔的味道。時莺腳步明顯有停頓,但是下一秒她還是假裝沒聽見下了車。
離開剛剛那個狹窄的空間,時莺終于聞不到他身上淡淡的木香,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她大步往前,就差用跑的了。幸好吃飯不在一個包廂,時莺坐在祁燃和許嶺那邊,終于放下心。
這個屋子裏都是年輕演員,大家相談甚歡。時莺還沒高興多久,門突然打開,賀臣澤坐到她的身邊。他的顏值出衆不說,氣場還十分強大,一登場就襯得其他人都暗淡無光,現場的人甚至話都不敢說。
時莺知道越搭理他越來勁,他只是不習慣自己的存在,等過段時間發現自己還是不回去也就算了。于是她笑着說,“繼續喝。”
啤酒剛遞到唇邊,一只戴着銀戒骨節分明的手突然擡起來将酒杯奪了過去。賀臣澤沒給她喝酒的機會,“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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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莺眼神呆滞了一瞬,差點就紅了眼眶。她想假裝過去那些事不存在,可是還是失去了理智,明明知道應該跟賀臣澤斷開關系,仍舊起了報複心,“光喝啤酒有什麽意思,不如來點白的。”
很快,服務員拿來了幾瓶白酒,度數不低。
這些對于時莺來說真不算什麽,她作勢要自己喝,被賀臣澤攔下了。他看了一眼時莺,內心竟升出幾分希望。時莺如果當他不存在,他才會害怕,至少這樣會讓他覺得她心裏還是在意他的。
賀臣澤接連喝了好些杯,之前犯過病的胃自然發起了抗議,臉色也變得蒼白。時莺原本還想再給他倒,不知道為什麽止住了,“我吃飽了,你們随意。”
賀臣澤笑了笑,酒精作用下眼神有些迷/離,“心疼我了?”
聽了這話,祁燃有些緊張地看向時莺。後者唇角扯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你覺得呢?”
說完,時莺起身離席。在衆人的眼光裏,賀臣澤也起身跟了過去。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裏滿是八卦,這兩人是小情侶吵架?
時莺快到房間門口,聽到後面的聲音轉過身,“你要再跟蹤我,我就報警了。”
“我什麽時候跟蹤你了?我回自己房間也不行嗎?”說着,賀臣澤揚了揚手裏的房卡。
時莺一時語塞,只能繼續往前走。
她拿出房卡放在門上,準備進去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剛剛還耍無賴的賀臣澤痛苦地彎着腰,露出脆弱的一面。
時莺很少見過他這副模樣,一向強勢的男人竟也會脆弱得像一只小獸。
她告誡自己別被賀臣澤這副模樣給欺騙了,要知道賀臣澤這個人也是會演戲的主,他在片場給男演員示範的時候十分專業,要不是他不想當演員這會兒早就是影帝了。
于是時莺狠心地打開門進去。
賀臣澤咬着後槽牙,他靠在牆上,胃部一陣陣地絞痛。這點痛對于他說其實也不算什麽,可是想到時莺一點也不在乎的模樣,他好像全身上下都疼。以前,他皺一下眉時莺都心疼,現在哪怕他變成這樣,她也不會多看一眼了。
他沒進房間,難受地捂着胃部站在時莺房間門口。他覺得時莺肯定能看見,到時候她看見了就會舍不得,或許能開門看他一眼。
只要看他一眼,也就夠了。
賀臣澤胃就像是被火燒了一樣,他額角快要流下冷汗,可對着他的那扇門沒有任何反應。
時莺根本不心疼他。
最後還是祁燃過來關心他,見賀臣澤這副模樣站在自己家門口,祁燃問,“賀導,需要我送你去醫院嗎?”
按照道理來說,兩人應該情敵見面分外眼紅才對,可祁燃偏偏态度很好。
賀臣澤覺得有趣,擡眼看了看他,“不需要。”
“真不需要嗎?如果難受的話不要硬扛。”祁燃笑眯眯的,湊到他耳邊的時突然輕輕地說了一句,“畢竟你再怎麽做,時莺姐也不會心疼你,你說何必呢?”
賀臣澤擡眼,兩人的眼神交彙了幾秒,都帶着滿滿的敵意。
倒是挺會僞裝……
賀臣澤眼底笑意愈濃,他斂着眼睑,“那她心疼你了嗎?你恐怕戲外連她的手都沒碰過吧?像你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小孩,你覺得她會感興趣?”
這句話無疑是在挑戰祁燃作為男人的自尊心,而且還說到了點子上,時莺真沒把他當過男人。祁燃到底鬥不過賀臣澤這只老狐貍,沒再繼續跟他掰扯,“不舒服就去休息吧,擋着我進門了。”
賀臣澤一看,原來祁燃住在時莺對面。他舌頭抵了抵上颚,明顯有些不爽。
祁燃拿出房卡放在門上,打開門進去。賀臣澤又看了一眼時莺安安靜靜的那扇門,最後含着苦澀去了時莺的隔壁。
事實上,時莺在門裏看得一清二楚。幾分鐘前,她發消息讓祁燃把賀臣澤帶走,別堵在她門前,最好送他去醫院。
發完之後時莺看着屏幕上那幾行字陷入了沉思,她居然會心疼賀臣澤?她是不是瘋了?
時莺氣憤自己的心軟,但是看到賀臣澤進了自己房間後,又松了一口氣。
她咬着唇瓣,又告誡了自己一次,賀臣澤那樣的人心眼很多,她根本玩不過他。他不去醫院就只是苦肉計而已,包括今天替她喝酒這件事。
他還能把自己害死不成?
時莺轉過身去洗漱,剛洗完澡穿好睡衣,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她第一反應是賀臣澤,謹慎地透着貓眼往外看了看,竟然是祁燃。她這才打開,“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有些問題我想問問你,不然我覺得我今天晚上可能會睡不着。”
祁燃說話的時候,身後一個男人經過,時莺只看到一個人影,也沒放在心上。她聽着祁燃的話,以為是劇本哪裏有問題,于是打開門,“你進來吧。”
與此同時,時莺旁邊那個房間的門被打開,助理陸霄送了一些胃藥過來,他遞給賀臣澤,只見他淡定地接過。
雖然是生了病,但是看上去還是跟往常一樣氣勢強大。
陸霄想了想,一副要說什麽又不敢說的樣子。他要是不說,老板可能不知道自己被綠了,可是說了,萬一他發火了怎麽辦?
上次剛被他扣了獎金,這次……
賀臣澤挑眉,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麽似的,“想說什麽快說。”
“額……”陸霄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神色,“就我剛剛過來給你送藥的時候,經過了嫂子的門口,然後我就看見那個小白臉祁燃正在敲她的門。”
賀臣澤不耐煩地問,“然後呢?”
總不能給祁燃開門了,他知道時莺一直都會跟男演員保持距離,不可能輕易地讓別人進去。就算是關系好,她也不會和男演員獨處一室,以免之後傳出不好的負面新聞。
陸霄呵呵了一聲,“然後……嫂子就開門了。”
賀臣澤劇烈地咳嗽起來,臉色難看地吓人。他緊緊咬着後槽牙,胃比之前更疼了。
她居然和祁燃獨處一室?
自己在外面疼了那麽久,她門都沒開。祁燃只不過是敲了敲門,就輕松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