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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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時野的車開得很快, 就差壓着交通法的最高時速行駛。

他給好友李致明打電話的,李致明那邊電話沒人接,随即在岔路口把車開往最大的醫院。

“怎麽樣了?難不難受啊?”

聞時野因為高速駕車暫時無法開設自動駕駛, 只能一邊手動開車,一邊擔心地關注容舒望的情況,容舒望上了車就一言不發,頭靠在車窗上,臉紅耳朵紅, 整個人就像被熱水滾過一樣。

“沒事了。”容舒望多少也有些緩了過來。

剛才在酒店長椅上他陡然間熱血沸騰,連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現在似乎沒什麽大礙,只是人還是有些不太清醒, 單手摸着後頸,心裏只覺越發不妙,後面的酸麻越來越明顯了,這樣的感覺上一次還是出現在他發情期的時候。

但這不合理, 他的腺體都沒有了,怎麽還會發情……

車開了已經有十分鐘了,外面車流很少, 容舒望只能看着車窗外的燈影飛速向後掠過, 眼皮子漸漸沉了下去, 半掀半合之間,車窗外燈火斑斓,就像在為他的夢編織一場迷離大道。

但夢到自己腺體還在。

夢裏聞到的信息素的味道很重,不是他的, 而是聞時野的, 茶味四溢,帶着鋒芒畢露的硝煙氣息。

容舒望微微并攏腿。

他現在覺得很空虛, 空到急切希望有什麽東西可以填滿。

而在這個時候,他也誠實得可怕。

他伸出綿軟的胳膊,搭在男人扶着方向盤的胳膊上,因為正在極力忍耐着什麽,他忽視男人驟然一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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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時野看着他落在自己小臂上的手:“舒望,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容舒望目中帶着倦怠,眸光潋滟:“想要。”

他想要繼續喝酒。

轟的一聲,聞時野的腦海裏炸起了煙花。

方向盤都被他握裂了,他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睛。

想要……

想要什麽?

舒望這是被人下藥了吧,現在是想要他的身體!?

明明不是頭一回要做這種事情,聞時野還是緊張地無以複加。

他降緩了車速,把車停在路邊的滞留區。

咳嗽了幾聲,他單手扯開有些發緊的領帶,這才側過身子,正視容舒望。

“舒望,你現在還清醒嗎?你知道自己剛剛在說什麽嗎?”

為了不幹擾青年,聞時野收攏了自己所有的信息素。

但容舒望卻因為少了某種熟悉的氣味保護,而越發暴躁。

“我很清醒。”末了,容舒望又補充了一句,“你是不是以為我中藥了?”

聞時野點點頭:“嗯。”

這症狀也太像了。

所以他現在很緊張。

容舒望不願意去醫院的話,他待會是送容舒望回公寓,還是回他自己的別墅?容舒望公寓會不會太小了?

但容舒望現在的腺體能支持麽。

容舒望不知道聞時野滿腦子的黃色廢料,他此刻只覺焦躁,後頸的燥熱讓他的情緒起伏很大。如果用兩個字形容他現在的身體和心理狀況,那就是失控。

容舒望揉揉原本打理妥當的頭發,平時格外注意細節的人現在将所有的體面抛出腦後:“我沒有被下藥,我想回去喝酒,還有,我想要你的信息素。”

聞時野:……

喝酒是必然不能喝的,但信息素管夠。

容舒望話音剛落,就感覺到比之前濃烈數倍的信息素将他包裹。

他瞬間舒服了。

聞時野不确定容舒望的情況,只能看見容舒望微微皺起的眉梢豎舒展回原先那麽好看的弧度,但臉還是紅的。

“我還是送你去醫院看看。”

“一定要看醫生?”

“為什麽不去?”

“不為什麽。”容舒望單手撐着下颌,另外一只空下來的手攥成拳又收緊,“不喜歡消毒水的味道,所以不想去醫院。”

他排斥看醫生,還是很排斥。

從他到這個世界來的第一天,就被這個世界光怪陸離的abo構架所震驚,和聞時野結婚前,他信息素失控,每一回醫生都跟他強調,他需要早一點找一個高匹配度的alpha,然後用信息素撫慰。

容舒望不理解,也很煩躁。

本就缺乏信任的他,為什麽要把自己的另一半綁在一個不認識的alpha身上?

看着明顯不悅的容舒望,聞時野一點都沒生氣,甚至還覺得此刻的青年有些可愛。

容舒望鮮少這麽情緒外露,平常對外都是克制的、從容的,現在炸毛到就像一頭小獸,這還是第一回 。

只有信任他才會對他發脾氣吧……

而且容舒望發脾氣真可愛,想摸摸腦袋。

聞時野重新驅動了車,半強制地把容舒望帶回自己的別墅:“不想去就不去,李致明不在,家裏有家庭醫生,我叫過來給你看看,這次你不許拒絕。”

聞時野安排很妥當,甚至容舒望公寓裏的貓兒都安排人去喂。

容舒望沉迷在他的信息素裏,半昏頭地就被勾/搭過來。

聞時野別墅不變,就好像自己只是和聞時野出去玩了幾天,最後又回到這裏。

客廳的地毯,滿天星,甚至工藝茶杯都還是原來的樣子,但不同的是客廳裏多了一個巨大的貓爬架,還有貓窩,貓抓板,這是原來所沒有的。

容舒望接過他遞來的熱水:“謝謝。”

聞時野看他注意到貓爬架:“這是給招財準備的。”

容舒望抿了口熱水:“招財還小,爬不上去。”

聞時野不置可否:“先備着。”

家庭醫生已經在趕來的路上。

容舒望嗅着身上濃郁的信息素味道,後頸處的燥熱緩和了許多。

他好像又沒事了,可身體的事情他不敢百分百肯定。

自從腺體手術以後,他就沒有再做過相關檢查,這還是第一次原本被挖腺體的地方産生異樣的感覺。

趙醫生過來時,聞時野體貼地把他們帶到客房:“我在外面等你。”

然後他人在外面等着。

容舒望認識這個醫生,除了李致明,也就這位趙醫生給他做檢查最多。

趙醫生提着醫用藥箱和檢查儀器坐下:“感覺一段時間沒見,舒望你的狀态更好了。”

容舒望也坐下:“還行。”

趙醫生聽了他的症狀描述,先給他測了體溫,又抽了一滴血用來做試劑測驗。

片刻後,檢查出來的體溫果然有些偏高。

聽到容舒望說他今晚喝了不少酒,趙醫生很淡定:“對的,omega喝酒的确會産生後頸灼熱現象,更有甚至還會引導發情。”

“可我不是已經沒有腺體了嗎?beta喝酒也會誘導發情?”

“舒望你在開什麽玩笑?!”趙醫生把手上的試劑結果展示給容舒望看,“看這裏,紅線到達這條刻度了,雖然顯示你信息素濃度不高,但也不至于變成beta啊。”

容舒望人傻了,一記驚雷響徹在他顱頂。

醫生的每個字他都知道,連在一起怎麽就這麽難以理解。

話難以疏通,試劑檢驗條還是能看懂的,也不會騙人,可做完腺體手術還能殘餘信息素嗎?

容舒望愣愣地看着醫生手裏的試劑條:“所以我還有信息素?”

“對啊,腺體也在,你可是貨真價實的omega!”

Omega這頂帽子摘來摘去又落回頭上。

容舒望掌心攥緊試劑條:“那我現在怎麽回事?怎麽會腺體突然發熱?”

趙醫生笑笑:“你喝多了酒,喝酒會誘導假性發情,這種情況按道理時野他熟的,你們之前不也有一次出去玩的時候喝酒發情了嗎?”

趙醫生記得很清楚,那時自己正在家裏睡覺,被聞時野一個電話打起來,緊張兮兮地描述容舒望的症狀,結果完全符合酒後發情期提前的狀況。

容舒望把醫生送出門,心情很複雜。

門外的聞時野看他們出來,立刻放下交疊在胸前的手:“怎麽樣?”

趙醫生回答:“沒什麽,注意情緒,alpha的安撫信息素之前給足了,現在已經和緩下來。”

聽說了容舒望只是假性發情,聞時野覺得以後送容舒望東西的時候,還是要把酒水單獨扣下來,或者少送一些。

不過他之前特意給容舒望送了那麽多家裏的紅酒,容舒望這麽喜歡喝酒,不會都已經喝完了吧?一想到容舒望因為喝酒而假性發情或真的發情,聞時野心裏就酸酸的。

如果有人這個時候去找容舒望怎麽辦?

有人看到容舒望發情時候的樣子又怎麽辦?

是個人都忍不住沖上去吧,反正要是他就忍不住的。

某人酸到不行。

醫生走後,聞時野把容舒望領到了之前兩人一起住的主卧,黑白兩個枕頭還是原樣,就連他用過的筆也是三十度放在臺燈旁邊。

聞時野親自把床上的被子搬走:“我給你換下被褥,你今晚睡這。”

容舒望:……

容舒望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聞時野身上,表情難喻,總之很複雜。

聞時野擡眉:“怎麽了?”

容舒望收回視線,有意試探:“我住在這裏,合适嗎?”

聞時野突然皺眉。

不合适?哪裏不合适?

這個主卧是別墅裏最大的一間,就應該給舒望住。

難不成舒望在試探他?他如果說自己喜歡舒望,舒望會不會又開始躲着他?

容舒望靜靜地看着男人,等他回應。

聞時野求生技能到達滿點:“合适,我今晚去書房加班。”

“加班?”

“嗯,加一夜的班。”

“……”

容舒望默了默。

看男人似在遮掩什麽。

容舒望笑了,此刻的他心情平和,仿佛處于極度寧靜的雪頂之上,腳踩着積沉許久的雪堆,任何一片雪花壓下都會導致雪山坍塌。

太累了,他不想試探了。

容舒望上前一步,壓下男人已經抱起的被子:“聞時野,我之前做的手術,到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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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聞時野抱着被子:啊,就是腺體疏通手術啊,老婆先讓讓,我要給你鋪被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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