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烤魚 二
雖然祈安還沒有給祈胖分烤魚,但是祈胖已經開始舔貓碗了。祈安順着墨瑾澤的指向看向腳邊待着的小胖子。
祈胖摟着那只他想要的虎皮貓碗,舔的碗裏滿是口水的痕跡。
祈安眉頭一皺,墨瑾澤将青灰色的陶瓷碗塞他懷裏,“你就用這只吧,哪有人用貓碗吃飯的。”
祈胖等了半天不見祈安給他挑刺分魚肉,充滿無辜地擡頭看向祈安,“喵嗚~”。祈安按着祈胖的貓腦袋使勁兒揉搓了一把,開始給祈胖分魚尾巴和挑刺。
“哈……”如果說祈安是貓大爺,那麽祈胖就是貓祖宗。看到祈安認命地開始挑刺,墨瑾澤笑出了聲,又很快忍住了,只是嘴角依舊上揚。他大概是有點看別人吃癟的愛好的。
祈安面無表情地挑刺,确認沒刺的再放到現在已經是屬于祈胖的貓碗裏,給祈胖弄完後,心不甘情不願的将剩下的半截魚放到了青灰色的陶瓷碗裏。
不太熟練地拿起筷子,在碗裏用力戳了戳,才開始吃。墨瑾澤烤的除了有些地方焦了,味道還可以。祈安很快吃完了一面,将魚翻過來繼續吃,順手得拍祈胖腦門一下,讓他吃得慢點兒。同時注意着墨瑾澤在烤的另外一條魚,“該翻面了。”
墨瑾澤給魚翻身,祈安監督他翻完,又繼續吃魚。
墨瑾澤和他找話聊:“小師父,味道怎麽樣?”
“嗯。”
“嗯是好吃還是不好吃?”墨瑾澤繼續追問。
祈安吃得舒服,換碗的郁結多少淡了一些,回了一句,“還能湊合。”
“我可以吃一點嗎?”墨瑾澤被上一次的魚泡吃出陰影了,他料想祈安不會大方的給他吃,他只是随便聊聊,試圖拉近師徒關系。
誰知祈安真的會給他分吃的,“那你嘗嘗這塊兒。”
祈安夾了魚肉親手喂給一手拿着調料罐一手握着烤魚架的墨瑾澤。
是他自己要吃的,祈安都喂過來了也不能不吃,只得吃下。味道嘛,比上次那個魚泡強吧,就是有種烤木炭的滋味,有些一言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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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這個味道,別再烤焦了。”祈安挑斂着能吃的地方吃着,吃完還要再說一句,“一條魚浪費了一小半,注意火候。”
墨瑾澤:“……哦。”
于是,第二條魚火候控制的太過,就有些夾生。墨瑾澤又被迫嘗了一口夾生的魚,魚腥味很重,吃到嘴裏口感實在不怎麽樣。
到第三條魚,祈安放棄讓他烤了,自己動手。讓墨瑾澤在一旁看着,好好學習。
期間,祈安一邊烤一邊教,話比往常多了不少。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話裏帶刺,充滿嫌棄。
比如祈安說:“難道你們部落就不會烤肉吃麽?”、祈安還說:“之前做魚肉幹做的挺好的,不會是故意的吧?”、以及祈安還說:“你真的不是故意的?”
墨瑾澤一句一句挨個回答:“會烤,只是那會在家不用我烤,出來後我也沒烤過。沒有故意,魚肉幹是在王叔指導下做的,廢了五條魚才做好,味道真的不錯嗎?”
祈安垂下眼睛,專心看魚,評價道:“一般般,也就能吃。”
“哦。”剛才不還說挺好吃麽。
一頓烤魚吃了一下午,到晚上貓群回的時候,祈安抓住祈胖,要給祈胖刷牙。祈胖還在回味烤魚香味,抵死不從,尖牙在祈安胳膊上劃出一道口子,祈安臉立馬黑了。
祈胖察覺不對,嗖——的一下蹿到墨瑾澤懷裏,抓着墨瑾澤衣服,貓腦袋往墨瑾澤臂彎裏拼命鑽。最後被墨瑾澤抱着把牙刷了。
刷完祈胖,墨瑾澤拿着一把新牙刷就那麽看着祈安,祈胖刷完了就圍着祈安追自己尾巴玩兒。祈安和墨瑾澤瞪了小半個時辰的眼睛,直到祈胖玩累在他腳邊睡着了,墨瑾澤都繼續看着他,手裏也依然拿着牙刷。
墨瑾澤面對祈安耐心總是出了奇的好,相反作為一只貓,祈安面對墨瑾澤卻沒有多少耐心。非常不甘願地接過牙刷自己刷牙。
抱起祈胖将貓放進貓窩裏睡好,墨瑾澤假咳了一聲掩藏笑意,問祈安:“今天晚上還回去嗎?”
祈安刷着牙沒空說話,屋子裏就剩下了祈胖打呼嚕的聲音、屋外,貓群已經都走了,祈柔在門外等了一會兒,不見祈胖,也蹦蹦跳跳追着走得最慢的祈福一起上山了。
墨瑾澤封好窗戶,又道:“天都這麽黑了,要不明天再回去?”
“對了,你的那個傷,還需要換藥,還有手上的口子也需要上藥。”
祈安:“嗯。”
祈胖一直在用藥,祈安又照顧得好,已經一個多月沒有上吐下瀉過了,說明墨瑾澤給的藥方還是有效的。祈安昨天下山,一是給貓群信號,二也有點想和他這個徒弟和解的意思,結果下山後應該休假在家的墨瑾澤竟然不在家,路上又遇見追着他跑的狗,憋着氣就幹了一架。
再然後稀裏糊塗的就和解了。
祈安在餐桌前坐好,一手抓着袖子伸出被祈胖弄傷的胳膊。墨瑾澤給他上藥,兩人都沒有說話,風聲都擋在門外,室內依舊只有祈胖的呼嚕聲,雞飛狗跳的一天難得片刻寧靜。
祈安待着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墨瑾澤察覺後就加快了包紮的速度。
但是等他包紮完擡起頭,祈安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微微蹙着眉,在鼻梁上方蹙了個“川”字出來,再加一橫就是個“王”字。墨瑾澤忍不住伸手靠近比劃了一下,給“貓王”加一橫,手剛動,祈安也跟着動了。
祈安不知道是在睡夢中夢到了什麽,撈過墨瑾澤探出去的胳膊往懷裏一帶,嘴直接就啃了上去,也沒用力,就是含着,流了墨瑾澤一手口水。
這和墨瑾澤夢裏的情況有一點點像,他沒敢再動,就保持着這個不坐不站、胳膊伸出去老長的姿勢僵了半響。
因為祈安往懷裏帶他胳膊,力道大,直接将人扯了過來,墨瑾澤的視線裏只剩下了祈安淩亂披散的頭發……哦,還有貓咪時候受傷的額頭化形後雖然看不見傷口,但是那塊禿了。祈安醒着的時候還能拿別處的頭發遮一下,睡着了就遮不住了。
此處風景別致,墨瑾澤忍不住就一直盯着那塊看,看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來這處的傷還沒有換藥,必須得把祈安叫起來化回貓形才能給額頭的傷換藥。
他們的關系剛剛才緩和下來,他要是把熟睡中的貓爺叫醒了,估計這關系又得冷一。
但是不換藥還不行,藥換得不勤,這處重傷極有可能留疤,留疤這處頭發就長不好了。墨瑾澤思索了片刻,覺得比起睡夢中被叫醒還是毛發長不好更讓祈安生氣一些。
所以他就叫了。
在祈安睜開眼睛的一瞬間,他脫口道:“你額頭上的傷口還沒有換藥。”
祈安:“……”
生氣生到一半,被強逼了回去,大概就是祈安現在的狀況。墨瑾澤準備紗布和藥膏以及消毒用具,一邊靜悄悄觀察祈安的表情。
起初,祈安眼神有些兇,呼吸粗重細長,到後來慢慢平複,只是耳朵居然紅了一點,還挺可愛。
再最後,祈安也一句話沒說出來,就化形了,一只貍花大黃貓站在桌子上,額頭纏着一小塊紗布,紗布上透着血跡。
墨瑾澤正要給他拆下來,仔細看了一下血跡,說道:“你是不是撓傷口了。”
墨瑾澤雖然是問話,說的确實肯定句。祈安對他的毛發很是重視,知道一不小心就會在額頭留下一大片疤痕,怎麽還會控制不住去抓?不僅是傷口滲血,浸透紗布,就是紗布上也有十分明顯的抓痕,細絲冒了出來。
可見撓得十分嚴重,估計應該是昨天晚上他睡着以後撓的,可是為什麽?
墨瑾澤不知道祈安在想什麽,問了祈安也不會說,只得又強調了一遍,“這處非常容易留疤,你再撓的話,藥膏就不管用了。”
祈安低着頭,将額頭的傷沖着墨瑾澤,沒多說,就“喵~”了一聲,墨瑾澤一時也沒猜出來這聲是什麽意思。
處理完傷口,祈安又睡過去了,一副很累的樣子,似乎是昨天晚上沒睡好,所以今天一天都顯得有些疲憊。
墨瑾澤收拾完抱他上床去睡,眼皮掀了一下又合上了。
貓窩裏睡不下兩只貓,墨瑾澤在床上放了一塊柔軟的墊子,大小剛好夠祈安睡,他把祈安放上去,祈安立刻縮成了一團圓球。
他躺上去,展開被子,伸長胳膊把貓和貓窩都摟進被子裏,在兩只貓此起彼伏的呼嚕聲裏入睡。
約是夜半時分,祈安熟睡中往熱源地方滾了滾,滾進一片熱乎乎的地方,睡得更香了。墨瑾澤突然感覺懷裏砸進來一團熱球,熱球的貓胡子随着呼嚕一晃一晃,撓的墨瑾澤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