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你呢?喜歡貓,還是狗?這個問題是告訴我們要愛護小動物?”

不得不說,徐窈在如何終結話題這方面無師自通,只是腦子裏一個很自然的反應,就這麽不經過濾就說了出來。

周星星對上她算是踢到鐵板了,表情一瞬間呆滞,有點抓狂:“妹啊,你要這麽回就沒驚喜了,小哥哥會哭的。”

許牧陽趁機開涮:“那你哭一個給妹妹看,就有驚喜了。”

“木頭,你他麽沒完沒了是吧,今天兩個妹妹都在,我不要面子是吧!”

周星星不是一點的郁悶,這個妹妹腦回路清奇,居然不按套路來,他很想問問她是不是吸山裏仙氣長大的,如此的清新脫俗與衆不同。

周宇內心的粉紅小泡泡不斷膨脹,一個變倆,兩個變四,快要負擔不住,滿溢而出。

他喜歡的女孩兒就是這麽善良,這麽純潔,這麽可愛……

媽媽啊,他好想帶她回家。

趙欣悅更是不給面子地狂拍桌子,捧着肚子前仰後合,咯咯笑出雞叫:“我的哥啊,叫你亂認妹,看到好看的妹妹就飄了,問的什麽白癡問題,喜歡貓又怎樣,喜歡狗又怎樣?兩個都不喜歡,你又能拿我怎樣?”

“是不能拿你怎樣,”

周星星涼涼瞪着一點都不可愛,只會拆他臺的笨豬妹妹,起身越過徐窈,叉了一塊火龍果喂到她嘴裏。

“別說話,吃你的。”

周宇小學雞的好奇心被勾起,特別捧場,還一本正經地現身說法:“這個問題很有意義,我喜歡狗,我媽喜歡貓,所以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我不懂她,她也不理解我,這就叫人以類聚,喜歡的動物一樣,在一起更有話聊。”

頓了一下,周宇雙眼炯亮地望着徐窈:“所以,你是喜歡貓,還是喜歡狗?”

繞了一圈,怎麽又回到她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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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窈覺得這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眼睛裏就像燃着火星子,噼裏啪啦玩***不說,還想把她也點着。

其他幾個男生看她的目光也有點說不清的意味。

周星星看戲似的八卦臉,許牧陽維持嘴角上揚的弧度不變,而鐘勁大爺似的施舍了她一眼,冷冷清清,涼涼淡淡的欠教育樣。

徐窈只想快點結束這個不知所謂的話題:“我不知道,我沒養過,可能養了就會喜歡上,不過我更可能不會養。”

“為什麽?狗狗超可愛的,你養了就會愛上的,因為你就是它的全世界。”

周宇很想說服徐窈加入到養狗大軍裏,把自己的愛好變成她的愛好,這樣他們就有了一個可以持久的共同話題了。

然而徐窈看着軟和,一團面糊似的可以任人揉圓搓扁,其實內心很有自己的主見和想法,一步一步腳踏實地,做不到的事,她不會輕易許諾。

“我還沒有能力成為別人的全世界,哪怕只是一個狗。”

徐窈一直很明白自己的處境,鐘叔叔收養了她,她很感激,但人家總有一天要組建自己的家庭,生養自己的孩子,她不可能一直依靠人家,也沒那個臉。她現在能夠做的就是好好讀書,将來有份好的工作,有能力了就能報答鐘叔叔了。

盡管人家有錢有勢,壓根不需要,但只有這麽做,徐窈才會心安。

徐窈這話一出,場面一瞬間變得詭異的安靜。

周星星內心MMP:為何就不能好好吃頓飯,非要把思想拔高,強行裝一下13。

許牧陽盛了一碗雞湯,低頭看似喝得專注,耳朵卻沒閑着,幾人的談話一句不漏全都接收,聽到徐窈那句莫名一驚,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好像某人曾經也說過,在鐘爺爺養了十幾年的老狗病死以後,當時那氣氛特別傷感,拽到天際的鐘勁坐在狗狗墓地旁一動不動,難得惆悵了那麽一回,他還跟着應景地掉了一滴男兒淚。

後來鐘爺爺去世,鐘勁一個人悶在房間裏,更別提有多麽傷心了,誰來都不見,悲傷得好像全世界只有自己了。

外表看着不可一世,誰都不care,一旦觸碰到軟肋,脆弱得更是一塌糊塗。

想到這裏,許牧陽瞅了瞅身旁面無表情的男生,又頗有深意地睥了徐窈一眼,看得徐窈心裏一顫,這幾個在學校裏數一數二的話題人物,為何私底下都是這麽的---

“辣雞!”

趙欣悅兩個字概括得非常貼切。

全程話最少,随便擺個姿勢都是一幅畫的鐘哥哥終于有了新的動作,他夾了一根青菜葉子到碗裏,咬了一口沒嚼爛,又放了回去,抽了一張紙巾擦嘴,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裏,旁若無人的自在。

就連徐窈不想在意也忍不住多瞟了幾眼,心想這人是來聚餐的麽,還是純粹只想秀秀他那帥得光芒萬丈的存在感。

周星星酸成了檸檬精:“我說勁啊,玩膩了就回來,定定心,別浪了,兄弟們盼星星盼月亮地想你,九中的校花為你茶不思飯不想,就差抹脖子上吊了,你對人家沒那個意思也要說清楚啊,不然哥怎麽挖牆腳,哦不,是展開純真而熱烈的追求。”

說完,周星星又想不過,嘴賤地去撩認真吃飯的徐窈:“當然,要是咱妹看得上哥,校花又算得了什麽,哥讓她瞬間成為笑話。”

徐窈:我謝謝你,但我只想吃飯。

趙欣悅:“哥,要點臉行不,我都替你臊得慌。”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孩子不懂就別叼叼。”

講到興起,周星星揚手打了個響指喚來服務員:“有沒有小姑娘能喝的果酒,給我上幾瓶。”

周星星媽媽是個極有情調的女人,開這個會所也是為了方便圈裏好友有個隐秘的聚會地點,自然少不了女人喜歡喝的果酒,而且種類不少,櫻桃酒,草莓酒,菠蘿酒,石榴酒,還有甜度高的紅葡萄酒等等。

趙欣悅家裏管得嚴,難得有這麽一個機會,饞蟲都快要勾出來了,乖乖寶似的舉起了手,對着長相清秀的服務員小姐姐笑呵呵:“請給我一樣來一瓶。”

全程沒有跟趙欣悅講過一句話的許牧陽終于忍不住了:“你行行好吧,醉成軟腳蝦,沒人背得動。”

“你什麽意思?嫌我胖,吃光你家大米了?在爸媽面前戴起面具充爛好人,出來了就不裝了,人前一套背後一套,家長眼裏的優等生,乖寶寶,許牧陽,我就問你裝了這麽多年,累不累啊!”

趙欣悅是媽媽的寶沒錯,但愛之深責之切,對比樣樣出衆,帶出門就是活字招牌,讓家長臉上有光的許牧陽,容貌中等成績中等身材還小胖的趙欣悅那是踩着風火輪也趕不上。

如果說許牧陽是株吸收了天地靈氣的靈芝仙草,那麽趙欣悅無疑更像路邊随手一抓就是一把的狗尾巴草,生命力頑強,茁壯成長,但毫不起眼,直接被人無視到死那種。

越想越悲憤,十年的血淚史化作啪當一聲拍案而起:“酒,我今天就要喝酒,誰也別攔我,不喝到爽,我就不走。”

周宇被趙欣悅這一聲動靜吓到了,論年紀他比趙欣悅大一兩個月,妹妹不高興,他就想哄,可具體怎麽哄,他也是懵的。

周星星抹了把臉,丢人啊,手伸過去想把趙欣悅拽下來,卻被她兇兇地打開,居高臨下俯視許牧陽,那紅了眼的模樣大有一副“來啊,就這麽幹,who怕who!”的架勢。

徐窈認真吃飯的人也被這陣仗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這些人太愛演了,一出又一出,吃個飯都不消停。

徐窈輕拉趙欣悅裙子想勸勸她,卻聽到許牧陽一聲冷到骨子裏的笑:“讓她喝,喝倒了自己爬回去。”

半路搭夥的哥哥果然不靠譜,心太狠了。

身為表哥的周星星聽不下去了,難得像個漢子拍拍妹妹:“不難過啊,咱學渣也是有尊嚴的,你想喝多少喝多少,醉趴了哥背你回去。”

好好的一個聚餐,頓時變成了趙欣悅的個人吐苦水大會。

她捧着一瓶草莓酒,喝兩口抱怨一句,零零總總拼湊成長長的一段,不時打個酒嗝,徐窈坐她旁邊成了專職保姆,給她拍背擦嘴,盡量穩住她的情緒。

不過,對方戰鬥力太強,徐窈盡力了,但沒穩住。

“我特麽這麽多年容易嗎?誰還不想當個寶,誰又願意有個面紅心黑的哥哥,天天被人踩在腳下爬不起來還要笑着說明天會更好!我也想好好學習,我也想拿小紅花,可我就是笨,一碰到難題腦子就卡殼,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絕望啊!有本事咱把腦子換一換,我也能考年級第一,我也能上清華北大,呃,我剛說了什麽,你們再說一遍!”

……

确實,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你真的沒有。

幾人的心裏話,可都識趣地憋着不說,小姑娘玻璃心,不敲都易碎,再刺激一下,還不得碎成豆腐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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