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大功德主降世間
落林峰是世間最後一個神明,清華神君——白黎的洞府。自神君以魂血祭救三界清餘毒後,那山腳下便有了一座道觀,供奉的便是那神君大人。
神君大人身旁還有一尊通黑的雕像,看着神君大人,嘴角有若隐若現的微笑,不得不說雕刻人的手藝高超,那雕像看向神君大人的眼神,溫柔似水,皆是傾慕。自道觀觀主解釋道那是神君大人的首徒,也是最愛之人。
來觀叩拜的信徒,皆是一驚,待吃驚過後又覺得是一段佳話。回到家中,一傳十,十傳百,來道觀叩拜的也就越來越多,除了祈求神明保佑,還想看看這段師徒禁忌之戀。
而那觀主每日便是坐在觀門口的躺椅上,穿着黑色道袍,手裏拿着一個黑金面具,惬意的享受着陽光,看着那來來往往的信徒。
随着太陽下山,信徒也越來越少,一個穿着紅衣的男子,燃香祭拜之後,他便出了大殿,看見觀主還坐在躺椅上,閉着眼。便走了過去,他還沒開口說話,便聽觀主開口道:“香上了?”
“嗯,上了。”
“找到他了嗎?”
“沒有,他現在修為高于我,且隐匿于世間,我沒辦法找到他。”
“他現在已經跳脫三界與天地同壽,讓你找他也是難為你了。等到神魔界再現于世時,那人出來,他也就出現了,不急,等等吧……”
觀主看了看手中的黑金面具,慢慢覆在自己臉上,閉上眼,腦中回憶不斷湧來。
那時他正打算入人界界門,突然界外之地雷霆轟鳴,五色閃電伴随,按理說界外之地是不會有雲彩出現,而那是祥雲密布,發出柔和的光芒,倒顯的來勢洶洶的雷霆閃電氣勢沒那麽兇猛了。一個紅色人影出現在他身旁。
“簡關,這次清洗失敗了。”
簡關冷哼一聲:“你也是知道他的性格的,怎麽會讓我們成功——陶煜,你說實話,他當真死了?”
陶煜看着那異象,那異象中竟有金龍在雲中遨游,七彩鳳凰在雲中鳴叫,萬物在其出生又在其死亡。笑道:“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種異象了——你知道此異象出代表什麽嗎?”
“不知。”
“這異象一出,便有大功德的人降世,他們跳脫天道秩序,三界,與天地同壽。這種人我這一生只見到兩個。那就是那神魔二帝,他們攜大功德出世,只可惜後來手上殺戮太重,生生将那大功德磨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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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父皇和神帝就無法與天地同壽,在那一場大戰中便……”
“對,你不妨猜猜看這第三人是誰?”
“還能有誰,兩次以魂血祭救世成大功德的不就只有他了嗎?——這是天地在重塑他的骨血嗎?”簡關看見那異象中有個人影,不斷的在骨,肉,骨,肉,骨的重解和重組,來來回回不下數百次。
“唔,大概是吧,畢竟我也沒體會過。等吧,等他出來。”
兩人便在盤膝在原地坐下,等待那人出來。
那異象足足存在了有三天三夜,雷霆聲突然暴起,閃電比之之前來的更頻繁,龍嘯鳳鳴,萬物皆在最為鼎盛時停住了變化,而後一人從祥雲中緩緩走出,異象漸漸消散,那人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手一揮身上便有了一身青色衣袍,那異象中的龍鳳長吟,繞着他飛了幾圈後便入了他的衣袍成為了細細的暗紋,龍鳳紋給這身素衣倒添幾分貴氣。
他長發披散在腰際,他用一根木簪随意的挽了起來,烏黑透亮的頭發映襯着他本就白的皮膚更加的沒有血色,那雙精致的眉目中透露着溫柔和痞氣還有微微勾起若隐若現帶笑的嘴角,這兩種感覺一同出現在他臉上複雜卻又不突兀反倒很是和諧,另有一番風情。
還在盤坐的兩人見到他便都站起身來,等他走到身旁,陶煜忐忑的叫了一句“白黎?”他自從知道白黎知道了真相之後,不确定白黎對他還有多少情分。
白黎看着他們,心中默默嘆了一口氣,他應該是要徹底消散于世間,卻又再一次活了過來,而這一次卻再也死不掉了,除卻毀天滅地。然後,活動了一下手腕,猛地一拳打在陶煜臉上,毫不客氣,一點餘力都不留,他可從不管什麽打人不打臉的鬼話,對于這種混蛋來說打臉就是要傷他自尊!
陶煜若不是有簡關扶着他,幾乎就要倒在地上,鼻子和嘴角都留下鮮血,他伸手摸了摸,嘶,下手可真狠吶!
“你們兩個搞出這一場戲卻要我替你們收場,怎麽,覺得我太好欺負了?”白黎挑眉看着陶煜和簡關,眼裏滿是不屑和憤怒,又看見簡關扶住了陶煜,氣更不打一處來,“你還敢扶他?怎麽,你還想再被我揍?”
簡關一聽瞬間松手,站遠,離這兩人遠遠的免得波及到他,他這傷還沒好呢,他只留給陶煜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陶煜一看幫手沒了,只能暗恨簡關不與他共生死。這想法要是讓簡關知道必是一通白眼翻個沒完,他要共生死也是和白黎,也不和他啊。
陶煜只好對着白黎讪笑,十分狗腿:“這不您老人家不也沒啥損失嗎!”
白黎笑了笑,掄起拳頭,又是一拳打在陶煜身上,皮笑肉不笑的諷刺道:“媽的,遲早有一天老子要是死了,別人問起來怎麽死的,都他媽是被你氣死的!”
白黎一拳一拳的落在陶煜身上,嘴裏還喋喋不休:“沒損失,死的那麽多些凡人,是白死了?啊,還有老子這條小命你是不是看上了?三番五次弄出個清洗三界,好玩是吧!要老子命是吧!你他媽不僅要老子命就算了,還他媽要了魏一霖的命!怎麽說他也是你看着長大的,你做這些時有沒有想過別人啊!”
這一暴力血腥的場面,在一旁的簡關看的那是一個津津有味,要是有瓜子他就能磕着瓜子邊看了。
“停停停!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臉已經變成豬頭的陶煜連忙擡手求饒。
“不行!”白黎停下來休息一會,打的有些累了喘口氣。剛想擡手再接着打,就被陶煜的手給攔住,“還敢攔我?”
陶煜連忙松開,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那什麽,魏一霖那小子估計還沒死呢!”
白黎手放了下來,凝重的看着他,嘴角緊抿,眉頭緊鎖,他在等他一個說法,否則他會打到他哭爹喊娘!
陶煜見白黎停了下來,便站直了身子看着白黎,從他依稀可以辨認的五官中夾雜着一絲鄭重:“三遺村不過是被神魔界吞噬了而已,魏一霖也一起進了神魔界。現在神魔界所在無人知曉,只要等到神魔界再開的那一天,他也就可以出來了。”
白黎咬牙道:“你沒騙我?”
陶煜哭笑不得:“我已經沒什麽好騙你的了,這算是我對之前害你的補償吧。”
白黎猛地轉身,深呼吸了幾次,平複一下內心的激動,然後向着人界界門走了過去,對他們只留了一句:“不要讓任何人知曉我回來了,無論是上古神胥華,還是清華神君白黎都已經死了!我不想再有任何的束縛。”而後他踏入了界門,隐匿在人界之中。
帶着黑金面具的觀主——簡關,将面具拿了下來,看向身旁的陶煜:“你說,他是否還在尋找神魔界的蹤跡,尋找那人?”
陶煜點點頭:“是吧。”
簡關看向遠處:“那人真有那麽好?我對他千年的感情竟然比不過他們三百年的時間?”
“那人對他是極好的,他是我見過第一個将白黎變成自己生命和執念去守護的人……”
陶煜的視線落在古月城的方向,古月城?他好像記得她這一世要成親了啊,不知他是不是會去看。
當年被摧毀的最為嚴重的古月城現在也恢複了些元氣,不再死意籠罩。那古月大街上也漸漸恢複了往日的熱鬧,人來人往。
一個身上穿滿是補丁的灰色道袍的道士,他的頭發也沒束成一絲不茍的發髻,而是用一根木簪随意的挽了起來,帶着些随意,浪蕩痞氣的氣質,嗯,仔細一看這氣質中還有一絲溫柔。他看見了一個包子小攤,視線一凝,帶着笑茍着身子悄咪咪的摸了過去,他趁着賣包子的大嬸沒有瞧見他飛快的将手伸進了包子了,拿了兩個,剛拿出來就被抓住了。
“兩個包子四文錢!還想偷包子?”那大嬸将手攤在他面前,氣勢洶洶的看着他,生怕他不給錢自己虧了本。
他眉開眼笑:“李嬸,我又不是沒錢,喏,給你。”他從懷裏掏出二十四個鋼镚,放在了旁邊的錢框裏,又說了句“生意興隆啊李嬸。”便拿着兩個包子走人了。
李嬸一頭霧水,數着他留下的錢,對他大喊道:“哎,小夥子,給多了啊!”
“不多!還您的!”
李嬸奇怪的看着他離去的方向嘟囔道:“臭小子,那模樣應該是個女娃娃嘛!也不知道随了誰。”說完她一頓,嗯?我怎麽會說出這些話?那小子我明明不認識啊?
道士在大街上晃悠,不停的在向那些買菜的大叔大嬸們推銷自己的符咒。突然,一個迎親隊伍走了過去,八擡大轎,鑼鼓喧天,好不熱鬧。
路邊圍了一群看熱鬧的路人,他自然也在其中,他拍了拍旁邊人的肩膀,問道:“這位大哥,這是哪家人嫁姑娘啊。”
“哎,這是我們古月城最大的李富商他嫁女兒啊,嫁的是當朝新晉的狀元郎呢,說是兩家是故交,李小姐和狀元郎是青梅竹馬之交。那李小姐雖是商賈出身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模樣長得又好,是我們古月城有名的才女呢,這次嫁了狀元郎,是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話了啊。”
道士點了點頭:“知曉了,多謝大哥解惑。”說完他便看向迎親隊。
花轎從他眼前經過,一只芊芊玉手掀開了簾子,美眸看了出來,而後又很快放下,花轎也漸行漸遠……
他看見了新娘的臉,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便跟着花轎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