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拜見岳丈?
八月十三,也就是靖城拜月節五日慶典的第一日,南青簫起床之後連早飯都沒吃,洗漱完畢了,就帶着駱叔時直奔恭醇王的地方去了。說好了要去請安的,若是恭醇王得空能與他們一道吃個早飯,也好讓恭醇王和駱叔時好好認識認識,有益無害。
“南公子您可來了,王爺都等了您好一會兒了。”守在恭醇王所住院落門口的不是侍衛,而是随侍恭醇王左右的一個男人,在恭醇王身邊扮演着天璇之于駱叔時那樣的角色,見了南青簫和駱叔時,便一臉和氣的笑容。
這個人名叫七寶,一個與他的長相氣質都不相符的滑稽名字,會有這樣的名字,還是因為他當初跟恭醇王打賭賭輸了,不僅賠了自己的自由從那時起追随恭醇王左右,還配上了自己的名字。不過這人的心胸倒也寬廣,願賭服輸,倒是從來沒在名字的事情上記恨過。
“七寶怎的不在王爺身邊伺候着?王爺是什麽時候醒的?”南青簫無意識地牽着駱叔時的手,引領着駱叔時跟在七寶身後。
“王爺卯時就醒了,一睡醒就吩咐廚房做了些合南公子口味的早餐,還遣了屬下在這裏候着。”七寶也不在意南青簫故意說出他的名字,他知道,那是南公子在向駱家的少爺介紹他呢。
昨個兒南公子離開這小院之後,王爺就命人去查了這位駱三公子的底細,雖不能面面俱到地深入了解,但好歹能對對方的心性實力做以評估。
“到了,南公子和駱三公子直接進去就成,屬下去廚房看看。”
“恩。”南青簫點點頭,輕輕敲了兩下門,這才推門而入,“王爺?”
“你這請安來的可真早啊,都快要日上三竿了,是趕着來吃午膳的嗎?”
“日上三竿?”南青簫眉梢一挑,扭頭看了看天色。這才卯時過半,算得上日上三竿?
駱叔時聽了恭醇王這語氣微微一愣,再看看沒理解恭醇王暗指之意的南青簫,便反手握住南青簫的手,拉着南青簫走進偏廳,然後松開南青簫的手,規規矩矩地向恭醇王拱手鞠躬。
“晚輩請安來遲,請王爺恕罪。”
他們來的晚嗎?駱叔時為什麽要道歉?南青簫還是有些迷糊,但是看着駱叔時彎下了腰,南青簫想都沒想,一擡頭,抿着嘴瞪着眼睛看着恭醇王。
見駱叔時還算懂事,恭醇王本來是想喊他起來了,但是南青簫卻瞪他,于是恭醇王故意冷了臉色跟南青簫對瞪,就是不讓駱叔時起來。
駱叔時知道恭醇王的那句“日上三竿”是故意說給他聽的,雖然不知道恭醇王是想要看到什麽,但是先行禮道歉肯定是沒錯的,可這禮保持大半天了,怎麽也不讓他起來呢?恭醇王就算是擺架子給他看也不會一句話不說吧?怎麽都沒跟青簫說話?駱叔時忍不住好奇,便偷偷擡眼,這擡眼一瞄,登時就啞然失笑了。
這一老一少的,怎麽趁他不注意的時候還玩起眉目傳情來了?可這情傳的差不多也就可以了吧?他這還彎着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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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叔時想了想,突然下擺一撩,恭恭敬敬地跪在恭醇王面前,還磕了個頭,雖然是不帶響的。
駱叔時這麽一跪,南青簫和恭醇王都傻眼了,看了看駱叔時,再對視一眼,就又看向駱叔時,等着駱叔時的解釋。恭醇王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駱叔時的意圖,暗笑駱叔時看着老實,但心思轉得也是夠快的。而南青簫轉眼想了想,也明白了駱叔時的意圖,暗自撇撇嘴。他跟王爺對視的時間也沒多長吧,唔……好像有點兒長了。
“晚輩駱叔時,給恭醇王請安,王爺萬福。”從進門到現在,駱叔時總共說了兩句話,每一句用的自稱都是“晚輩”,而非“草民”。
“爾非皇族,何以自稱晚輩?”恭醇王今天就是想擺擺架子給駱叔時看,故而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裏的每一種語氣都是極具威嚴,壓迫感十足。
恭醇王原本只是一名将軍,在沙場上出生入死,那是與皇親國戚這四個字完全不沾邊兒的,只因輔助當今聖上登基有了頭等功,且其人深得皇帝之心,于是便給封了個恭醇王,所以比起在從小就在皇宮裏養尊處優的那些王爺,恭醇王身上的氣勢要更為淩厲,若是恭醇王要故意吓唬誰,那必定是駭人的。
駱叔時是知道恭醇王的背景的,縱然知道,也被這淩厲的氣勢吓了一跳,好在駱叔時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只是微微一驚,心态就恢複了平穩,不動聲色地伏在地上。青簫不是說只是來請個安吃個早飯嗎?怎麽突然有種面見岳丈的錯覺?要不要再來個三堂會審?
“聽聞王爺待青簫如親子,今日一見晚輩也覺得确實如此,故而,青簫的長輩亦是我的長輩。”駱叔時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你與青簫是何關系?為何他的長輩亦是你的長輩?”恭醇王瞄了南青簫一眼,笑問。
“晚輩以為……是追求者與被追求者的關系。”
恭醇王的表情一僵,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好小子,當着我這個長輩的面子你倒是有膽子說。”
“事實而已,有何不敢說?”聽到這笑聲,駱叔時才直起上半身,坦然地與恭醇王直視。
還有什麽是駱叔時不敢說的嗎?南青簫翻了個白眼,擡腳偷偷踹了駱叔時一腳。
駱叔時只覺得腰間一痛,表情在瞬間的扭曲之後便恢複正常,仿佛剛剛挨踹的并不是他。
“青簫覺得呢?你們兩個是什麽關系?”雖然跟南青簫真正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并不長,但是以前的南青簫給人的感覺冷冷清清的,雖然總是笑得一派溫柔,但卻跟誰都不親近,恭醇王從不覺得自己會看見南青簫與誰打鬧的場景,因為從不覺得南青簫會對誰敞開心扉,但是今天他卻見到了,恭醇王不禁有些好奇,好奇駱叔時到底是哪裏比別人特別,竟能得南青簫心意相訴。
“青簫以為……王爺該用早膳了,若再不吃,就當真要直接用午膳了。”南青簫擡腳就走到桌邊坐下,起步時還不忘将駱叔時拽起來。
“早膳而已,不用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恭醇王還是輕輕拍了拍手,候在門外的七寶就立刻帶着婢女進門,将廚房準備好的飯菜擺上桌,待婢女們都離開之後,才當着恭醇王的面兒用銀針試了毒,确保無礙,才退下去。
“不吃早膳可不行,王爺這年齡……王爺的身體不比當年,應當好好保養了。”本想直說恭醇王的年紀大了,可才剛說到“年齡”二字,餘光就瞄見了恭醇王變黑的臉色,南青簫微微一笑,便改了口,“三爺剛剛說了,王爺您待青簫如親子,青簫自幼無父,又何嘗不是将您當成了自己的父親?青簫可不願看見王爺晚年蟬聯病榻,所以您就多聽聽七寶的谏言吧,不然青簫可就要書信皇帝,讓皇帝親自監管您了。”
少年時南青簫之所以會認識恭醇王,也是因為無意中救了皇帝,幾日相處覺得與恭醇王的脾性還算相投,于是便比旁人親近些,本以為緣分僅止于此,但分開後依然得到恭醇王的不少照拂,六年前參加酒宴也是與恭醇王一起的,只是後來去了湟中才斷了聯系。南青簫為人冷淡,但也記着別人對他的好,這也才跟恭醇王熟絡起來。
至于皇帝與恭醇王之間的關系,南青簫也無法說明,只是在面對恭醇王的時候,那位皇帝的纏功可當真是不一般.
“你可別!那小子煩人得很,別又在我跟前掉眼淚了。”一提起那皇帝,恭醇王立刻就開始頭疼了。說也奇怪,皇帝本是個冷心冷情的孩子,當年為了皇位對自家兄弟下手那真是毫不留情,他最好的朋友在他面前被殺都沒見他哭過,偏生在他面前,三天一小哭,五日一大哭,水做的一樣,可讓人頭疼死了。
“那您就好好養着,別總以為自己還年輕呢。您的身體真要是出了什麽狀況,皇上才要天天跟您哭呢。”南青簫撇撇嘴,慢條斯理地開始吃飯。
皇上……哭?這是什麽意思?駱叔時垂着頭安分吃飯,一邊吃一邊從恭醇王與南青簫的對話中獲取信息。
“今日是慶典的第一天,你們兩個有什麽打算?”
打算?他沒有打算。這樣想着,駱叔時就轉頭看着南青簫,示意他們的行程由南青簫安排。
恭醇王見了這場景,幾不可察地點點頭。駱家這小三兒看起來強硬,但還是有柔軟的地方,對人的操控欲不強,不錯。
“今日才是慶典的第一日,若是我沒記錯,該是酒商的頭日聚。”所謂頭日聚,便是所有來到靖城的酒商于慶典第一日在固定場所的聚會,這場所通常都在室外,這聚會通常也都是酒會,大家推杯舉盞,順便套套話。
“恩,确實是這樣沒錯。”恭醇王點了點頭,“所以,你們打算去參加?”
“恩,我打算帶南明月去,今日……三爺跟明宣看家。”南青簫偏頭,沖駱叔時笑了笑。
作者有話要說:五一來一發~~大家節日快樂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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