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負傷

公玉昊一擡眸便見那如壯漢拳頭一般大小的流星錘已然來自面前,他頓時直冒冷汗暗道不好。

就當他以為自己必定得吃下這一擊流星錘,電光火石間,白蒼術已然來自他身旁。公玉昊被她拉扯出來流星錘的攻擊範圍。又見她将公玉昊帶離之際,自己反而迎了上去,左腳腳尖點地,騰空而起,右腳自上而下落在地這流星錘上,竟如有千斤力般将這流星錘的力道盡數落在了院子的地磚上。

只聽得一聲石碎之聲,這流星錘将地磚砸出了一個不小坑。底下的地磚早就被砸了個粉碎。公玉昊一陣後怕,額頭與後背皆是汗如雨下。他忙用衣袖擦拭去額頭的汗水,心中想道:“若非白蒼術相救,這流星錘真砸在我的臉上,毀了容貌還是小事,只怕會當場喪命。”

曲猛見自己的流星錘被白蒼術控制,當即脫手,轉身就要縱身跳出院外。但白蒼術根本不會給他逃走的機會,已然來自他身後,一把摁住了他的左肩頭,冷聲問道:“曲護院,本官只是來問你幾句罷了,你何故如此緊張?”

曲猛哪裏有什麽心思與她對話,擡起左手肘掙脫白蒼術束縛的同時,就朝白蒼術手臂襲來。白蒼術擡起左手又側身躲閃,躲過了這一招。但曲猛已然轉身,借着轉身的慣力一記右擺拳朝白蒼術襲來。

與此同時,白蒼術發現了曲猛右袖口裏閃過一絲寒光,便知他的右袖口中必然另有玄妙。

就在曲猛這拳頭離白蒼術愈來愈近之際,他的袖中驀地冒出一把寒光逼人的短劍。這短劍的劍柄似乎連在曲猛的手腕上,原來是一把袖裏劍。

公玉昊見狀,怒喝一聲道:“曲猛,你作甚!”

白蒼術一個後下腰,右掌撐地,對着曲猛的右手腕處來了一記連環腿。而她也借着這個力後翻與曲猛保持了一定距離,曲猛也因為她這連環腿被逼的後退數步。随即又聽他冷哼一聲道:“白常侍,好俊的身手。”

白蒼術面帶笑意,将自己的左手負于身後道:“曲護院的身手也果真厲害。”她說話的同時,她負于身後的左手有血滴順着她的手背滑落到地上。

原來在公玉昊怒喝曲猛之際,曲猛竟用袖裏劍中倏地射出了一支箭。因公玉昊站在白蒼術的正後方,如果白蒼術直接躲過那必然會傷及公玉昊。

于是,白蒼術右掌撐地使出連環腿的同時,左手掌擊打箭杠,成功地令那支箭改變了軌跡。這箭雖然未能傷及公玉昊,可箭頭的倒刺還是劃破了白蒼術的左小手臂,拉開了一道長口子。

此時,豫國公府的府兵将這前院圍了水洩不通,曲猛已然是插翅難飛。幾名士兵上前将手中的雁翎刀夾在了曲猛的脖頸上,曲猛不怒反而大笑起來。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白蒼術藏于身後的左手,語氣平緩又有些莫名其妙地吐出一句:“白常侍,你如此護着這位小公爺,希望你将來不會後悔。”

白蒼術瞧着他,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微笑道:“本官自然不會後悔。”

曲猛微微颌首:“白常侍,保重。”

扔下這句話,曲猛便被豫國公府的府兵押走。白蒼術趕忙來至公玉昊面前,與他行叉手禮道:“小公爺,此人與昨夜冠軍侯命案有關,還望小公爺能命人将其押送至京兆府,由王大人來審理。”

“白常侍,你的手。”

這時,公玉昊才看見白蒼術受傷的左小臂,自手腕處起至手肘之間被倒刺劃破了一道口子。公玉昊想要仔細查看,又忙對身後的餘管事道:“快去請大夫過來。”

“小公爺,是蒼術自己學藝不精,這等傷勢無需如此擔心。”

白蒼術話語剛落,一名侍衛上前手裏拿着方才從曲猛袖□□出的箭,他将這支箭呈上:“小公爺。”

公玉昊面色凝重地盯着這支箭瞧,并沒有接過而是與這名侍衛囑咐道:“帶上這支箭,押着曲猛去京兆府報案。”

侍衛領命離開。

“謝小公爺。”

“謝我作甚,倒是我應該好好謝謝你。”

公玉昊想起方才那雖是短促,卻如同在地獄門前走上一遭的經歷,便覺得後怕萬分,“若不是白常侍,只怕我就成了曲猛那流星錘的冤魂了。所以,還請白常侍在我府上處理完傷口再離開。”似乎是擔心白蒼術會拒絕自己的心意,又特意補充了一句,“不然,我也不好向鶴知交代。如果讓她知道你是因我而受傷,一定會與我置氣的。”

白蒼術原本是要拒絕公玉昊的這個提議,可一聽見他提到了孟鶴知,明白若是公玉昊不替自己處理傷口,必定會落下話柄,百官對他的評價也會有所折損。

于是,白蒼術又将原本要拒絕的話給咽了回去,改口道:“好,那下官謝過小公爺體恤。”

白蒼術的傷口是處理完了,可她受傷的消息走漏了出去被孟鶴知知曉。

臨近晚膳之際,孟鶴知就登門來尋,她神情不悅地看着白蒼術,瞧得白蒼術心裏發虛:“安樂殿下為何這般盯着下官。”

孟鶴知小臉上的不悅越發明顯了:“阿術,若我不來尋你,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瞞着自己受傷的事情?”随後,她朝白蒼術伸過手道,“讓我瞧瞧。”

“已經處理過了,就不必……”

“讓我瞧瞧。”

孟鶴知不容置喙又重複了一遍,随即又道,“阿術總不希望我強拽你的手吧。”

白蒼術見躲不過了,只能将左衣袖拉到手肘處,她那被包紮的嚴嚴實實的小手臂就完完全全地暴露在孟鶴知的眼前。

孟鶴知瞧見後,默不作聲。

白蒼術想要趕緊略過這個話題,就裝出一副稀松平常的口吻說道:“安樂殿下,方才下官說了,這傷口小公爺已經命府上的大夫包紮好了。每天定時換藥便是。”說着話,她就打算将衣袖放下。

卻不想,孟鶴知忽然将手伸了過來,附在她打算放下衣袖的手上。當孟鶴知的手觸及到白蒼術的手背時,白蒼術不自覺地身子顫抖了一下,脫口而出道:“殿下,您這是……”

“噓……讓我再好好檢查一下。”

孟鶴知低眸看着白蒼術被包裹着的小手臂,她将放在白蒼術手背上的手沿着白蒼術的手肘一路往下,直至她的左手手背處。這期間,孟鶴知想要觸碰她的小手臂,又擔心哪怕只是自己的指尖輕輕劃過也會牽動白蒼術的傷口。

随後,孟鶴知擡眸,眸子多了一絲幽怨地嗔怪白蒼術道:“阿術,你自己也是女子。從前總是讓鶴知要珍惜保護好自己,可如今你自己為何如此不珍惜。”

白蒼術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笑意,一邊小心翼翼地在孟鶴知幫助下将自己的衣袖放下來,一邊又似有無可奈何地與孟鶴說道:“殿下與我不同。”

“有何不同?”

孟鶴知秀眉微蹙,頗為不滿地繼續道,“若阿術說的是身份與地位,那抛開這些,你我皆是女子,又有何不同。有何不同到阿術你可以如此不懂得珍惜自己,若是留下疤痕……”

“留下便留下吧,沒什麽大不了的。”

白蒼術打斷了孟鶴知的話語,将自己的衣袖放下整理好。

聽着她這滿不在乎的腔調,孟鶴知莫名地有些動怒了,正準備反駁幾句。

守在外頭的瓊荷忽然出聲禀報道:“殿下,陛下傳白常侍前往太極殿。”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