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賽西莉雅（十七）

夜幕降臨，森林裏漫上濃霧，身穿暗紫色連衣裙的少女站在陰森詭谲的巨大城堡前，神情莫測。

飄飄灑灑的雨點消失在碧綠的草坪上，高大的冷杉樹間隐約閃過不明的黑影，靈敏又小心翼翼地窺探着不小心落單的人類。

黑色的長發被雨水打濕，像綢緞一般緊緊地貼在脖子旁邊，突如其來的閃電照亮了女孩兒的臉，精致入骨，卻又美得沒有人氣。

花容輕輕地抖了抖眼睫毛，晶瑩的水珠瞬間滑落臉頰，她的臉色極其地蒼白，嘴唇卻是豔麗的紅，像是淬了毒的紅色玫瑰。

雨水打濕了她的小皮鞋，花容嫌惡地皺了皺眉，顯然是非常地讨厭這樣的情況。

“真煩。”

[要是你沒把莉莉安扔在公路上的話，你現在起碼也不會這麽狼狽。]

花容不贊同地嗤了一聲，柔軟的唇瓣裏吐出惡毒的話。

“我又不是雷鋒，幹嘛要給一個不懷好意的人送溫暖？”

她的聲音嬌軟，就算是說着絕情的話的時候，張牙舞爪的氣勢也不夠，反而更像是脾氣不好的貓兒，随心所欲又直接坦蕩。

喜歡，或者是讨厭，都是毫不掩飾地直接表露。

這樣其實不好，乖巧溫順的孩子總會贏的更多的偏愛，而叛逆偏執的孩子卻總是被抛棄。

但是這又有什麽所謂呢？

花容本身就是拿的配角劇本，她要做的就是拿好自己的軟刀，在賽西莉雅心裏劃下一道道刻骨的存在，這樣壯烈又嚣張的游戲ending，才是她最喜歡的游戲模樣。

就像，她以前曾經做過的那樣。

亮光閃過，少女漆黑的眸子裏閃閃發光，餍足地咬着手指頭，臉上是神經質的紅潤和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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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枝掉落在草坪上，細微的幾乎沒有聲音。

強烈的鳶尾花味道混着雨水的味道傳來，潮濕又綿長，像是有人在下雨天踩斷了一束鳶尾，染上了一身的氣味。

陰郁的森林的夜晚，鳶尾給人一種并不陰冷的感覺，反而帶上了一絲絲的的柔和。

花容轉過頭，安靜地看着穿着黑色鬥篷的賽西莉雅，眼裏迅速地泛上喜悅，快步兩下便挂在了吸血鬼的身上。

“好慢呀塞西，我鑰匙忘記帶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塞西成為了他們之間的親密稱呼，女孩兒溫熱的身軀抱了上來，在寒冷的雨夜裏缱绻又甜膩。

賽西莉雅冰冷得宛如大理石雕塑般的面容逐漸溫和，摸了一把花容濕透的小腦袋無言；“你可以去車子等着。”

花容飛快地搖頭，臉上期待的模樣又真摯又單純。

“可是我想讓塞西回家的時候看見的第一個人是我。”

她像一只黏人的小貓兒，因為主人不在所以只能蹲在家門口，傻兮兮的，連淋了雨也不願意遠離一步，渾身濕漉漉的，又可憐又可愛。

賽西莉雅下意識這樣想着，牽住花容的手便要往屋子裏走，然後扯不動？

一側頭，那個女孩兒嘟了嘟嘴，十分幼稚地踢了一下腳下的草坪，濺起來的雨水四下飛去，語氣不爽。

“可是我不想穿着這個走路，髒死了。”

花容握住賽西莉雅的手指，微微翹起右腳，漂亮的小皮鞋上面沾上了污水，稍微弄髒了點鞋邊，并不影響走路。

可女孩兒偏偏就要沒事兒找事兒，任性地說着令人無語的話。

花容的腳很小，加上她的确是亞洲人種，按照亞洲鞋碼來看的話腳最多只有35碼，穿上小皮鞋也顯得小巧。

她擡起右腳，繃着小腿，因為體質弱雞所以微微發抖，細細白白的幼嫩皮膚比月光還要好看。

賽西莉雅想到這雙腿纏在自己身上的感覺，罕見地沉默了兩秒鐘。

“那，想要光腳走進去？”

花容頓時氣惱地看着吸血鬼，不高興地晃了晃對方的手指，毫不客氣地使喚。

“你背我嘛，我站了好久，腳都麻了。”

雨點越下越大，黑暗連成一片鋪在身後，花容就站在雨中，仰着小臉，埋怨又渴望地看着賽西莉雅。

她或許沒自己嘴裏說的那麽有自信，不然又怎麽會将裙擺攥得鄒巴巴的。

賽西莉雅感覺心裏軟了一塊，默默地脫下鬥篷挂在手臂上，蹲下，将那個嬌氣的小作精背了起來。

吸血鬼的歲月漫長又枯燥，彩色的玻璃虛影在燈光下游移不定，賽西莉雅背着人通過長長的走廊，背上的人還在搖頭晃腦，不安分得厲害。

以前，似乎也有這樣一個人，因為懶得走路所以軟骨頭似的賴在自己的背上要背回家，歡快的笑聲傳遍整個城堡。

是誰呢？

花容被背回房間放到飄窗上，這上面很軟，而且有很多堆放着的毛絨玩偶。

賽西莉雅低着頭，看她慢吞吞地拖着鞋子，短短的腳都夠不到地板，突然覺得有點手癢，便順從心意推了一把。

女孩兒瞬間就驚訝得倒下去，被上面堆得滿滿的毛絨玩偶包圍，陷了下去惹得賽西莉雅小小的嗤笑。

“真小。”

這些毛絨玩具都是花容自己要求要擺放在房間裏面的，因為她一直聲稱自己是個嬌氣包少女，漂亮衣服和玩具是必不可少的。

“嘿，你剛剛笑我了是吧，太過分了。”

花容好不容易推開一只和比自己身高還要長的毛絨熊，靠着軟趴趴的抱枕氣呼呼地質問。

賽西莉雅無所謂的挑着眉，突然問道：“今天你去小鎮了？”

花容不知道她為什麽問這個，乖乖地點了點頭。

賽西莉雅漫不經心,低下頭開始接裙子袖口的綁帶，纖細的手腕露了出來。

“我不會禁止你認識其他人類，但是城堡的規矩你知道的。”

花容：“嗯，他們都以為我們是剛剛搬過來的，沒有懷疑。”

紅色繡花的束腰帶被揭開，随意地扔在地毯上，十分寂寥孤單。

賽西莉雅擡起下巴，精致的鎖骨顯露出來，完美的凹陷能盛下一捧清泉。

很快地，腰帶就不寂寞了，重重疊疊的衣裙落在上面，帶着淺淺的鳶尾香氣。

花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賽西莉雅，直至看見那雙漂亮的塗着紅色指甲油的玉足緩慢地靠近自己，鳶尾的香氣和冰冷的軀體将自己全部包裹，甜粉的泡泡足以讓人溺斃。

花容貪心地把臉貼在吸血鬼的鎖骨上，感受着脖頸處傳來熟悉的刺痛，第一次掙脫了賽西莉雅的懷抱，在對方不滿的神情中彎起嘴角，語氣無辜。

“哎呀我忘了，莉莉安被我忘在公路上了，那麽大的雨呢。”

鮮紅從白嫩的脖子上蜿蜒而下，在少女的肩膀、胸前畫出混亂的花枝，她笑得迷亂又嚣張，像是謀劃好的一樣。

“吶吶，塞西，把她扔在外面可以麽？”

巨大的雷聲轟然響起，在窗外閃過明亮的白光，要把天空劈裂。

長發散亂，欲求不滿的吸血鬼紅眸似血，暴躁地把人扯了回來，粗暴地揉了揉口紅褪色的小嘴，重新覆了上去。

“閉嘴！”

花容瞬間笑得花枝亂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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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花容：別愛我，我作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