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上學

江華雖然離開故土漫長歲月, 在徨安星半睡半醒間度過千年, 但深深覺得神樂這個年紀的孩子，還是應該享受一下難得的校園生活。江華還記得自己十三四歲的時候，因為江氏一族有授課的老師，自己也癡迷習武, 所以沒有和普通的孩子一樣去學校。

如今看到神樂每天在萬事屋和雜貨鋪之間晃來晃去, 江華就特地打聽了一下江戶城裏合适的學校。

根據江華打聽到的資料，現在這附近最多的還是負責低年齡教育的私塾，适合神樂這個年紀的學校只有一所，還是在天人的資助下辦理起來的。

充足的場地, 分年齡段的教室，不同科目的負責老師，這所天人開辦的學校在規模和結構方面已經優化了很多，甚至步入校園的神樂也被場地上玩球和誦讀的學生們吸引了注意, 好像在看一些特別新鮮的東西。

只可惜, 江華和神樂剛剛找到負責招生的老師，入學的申請就直接被拒絕了。

拒絕江華的那個老師是一位戴着眼鏡的年輕女性, 全身有着書卷氣, 說話也是細聲細氣，沒有任何惡意，只是有些為難地告訴江華學校方面的規定。

“抱歉。”女老師走到江華的面前，一臉歉意地壓低聲音，“因為我們學校可以算是天人創辦的，所以招收每一個學生, 都必須得到上面的同意才行。”

“那不是很麻煩？”江華微微皺眉。

“一直都是如此。”女老師嘆了口氣，“所以，這所學校裏的孩子，大部分要麽是天人，要麽有家世背景。沒有背景的普通地球人，只有繳納巨額的學費才能入學。”

說着，女老師将一份學費的單據放到了江華的手中，上面确實寫着一個天文數字。

“抱歉。”

這是女老師第二次說抱歉，似乎是很肯定神樂沒有辦法入學。

“天人就可以入學嗎？”雖然神樂不喜歡上學，但如果是媽咪的願望，那麽神樂一定會乖乖上學，讓媽咪開開心心的。

況且，她們本身就不是什麽普通地球人，而是外星球來的夜兔族！

“哈哈，你們想說自己是天人嗎？”坐在一旁喝茶的男老師笑着看了一眼江華母女，又用很小很小的聲音說，“這樣的人我們可見多了。”

“嘻嘻嘻嘻……”因為正好是課間休息時間，所以這個房間的外面擠滿了看熱鬧的學生，有天人，有地球人，看起來其樂融融，卻正一起排斥着神樂這個想要入學的同齡人。

看起來普通的學校圍牆，神樂一拳就能夠打塌的普通圍牆，卻将裏面的孩子和外面的孩子分隔開了。

江華可以輕描淡寫地一走了之，可就在這個時候，江華感覺到神樂抓着自己的小手暗自使勁，低着頭的孩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哎喲！”

江華在小女兒的額頭上輕彈了一下，看到神樂有精神地跳起來之後，從随身的手袋中取出神威留下的通訊設備。

對于已經開始提前享受退休生活的江華來說，遇到武力難以解決的問題，當然是向自己寶貝兒子求助啦！

“神威。”通訊連接之後，江華輕描淡寫地将事情經過說了一下，然後笑着說，“這件事情可能要拜托你這個做哥哥的了。”

“才不要笨蛋大哥幫忙呢！”神樂捂着額頭，對通訊器的方向做了個鬼臉。

“原來我那個愚蠢的妹妹這麽不願意上學嗎？”神威的聲音從通訊設備裏傳出來，聲音裏還帶着些許故意，“那哥哥我一定要讓妹妹好好體驗一下學校生活才行。媽媽，我現在不在地球，不過我會讓手下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讓神樂好好加油！”

“辛苦了。”江華讓通訊中斷之後，就笑着對那位女老師說，“我的大兒子會把學費送過來，給大家添麻煩了。”

這一刻……

看着眼前淺笑嫣然的江華，剛才出言諷刺的男老師在不相信對方已經有了兩個孩子的同時，也從剛才那次通訊中捕捉到了一些不一般的信息。

那個通訊設備……好像不常見吧？

還有“不在地球”是什麽意思？

手下？誰的手下？

就連房間外面看熱鬧的學生們，也都竊竊私語起來。

“女士……”男老師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您不會是……”

面對男老師的詢問，眼前的江華卻只是笑而不語。

雖然江華真正的故鄉是在地球，卻并非現在這個地球，所以自稱是天人也不奇怪。

看到對方的反應，自認為見多識廣的男老師立刻起身，督促愣在那裏的女老師快點端茶倒水送到江華的面前，自己則站在一旁介紹起了這所學校。

片刻之後，學校的上空突然傳來江華非常熟悉的轟隆聲。

“怎麽回事？”很多人都從教室走出去，仰望天空。緊接着，所有人都看見一艘小型飛船出現在學校的空地上方，正準備降落！！

“那個笨蛋大哥，又做這種事情！”

在神樂準備沖出去的同時，江華卻按住了自家女兒的肩膀，并且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值得高興的是，這一次神威并沒有出動第七師團的主艦，來到學校空地上放的只是小型的飛船而已。當然，其中的原因可能是因為神威和主艦并不在地球……

學校的空地剛剛好能夠讓小型飛船降落，當艙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十幾個撐着各色雨傘的夜兔一臉嚴肅地從飛船上走了下來。

幾乎全校的人都從屋子裏走了出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這所學校違規辦校，所以要被查處了嗎？

“哪位是江華女士？”帶頭的夜兔環顧了一下四周，最後落在了江華的身上。

“你們都是神威……”江華和神樂向前走了一步。

還沒等江華把話說完，那些平日裏兇殘的夜兔，傳說有着“噬親”傳統，所以誰都不放在眼裏的夜兔，竟然一起恭恭敬敬地大喊了一聲：“夫人好，神樂小姐好！”

當那些夜兔看向江華的時候，眼裏竟然有着灼熱的光芒，不帶任何邪念，只是單純的戰意和……崇拜？！

江華總覺得，如果不是這裏的場合不對，這些夜兔恐怕會迫不及待地和自己打一場。

這些夜兔奉了神威的命令來送學費，所以把錢送到之後，也以“低調”為前提，快速坐着飛船離開江戶。

不過對于學校的老師和所有學生而言，坐着飛船來送學費這件事情……

到底哪裏低調了？！！！！

“老師，這是我們家準備的學費。”看着飛船的影子消失之後，江華才将學費遞到了接待自己的那個女老師面前，“需要清點一下嗎？”

“我……”女老師似乎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所以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女士，不需要學費了。”旁邊的男老師立刻走了過來，笑着婉拒江華遞過來的學費，“這個孩子是叫神樂吧？我們會把招生的資料提交上去，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神樂明天開始就能上學了。還麻煩女士留下聯絡方式，等招生的消息确認後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

“不是會很麻煩嗎？”江華看出了一些什麽，所以笑容很是疏離客氣。

“不會，一點都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會辦妥這件事情。”男老師反複保證着。

“那我先帶着孩子回去了。”

留下聯系方式後，江華重新牽起了神樂的小手，然後環顧四周。這一次，雖然周圍還是有許多圍觀的學生，但無論是天人還是地球人，都眼神灼熱地看着神樂，臉上露出羨慕和好奇的表情。

“好厲害！”

“那個女孩子好厲害！”

“剛剛那些都是她家裏的勢力嗎？”

聽到周圍的聲音，就連神樂都忍不住高高擡起頭來，一邊露出微笑，一邊覺得自家笨蛋老哥還是很有用處的。

要繼續在黑暗組織裏稱王稱霸哦！

“請稍等一下。”女老師突然鼓起勇氣叫住江華，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既然孩子明天就能入學，不如今天下午就先讓神樂在學校裏适應一下怎麽樣？這樣明天就能更快速地進入狀态。”

江華和神樂對視了一眼，又仔細看了看那位女老師。雖然是一位沒有什麽主見的老師，但對方臉上的真切卻毫不作假，真的是在為自己将來的學生做打算。

“神樂？”江華小心地詢問着女兒的意見。

“我先在這裏玩一下午好了！”神樂帶着一臉興匆匆地表情，直接沖到了那些學生的隊伍中，然後轉過身給了自家媽咪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媽咪不用擔心，神樂一定會乖乖的。”

江華在場地上站了許久，一直到神樂主動跟着那些學生回到教室，才有些依依不舍的離開。

回去的路上，江華一臉沉思，似乎正在考慮着某個無比糾結的問題。

“山村老師，為什麽突然不收學費了呢？”女老師剛剛上任沒多久，所以論閱歷，遠遠不如這位為人圓滑的男老師。

“春野老師，你沒認出那些從飛船上走下來的家夥嗎？”山村老師詫異地看着年輕的女老師。

“難道是幕府的人？”春野老師還是有些不解。

“那些家夥根本不是地球人，而是天人！”山村老師壓低聲音，幾乎一字一頓地糾正着。

“天人？怎麽可能？”春野老師顯得非常吃驚，“他們看起來和地球人一模一樣啊！”

“哎，那些家夥不只是天人，還是宇宙中最強大的戰鬥種族——夜兔族！”山村老師無奈地搖了搖頭，“白皙的皮膚，強壯的身體，還有那除了顏色之外一模一樣的雨傘，那些天人肯定是夜兔族沒錯。就連那位江華女士和叫神樂的孩子，恐怕也是夜兔族，只是我一開始沒有想到而已。”

“誰能想到戰鬥種族會來學校這種地方呢？”山村老師一邊喃喃，一邊向屋子走去，“我去彙報新生的消息。”

那些人是叫做……夜兔？

一直以為所有的天人都長着動物腦袋或者觸角的春野老師，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而在圍觀過“夜兔小隊開飛船送學費”的壯舉之後，神樂在學生們中間也受到了極大的歡迎。趁着課間休息，所有人都圍在神樂的身邊，就好像采訪偶像明星一樣不斷提問。

“神樂同學，你家裏究竟是做什麽的？”

“媽咪是開雜貨鋪的。”一下子被圍住的神樂有些茫然，但還是很認真地回答，“爸比一般是上門服務，笨蛋大哥是混黑暗組織的。”

“怎麽可能！”立刻有同學表示質疑，“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你們家怎麽會有這麽大的飛船。”

“那是因為笨蛋大哥在黑暗組織裏的地位超高的啦！”神樂理直氣壯地叉腰，表示自己絕對沒有說謊。

“哇！好厲害！！！”所有孩子都一臉羨慕地看着神樂，“如果我也有這樣的哥哥就好了！”

“不可能的阿魯！”神樂看起來非常驕傲，“混蛋大哥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混蛋的大哥了，沒有人可以超越了阿魯！”

“那你爸比是做什麽上門服務的？總不可能是維修水電煤吧？”旁邊的孩子繼續追問。

“才不是。”神樂想了想，“總是有人請爸比去其它星球打怪獸，所以爸比一直都不在地球。”

“哇！！神樂的爸比是傭兵嗎？”立刻有一個小天人眼睛一亮，“我爸比說，很多厲害的雇傭兵都有自己的稱號，你的爸比也是這樣嗎？”

“當然！”神樂驕傲地揚起下巴，“我爸比是星海坊主阿魯！”

“星海坊主？！”

周圍又是一陣嘩然。

“你們知道星海坊主嗎？”神樂對此倒是有些吃驚，沒有想到自家禿子爸比的名氣這麽大。

不過周圍的孩子一邊搖頭一邊不約而同地說：“不認識，但聽起來就超厲害！神樂的媽咪也這麽厲害嗎？！”

“是啊，爸比說媽咪是夜兔一族裏最強的！”

“夜兔？神樂你是夜兔一族？！”

以神樂為中心，屋子裏再次出現嘩然聲，所有人都兩眼放光地看着神樂。

“神樂，你好厲害！”

“神樂，你是夜兔的公主嗎？！”

“神樂，我們一定能成為朋友的！’

“神樂……”

一時間，整個屋子裏其樂融融，充滿了歡聲笑語。

到了應該放學的時間，江華早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晚餐，然後等在雜貨鋪門口，向學校的方向張望着。在經歷了那麽漫長的歲月之後，這是江華第一次體會這個新的身份——

等待孩子放學的母親。

這種感覺，就好像江華內心深處缺失的某一塊被填補起來了一樣。

“媽咪，我回來了！”拿着紫色雨傘的神樂從街的那頭出現，以非常快的速度撲進了江華的懷裏，“神樂第一次放學了哦！”

“在學校裏過得怎麽樣？”江華顯然對神樂今天下午的經歷好奇極了，一邊跟着神樂進雜貨鋪，一邊問道。

“很棒哦！”神樂的臉上依舊露出那無比燦爛的笑容，和她之前與江華道別的時候一模一樣的笑容，“同學們都很厲害阿魯！”

然後，神樂就開始詳詳細細地講述自己下午認識的同學們。

“有一個男孩子，他的爸爸好像是幕府高官，聽說他家的宅子有半條街那麽大，超級厲害！”

“還有一個女孩子是天人，頭頂上有非常可愛的綿羊角，聽說她的家裏有幾十個地球仆人，從早到晚什麽事情都不用做，都有人幫她完成，超級厲害的阿魯！”

“不過，大家還是覺得我最厲害了阿魯！”

“對了，還有人說要辦一個只有同學才能參加的超級大派對，到時候有好多好多東西可以随便吃，讓我一定要去參加呢！”

江華只是靜靜地聽着，等神樂說完之後，才淺笑着繼續問道：“那學校裏的課程呢？”

“學校裏的老師們也很厲害哦！”神樂臉上的笑容依舊燦爛，“老師說以後我們要學好多東西，比如禮儀、跳舞、繪畫、音樂……還有很多很多神樂記不住的東西。”

“那神樂想學嗎？”

“我……”神樂在那一瞬間露出了莫名的猶豫，但下一秒又笑了起來，“我其實以前也有學過哦！”

“禮儀的話，阿妙姐之前教過我，比如吃飯的時候一定要細嚼慢咽，絕對不能用拳頭破壞公物之類的……而且阿妙姐還特地親自示範了一下，哈哈！”

“跳舞倒是無所謂阿魯，不過神樂比起跳舞，更喜歡看假發那個笨蛋四處逃跑，每次假發躲避警察的時候，動作難度比跳舞高多了阿魯！”

“還有畫畫……神樂真的很擅長畫畫哦！神樂最擅長在阿銀的臉上畫畫了，所以今天老師問我的時候，我很自信地說自己有繪畫基礎阿魯，媽咪你千萬別拆穿我。”

“音樂我是真的聽過，畢竟新八那個家夥真的超級喜歡阿通小姐的歌，我們還一起去過好幾次演唱會，還幫助阿通小姐完成過好幾次委托。”

當神樂在述說的時候，江華一直都在靜靜看着。

她發現，每當神樂說起歌舞伎町的朋友和夥伴們的時候，蔚藍色的眼底似乎都有光芒泛起一樣，整個人都神采奕奕。

“叮咚咚……”

手機鈴聲想起，江華抱歉地對神樂笑了笑，然後接通了電話。

“喂？”

“江華女士，我是學校的老師，我們今天中午的時候見過。”電話那頭傳來之前那個男老師的聲音，“神樂同學的審批結果已經下來了，上面說神樂同學完全可以免費入學，明天開始就能準時上學了。”

聽到電話裏的聲音，站在一旁的神樂也豎起耳朵努力聽。

江華拿着電話，卻整整沉默了半分鐘。

“江華女士？”

“抱歉。”半晌之後，江華終于開口，卻說出了讓神樂和電話那頭的老師同樣詫異的話，“抱歉，我們還是不來上學了。”

“媽咪！”神樂不禁睜大了眼睛。

“怎麽了，江華女士？”那邊的男老師吃驚地問道，“難道是因為我們之前招待不周嗎？”

“并不是的。”江華莫名地松了口氣。

“難道是找到了比我們更好的學校嗎？”

“算是吧。”聽到男老師所說的話，江華笑着撫過自家女兒的臉頰，“我的女兒已經擁有很多優秀的老師了，真是抱歉。”

說着，江華就挂斷了電話。

“媽咪……”神樂有些不理解，“媽咪不是很希望神樂去上學嗎？”

江華微微彎腰，在與神樂對視的情況下，非常認真地說：“媽咪想讓神樂上學，只是媽咪自己的希望而已。可對于神樂來說……神樂已經是歌舞伎町的女王了，就算可以變成那所學校裏的公主，也不如‘歌舞伎町女王’這個稱呼來得威風，不是嗎？”

聽着江華的話，神樂的臉上緩緩浮現出最最最幸福的笑容，然後緊緊抱住眼前的江華。

“媽咪！媽咪！媽咪！”

“怎麽了？”

“我有沒有說過一句話？”

“什麽話？”

“神樂在這個世界上最最最最最愛媽咪了！”神樂說着，在江華的臉上重重親了一下，“不用上學真的太棒了！”

直到此時此刻，神樂才願意說出自己對學校的真實感受。

江華：“但是日常學習不能放松，我會親自監督的！”

神樂：“……”

神樂：“那神樂還能去同學的派對嗎？”

江華：“……”

因為神樂上學的事情忙碌了一天，當江華躺在床上休息的時候，忍不住将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如同寫日記一樣記錄下來，并且和平時一樣，發布到自己只有一個好友的聊天軟件中。

兔媽媽：果然，孩子的感受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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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神樂興匆匆地回到雜貨鋪裏，并且說了一個讓江華覺得有些意外的消息。

“歌舞伎町開辦了居民學堂？”江華看着表情非常興奮的神樂，不明白神樂怎麽會突然對學習有關的事情感興趣。

“聽婆婆說，歌舞伎町的所有人，每周六都可以去那裏玩哦！所以我上午的時候已經去看過了，真的特別有趣。”神樂顯得特別開心，“我還在那裏看到了之前學校裏的女老師，好像是義務去居民學堂幫忙的。”

也許是因為神樂看起來特別高興，所以江華也難得産生了好奇心和興致，跟着神樂一起來到了那個歌舞伎町的開放式學堂。

“江華女士。”那個叫春野的女老師第一眼就認出了江華，“我叫春野，上次忘記自我介紹了。要不要我來為您介紹一下這個居民學堂？”

“這裏和學校真的完全不同啊。”江華放眼望去，看到居民學堂裏的“學生”囊括了男女老少各種類型，學堂裏充滿了歡聲笑語，大家與其說是在學習，不如說是在玩游戲。

“但我們的課程非常豐富，而且邀請了很多歌舞伎町隐藏的高手來幫忙授課。”春野老師的笑容看起來要比在學校的時候燦爛許多，“那邊是我們的禮儀專區。”

江華順着春野老師所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經常關顧她雜貨鋪的志村妙小姐正站在那裏為大家授課。

“大家一定要記住，如果去主人家做客的話，一定要将主人家準備的美味佳肴全部吃光哦！不過千萬別因為太好吃，而把別人的份也一起吃掉哦！”志村妙一邊說，一邊向“學生”們發放自己精心烹饪的“暗黑料理”，笑着看那些“學生”在吃了一口之後全部倒地。

“大家看，這就是吃太多的表現。”志村妙笑着介紹完，就發現所有的學生全部都逃走了。

春野老師帶着江華向另一個方向走去，順便介紹說：“那裏是舞蹈區。”

舞蹈區域內，堂堂攘夷志士首領桂小太郎，正在教授大家做廣播體操，可以說是整個學堂裏氣氛最為融洽的區域。

“登勢婆婆所在的是繪畫區。”

江華看向站在那裏的登勢婆婆，然後發現那裏站着好幾個一動都不動的流浪漢，那些流浪漢的手裏還捧着各種顏料。

“好了，孩子們。”登勢婆婆笑着跟周圍的孩子們說，“我們為大家準備了可洗無毒的顏料，所以大家可以盡情地在流浪漢畫板上繪畫哦！到時候畫得最漂亮的孩子還有小禮品可以拿！”

流浪漢畫板是什麽！

聽到有小禮品，所有的孩子們都沖向平日裏根本看都不看一眼的流浪漢們。

“為什麽我也要站在這裏！”坂田銀時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被人拽到了流浪漢的隊伍當中，“我和這些廢柴大叔完全不一樣啊！登勢婆婆，你可不能因為我拖欠房租所以公報私仇！”

“阿銀你本來就是廢柴大叔阿魯！”神樂從江華的身後探出頭，向坂田銀時做了一個鬼臉，“我特地讓婆婆抓你過來的阿魯，如果要在臉上畫畫的話，我還是比較喜歡阿銀的臉，畢竟已經畫過那麽多次了。”

“你這丫頭，到底在阿銀我的臉上做過些什麽！”

“哈哈哈哈！”看着雞飛狗跳的繪畫區，江華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學堂裏還有專門的音樂區，不過現在看來似乎已經變成了一個全民麥霸選拔大賽，為整個居民學堂增添了各種別有風味的背景音樂。

“這麽有趣的東西，究竟是誰開辦的？”在居民學堂逛了一圈之後，江華忍不住問春野老師。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春野老師推了推眼睛，“只聽說是幕府的某個大人物突然下達的命令。”

“出身那樣的精英學校，春野老師突然來這裏做志願者應該很不習慣吧？”江華其實很喜歡這個斯文的女老師，畢竟她所說的話從來不作假，每一句都很真誠。

“不。”春野老師突然笑了起來，“其實比起學校，我更喜歡歌舞伎町的氛圍呢，這裏真的是一個很棒的地方！”

“是啊……”江華看着在學堂裏笑得格外開懷的神樂，“真的是一個很棒的地方。”

遠在地球之外，端坐在第七師團主艦上的神威突然收到了來自另一艘飛船的通訊請求。

連接通訊之後，某個春雨海盜團師團長的臉出現在了主艦的大屏幕上。

“好久不見。”神威笑眯眯地打了一聲招呼。

“神威，你是不是又把春雨的飛船到處亂開了？”屏幕那頭的人看起來心情很不好，“我們是海盜，你這麽明目張膽是想要做什麽？作為師團長之一，你就不能低調一點嗎？”

“我有讓飛船隐身。”神威一臉無辜地攤了攤手。

“你要是出什麽事情，春雨也不會為了你出面！”屏幕那頭咬牙切齒地說道。

“那我們就離開春雨好了。”神威歪了歪頭，帶着天真的笑容，卻說出了可怕的話來。

在神威的背後，第七師團戰鬥力最強的夜兔們齊刷刷地站在那裏，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壓迫力。

“你在瞎說什麽！”

“我是認真的。”神威從指揮的座位上站起身，“不如建立個夜兔海盜團怎麽樣？首領的話……就是守護夜兔母星上千年的徨安之主！”

“你……你們……想要開戰嗎？！”屏幕那頭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竟然恭維一個神話傳說裏的人物，你們到底打着什麽主意！”

“一定會很有趣的。”神威依舊眯眼笑着，好像沒聽見對方所說的話一樣。

“你再好好冷靜一下再說！”屏幕那頭語氣兇狠地丢下一句，然後直接中斷了通訊。

“膽小鬼。”站在神威身後的第七師團副團長阿伏兔忍不住嘀咕了一聲。

“如果真的開戰的話，你們會害怕嗎？”看着屏幕中顯示的地球，神威頭也不回地問道。

“怎麽會害怕嗎？”站在神威身後的夜兔們露出了激動的目光，“那位可是傳說中的徨安之主！如果由夫人親自來帶隊的話，我們這就去把春雨給滅了！”

所有夜兔都亢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