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天地為局各方執子
無論是楊眉，還是時辰，他們都沒有想到平日裏傲氣到不可一世的混鲲居然會在玉鼎那裏碰到了硬釘子。
不過眼下混鲲已經被解決了，也就沒有人再去管他。
反正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緩過神來的混鲲自覺無顏面對他們，早就已經逃之夭夭。
這種情況下，想去痛打落水狗是不成的。
畢竟再怎麽說，混鲲也是混沌魔神，其硬實力甚至還在楊眉與時辰之上。
相比起混鲲，楊眉更關心的是玉鼎目前的情況。
能夠将混鲲弄成這副德性，他們不相信，一點點代價都沒有。
“你說玉鼎不會自爆了吧？”
發現混鲲已經逃遁之後，他連同時辰又在混沌搜尋了半晌，結果遲遲沒有找到，楊眉的心正在一點一點往下沉。
“神祇隕落，天地必然震動。玉鼎雖然并非天道神祇，但作為盤古一脈，其在洪荒功德之深并不在我等之下。”
言下之意很清楚，玉鼎如果真的用拼命的法子，以此重創混鲲，那麽洪荒天地必然震動。
可是從混鲲的皮外傷來看，這顯然并非是自爆所致。
“但願如此。”
閉上眼睛，沉默了一下，楊眉又開始了尋找。
雖然被安慰了，可不知為什麽，他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安。
又在剛才混鲲停留的地方轉悠了好幾圈，他們最終終于找到了從虛空中掉落出來的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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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看見向着自己走過來的楊眉以及時辰，玉鼎眼前一亮。
然而，還沒等說話，他就忍不住仰頭噴出一口鮮血。
“啊！找到了找到了，時辰快過來……”
楊眉發現玉鼎，起初還感覺有些安慰。
結果還沒等自己過去，楊眉就看着對方幫着自己的臉噴了口血，這會兒臉都被玉鼎吓得白了。
開玩笑，玉鼎要是在這邊涼了，那要他們怎麽去向家長交代？
“你先別動他！”
時辰的動作比楊眉更快，好友才剛剛發出召喚，他已經趕了過來。
此時，看着玉鼎的樣子，時辰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怎麽樣了，怎麽樣啊！”
眼見時辰一個勁兒的沉默，楊眉終于忍不住道：“你倒是說話呀！”
“情況不容樂觀。”
指揮着時之沙将玉鼎包裹起來，時辰面若寒霜，此時冷然道：“雖然我也沒有深度确認，他這樣子卻像極了是傷及本源的表現。”
雖然混鲲樣子看起來凄慘，可實際上不過只是皮外傷。
這種傷勢，對于他們這種層次的古神來說，休息個幾分鐘也就沒事了。
但是玉鼎卻不同，外表上看不出問題。
但是他卻氣息奄奄，看上去仿佛他才是身受重傷的那一個。
“透支身體全部的靈力，用于獻祭。之前換來天道之力，如今反噬作用已經開始了。”
時辰的眼光比起楊眉更加毒辣，只是看了一眼，再憑借時光神力回朔，他就能夠将整件事情的發展都盡收眼底。
包括玉鼎是怎麽與混鲲對戰，以及在對戰過程中的小動作，這一切都逃不過時辰金色的豎瞳。
“果然是瘋狂的……”
聽見時辰做出如此判斷，楊眉深信不疑之餘，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連帶着看向玉鼎的眼神也變得極為震驚。
他之前就說，玉鼎一定是個瘋狂的小瘋子。
事實證明，自己的話絕對沒有錯。
“你有辦法醫治嗎？”
一手将玉鼎抱起來，楊眉下意識選擇求助時辰。
“這個沒有辦法。”
緩緩搖了搖頭，時辰的語氣極為無奈。
并非不想幫，而是這個忙真的幫不了。
雖然他可以讓時光回溯，但是這個效果并不能夠讓玉鼎損失掉的靈力直接回複。
畢竟當初選擇用所有靈力換取天道之力降臨，這可以理解成是一種交易。
天道至公，即便有心想要偏頗，也不能置法則的原則于不顧。
等價交換，這是亘古不變的法則。
在這種情況下，玉鼎如果非要與混鲲為敵，并且争取正面擊敗對方，只有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
除此之外，別無任何路可走。
玉鼎也深知這一點，但還是毅然決然了使用這個法子。
“就算是不能治愈的話，至少可以緩解一下症狀吧？”
楊眉說着，伸手在玉鼎鼻尖探了一下，結果瞬間臉都白了，“好像沒氣了！”
“……”
重新恢複成人形，時辰直接從楊眉手上奪過了玉鼎，随即怒道：“他本來原體是玉石，就算沒氣也不會死！”
且不提這一路上争争吵吵的時空雙煞，反正等他們好不容易趕回到自己家的時候，玉鼎也終于悠悠轉醒。
“唔……”
睜開眼睛，映入玉鼎眼簾的就是一張放大了的臉。
“……”
“……”
四目相對，彼此視線糾纏。
勉強笑了一下，玉鼎打了個招呼，“前輩，看上去你狀态挺好的啊。”
“呵呵，比起關心我的狀态好不好，你應該慶幸還沒有死。”
面對玉鼎的打招呼，楊眉表情有一瞬間空白，反應過來之後，立即怒道：“你個瘋子！你是不是嫌活的太長了？”
要不是看他現在一臉虛弱，楊眉絕對會動手打人。
居然一聲招呼不打就跑出挑釁混鲲，結果還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
楊眉簡直是快被他氣死了。
“但成果也是豐厚的。”
嘴角勾了一下，玉鼎現在幾乎沒有力氣，以至于連簡單的擡手動作他都無法完成。
“在我的袖子裏，東西應該還在，你趕緊看看。”
回想起剛才在交手過程中，對方塞到他手上的“東西”，玉鼎的語氣突然變得急促起來，并且不斷催促着楊眉。
“行了，先顧好你自己吧。”
嘴上這麽說着，楊眉還是伸手向玉鼎袖子探去，結果就抓出來一塊土黃色的石頭。
“這是什麽東西！老時，你快來看——”
拿出這塊石頭的時候，楊眉随意瞥了兩眼，結果就被上面極為強大的大地神力吸引了目光。
雖然他對于元素方面的神祇并沒有太過深入的接觸，可是直覺告訴楊眉，能夠凝聚出這股力量的石頭，絕對不是普通的東西。
“大地之心。”
回頭看了一眼，時辰瞳孔一縮，随即玉鼎對視一眼，在見到他點頭之後，這位時間魔神也陷入了沉默。
大地之心，顧名思義，自然是只有大地神靈最為凝聚的中央那一點才能夠誕生出來的靈石。
絲毫不誇張的講，僅僅是憑借着一塊石頭，就可以在混沌中衍生出一方大地。
比起能夠無限增長的息壤，大地之心的效果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是混鲲給的？”
面對時辰的詢問，玉鼎微微颔首，直接肯定了他的猜測。
“所以背後阻撓我們的人是——後土？”
盤腿坐着，楊眉此時臉上染上一層陰霾。
目前洪荒大地衆神雖多，并且隐隐約約呈現與天界分庭抗禮之姿。
但是在衆多的土地神中，神階最高的無疑是後土。
在這方面，就算是女娲，也無法越過對方。
“可是後土為什麽要這麽做？”
在記憶中，後土顯然是一位慈和、寬容的女神。
楊眉萬萬想不通，對方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們這種層次，應該無心戀棧權位。
大家接下來所有沖擊的目标，應該是更上層的“混元境界”。
所以對于天神地祇，乃至于這背後的神族內亂，他們都表示十分不理解。
“雖然不能夠肯定後土為什麽要這麽做，不過目前看來，她與混鲲聯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瞥了對方一眼，玉鼎勉強靠着楊眉所顯化出來的柳樹本體坐了起來，“若非如此，混鲲不至于能夠拿得出大地之心。”
倒不是說這東西珍貴到了連混沌魔神都拿不到，但是用來栽贓嫁禍的話，混鲲這麽做顯然是太傻了。
實名制栽贓？
這怕是嫌自己過得不夠安逸，主動搞事情吧！
“別忘了，後土目前退居九幽深處。當初開天辟地之後，混鲲就在大地之下凝聚無數濁氣，以此建立九幽，這兩位想必早已聯盟。”
只可惜衆神對此一概不知，以至于被蒙蔽在背後。
直到過了這麽多年，雙方矛盾已然到達無法調和的地步時，混鲲顯露出端倪，他們才知道。
“目前看來，這仿佛是一盤大棋。”
如果要說混鲲別有所圖，所以才和後土結為聯盟，那麽他為什麽要告訴他們這件事情？
難道就不怕自己去告密？
單單是混鲲這個舉動，就在昭示着對方心思并不純粹。
至少，即便是聯盟關系，混鲲也并非和後土站在同一個陣線。
混鲲之前過來阻止他們，無非是不希望自己窺探到接下來的天機。
那麽，是不是可以認為——天機背後，牽扯到了混鲲的秘密？
目光陡然變得深沉起來，玉鼎的聲音有些低沉，“以天地為局，用衆生為子。”
這雙方皆非省油的燈，而作為大地衆神的對手，天界的一衆神祇以及隐藏在洪荒背面的魔道……又豈是表面上看上去那麽簡單的呢？
也許，他應該去天界問一下他的太一叔叔。
“對了，之前凝聚出來的時空盤還在嗎？”
玉鼎按下了複雜的想法，目前他的身體尚未恢複，并不允許他現在回到九重天。
不僅是不能回到九重天，甚至于連洪荒都不能回——
剛才和混鲲那一戰，看起來應該很輕松，實際上其中的兇險一點也不比玉鼎之前遇到羅睺的時候要來的少，反而有過之無不及。
如果不是在關鍵時刻，玉鼎激發出了自家大師伯潛藏在太極圖中的神念逼退了對方，恐怕事情并不能如此簡單的畫上休止符。
現在玉鼎打的主意就是用之前凝聚的時空神力，再進行一次占蔔。
也許這麽做的話，就能夠看見這件事情完整的前因後果了呢？
不管怎麽說，這總比他們在這邊完全只憑自己想法進行推斷，要來的準确靠譜。
“非常抱歉，之前為了找你們的下落，其中的時光神力已經完全被消耗掉了。”
翻了個白眼，楊眉顯然是有些頭疼，“再者，雖然你之前逐走了混鲲，可那家夥陰魂不散，我們現在又是在開始的話，難保他不會過來為難。”
這的确是個問題，玉鼎也知道自己目前的情況并不樂觀，最好還是別去主動招惹這些神。
可思來想去，有着“天命”的職責在頭上壓着，玉鼎還是要問了一句：“完全沒有辦法了嗎？”
“……”
“……”
彼此對視一眼，楊眉的目光忽然落在了他空着的手上，随即仿佛想到了什麽，不确定地道：，“其實要說完全沒有希望的話，也不盡然。你身上不是有混沌珠嗎？他也許能夠給我們提供一些幫助。”
作者有話要說：
玉鼎：“明明說好的是居委會大叔的，怎麽瞬間變成了……維護世界和平？”
天道：“這好像是你自己衍生出來的職業。”
魔道：“所以要不要考慮轉區來我們背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