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 因噎廢食 相得益彰
小如月一雙大眼睛純真的看着趙小智，冷冷的趙小智嘴角微微上揚回看着鄭二小姐……
如月一臉不要怪我的表情看着不斷催促的劉敏，開口如銀鈴碰銀鈴：“今年端午節前，長姐要去姑姑家我鬧着要去，長姐同意了。我們出了鄭府，離姑姑家還有一段距離聽得那轎夫叫喊，「鄭府大小姐去錢府拜親你們也敢攔？」然後那轎子一晃一晃的，我和長姐不知發生了何事？”
鄭鲲認真看着小如月：“難道當真有這回事？”
如月看了看兄長點點頭：“聽得有人說，「我們不是攔，我們要搶！搶的就是鄭府大小姐鄭如玉！」我拉開轎簾一看，真打起來了！”
鄭鲲似信非信：“哪裏來的狂妄之徒？”
如月看着鄭鲲搖搖頭頭：“如月才不認識那些壞人呢！我聽得詩兒和琴兒拼命喊，「速去鄭府報信，有人攔轎要搶大小姐！快去錢府報信！鄭府大小姐被人搶了」！”
小如月停頓不說了，急得劉敏直催：“小如月快點說下去，到底怎麽一回事？”
衆人齊看如月：“你快些說呀！急死人了！”
就連趙珏也看着小如月。
趙小智也盯着鄭府二小姐。
鄭鲲将信将疑看着鄭如月終于有些沉不住氣了：“是何人如此大膽？後來如何了？”
如月看了一眼趙小智：“那轎子突然停了下來，我和長姐在轎子裏站立不穩險些摔倒。我拉着長姐就要跑，可哪裏跑得動？
我和長姐被人團團圍着把長姐都吓傻了，直問我發生了何事？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就用腳踹他們，他們是真的要搶長姐！”
王勤一臉正氣拍案而起：“竟有登徒子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
小如月有些氣憤：“你說那麽多人圍着看熱鬧竟然無人相幫？還有人說什麽鄭府大小姐生得傾國傾城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氣死我了！哼！後來姑姑派人來接應長姐，我和長姐才脫險！”
趙珏面無表情看了一眼趙小智。
楊維見鄭鲲擔心得不得了忙忙的安慰他：“鲲弟，好在有驚無險！”
小如月卻越想越氣憤：“為此長姐病了一個多月從此面上就佩戴了一面方巾。長姐聽說兄長要回來了病才有所好轉！只是長姐那面方巾再沒有摘下，也不願出門了！”
鄭大少爺疑惑了看着趙珏：“這是哪家賊子如此膽大包天？”
小如月搖搖頭：“外祖父說懷疑的人家太多了得慢慢查！”
鄭大少爺有些嗔怪：“為何不寫信告訴兄長，告訴父親。”
小如月一臉委屈：“長姐說了，父親在東京為官不容易！兄長剛剛中了進士多少事情要做！還說自己只是中了署不打緊！”
趙珏若有所思看着鄭鲲，轉頭又看着趙小智。
趙小智沖着公子輕輕點頭。
小如月忽然還委屈了：“長姐還要祖父，祖母，母親不要為她擔心！要詩兒去孫府告訴外祖父，外祖母不要為如玉擔心！長姐處處替人着想越發顯得我不懂事！”
趙珏淡淡言道：“豈能因噎廢食！”
劉敏點點頭：“玉郎兄說得對，豈能因噎廢食！”
王勤義憤填膺：“狗膽包天的賊子！遇到本公子定要他粉身碎骨！”
楊先生面露擔憂：“看來如玉妹妹是被人盯上了！大概是有人愛而不得出此下策？或者另有其他的原因？”
趙珏笑了：“管他什麽原因，讓他們問問本公子！”
鄭大少爺看着趙珏，又想起了父親的話不覺心下不快：“本少爺倒想看看是誰家的登徒浪子如此目無法紀！”
鄭泉樂颠颠跑來：“大少爺，老太爺，老夫人，夫人要大少爺再去議事廳！”
鄭大少爺有些不耐：“看你這厮的表情本少爺便知是不是又有媒婆上門提親！”
鄭泉一臉得意：“嗯！給大少爺提親的！給大小姐提親的！還有給二小姐提親的！二小姐正在那趕人呢！”
衆公子才發現小如月不知何時無影無蹤了。
趙小智的表情忽然亮了，看了看公子又暗了下來。
鄭大少爺一臉不悅：“各位仁兄随鲲弟去用早點，你們先慢慢吃，鲲弟去去就來！這都是什麽人呀？天天不讓本少爺安生！”
劉敏好笑：“我怎麽感覺我們是來鄭府看熱鬧的！”
趙珏拿眼看着劉敏：“什麽熱鬧？你自己在杭州城差點被人非禮的事情不記得了？小心張玉婉以後怎麽收拾你！”
王勤接言道：“哎，我就說吧，要小心張小姐喲！你日日在杭州城裏「尋花問柳」到處留情，回到京城後小心張小姐怎麽收拾你！”
劉敏可不服：“你們還說我，你們還不一樣到處留情！再說了，非是本公子挑逗她們，是她們日日追着本公子跑！”
趙珏一臉冷漠：“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至于那麽在意嗎？莫非劉敏兄當真要從杭州帶一個美人回京城！”
劉敏嬉皮笑臉：“當然是要帶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回東京！我呀！準備向鄭府提親求娶如玉妹妹！”
趙珏那個眼神楊先生看不下去了。
王勤驚了一跳，把正要往嘴裏塞的點心掉落地上：“劉敏，你知道你在說什麽？”說話間看了一眼趙珏。
劉敏那個輕狂呀：“怎的不知道啊！我已經給我父親母親去信要他們退了張府的親事！倘若張府不願退親，那張玉婉就只能做妾了！”
楊維看着劉敏直接問道：“二弟，你可是認真的？你可與鲲弟說起過此事？你又怎知如玉妹妹心中所想？”
楊維說完這話看着趙珏。
趙小智也看着公子。
劉敏一臉好笑：“哎！鲲弟把如玉妹妹看的比誰都要緊，我自然是與鲲弟提起過呀！”
王勤一臉不信：“我日日與你在一起，我怎麽不知道？”
劉敏向四周張望：“你們看這鄭府好生熱鬧，每天來提親的媒婆跑斷腿！就連那十歲的如月都有人來提親。咱們近水樓臺先得月，自然肥水不留外人田！”
趙珏冷冷言道：“你放屁！小心張玉婉吃了你！”
劉敏不服：“我說趙珏，你不喜歡的看不上的，難道我們也不能心生愛慕？那個李香玉是個什麽人大家心裏都有數！你不是也把她當成心肝寶貝日日與她形影不離！哼！”
劉敏這話說的有些過，連王勤都聽不下去了：“劉敏，不要牽扯到玉郎的其他人。”
楊維有些窩火呵斥劉敏又勸慰趙珏：“劉敏你說話注意分寸！玉郎休要與劉敏一般見識！”
王勤忽然一臉佩服：“劉敏，本公子今天才發現原來你如此多情？連如玉妹妹長甚模樣都不知道就要娶她！”
劉敏似乎是認真的：“本公子自從見到如玉妹妹那雙美目，就知道什麽是一眼萬年一見鐘情了！”
趙珏那個面無表情恐怕只有自己心裏清楚是何意？
趙小禮有些擔心的看着公子。
趙小智冷冷的瞪着劉敏。
趙小剛憨憨笑着看着劉敏又看着公子。
楊維眼見趙珏沉默不語，劉敏輕狂自負，王勤一味還誇劉敏，楊維心裏清楚劉敏惹禍了。
鄭大少爺一臉不快回到花廳，給衆位公子行了一禮：“家中事多怠慢了各位賢兄！”
王勤一見鄭大少爺便一臉正氣問鄭鲲：“鲲弟，剛剛劉敏說他要娶如玉妹妹！說什麽一眼萬年，還說什麽一見鐘情！”
鄭大少爺忽然笑了：“劉敏兄，你想好了？”
劉敏一臉認真：“自然是想好了！”
趙珏面無表情看着鄭鲲和劉敏。
趙小智，趙小禮，趙小剛仨小厮死死的盯着劉敏。
鄭大少爺也一臉認真看着劉敏霸氣言道：“本少爺與劉敏兄你說過，只要劉敏兄你一輩子不納妾！一輩子唯如玉唯命是從！一輩子眼裏心裏都只有如玉并且善待她本少爺一定把如玉嫁給你！”
衆人驚呆了，包括楊維……
無人猜到鄭鲲其實很欣賞劉敏。相比王勤的不懂風情，拒人千裏；
趙珏的好色成性又薄情寡義；風度翩翩，談笑風生，性情溫良也算能文能武的劉敏讓鄭鲲當真覺得如玉嫁給劉敏也算是嫁得良人！
當然，劉敏與張玉婉已經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當家作主定親了，讓鄭鲲心裏居然還有些遺憾！
鄭大少爺又笑了：“只是不知劉敏兄如何安排那張玉婉？”
劉敏一下面露難色：“愚兄也不知如何安排張玉婉？”
趙珏繃着的臉忽然綻開了笑意随後笑出了聲，并且笑得超大聲？
劉敏一見沒好氣怼道：“我說玉郎，有這麽好笑嗎？你也清楚，我不是你，不能像你那樣我行我素随心所欲！”
王勤也笑了，笑得也超大聲：“我說呢，原來如此！劉敏，你剛剛不是說讓張玉婉為妾嗎？”
一衆人齊笑，笑得都超大聲，與那夏日的雨聲合在一起是相得益彰。
楊先生那懸着的心終于落下來：“我說二弟呀，你搞什麽名堂？沒有把握的事不要随便就說出來呀！”
劉敏一臉不舍：“我對如玉妹妹真的是一見鐘情一眼萬年！我也知道我有些冒進！也不知道我父親母親收到我退婚的書信後會如何罵我？”
衆人又驚呆了：“你當真想與張玉婉退婚？”
鄭大少爺一副事不關己：“我說劉敏兄，你想與張小姐退婚可千萬別說和如玉有什麽關系啊！”
劉敏有些急了：“我對如玉妹妹是真心的……唉……”
王勤一下認真了：“我說劉敏，你要是能和張玉婉退婚說不定是好事！但是呢，千萬別說和如玉妹妹有什麽關系！”
鄭大少爺點點頭。
楊維也點點頭。
趙珏看了一眼鄭鲲，也點點頭。
楊維又有些納悶了：“怎麽，張玉婉又是怎麽一回事？”
王勤直性子：“那日美玉回娘家說起的！說是那張玉婉看上去通情達理也有些姿色，實則狹隘小氣目中無人。為了能嫁給劉敏不擇手段要我提醒劉敏，小心防着那張家。”
劉敏如何肯信：“張玉婉對我真的很好！張府對我也好得很！我父母說，如此溫柔大方又善解人意的好女子，與我劉府也是門當戶對實乃我兒良配！”
趙珏揶揄劉敏：“那你就娶張玉婉吧，我們兄弟好喝喜酒。”
劉敏一臉不快看着王勤：“王勤兄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不會憑空捏造。倘若張玉婉真的是兩面三刀的人我要如何？”
王勤一臉無奈看着劉敏：“愚兄也不知道如何勸解劉敏賢弟？”
劉敏看了一眼趙珏，又看了一眼鄭鲲：“我就不明白了！我一不像鲲弟江南世家東京第一美男！二不像玉郎百年趙府東京第一公子！非是我妄自菲薄應天四傑我是不是排第四？”
楊維倒也直言：“論綜合能力，家世，才能，品貌，為人處世可以這麽說！不過二弟能在應天書院排上號倒出乎我的意料！”
鄭鲲看着楊維一笑：“楊兄竟然如此對敏兄不自信？”
楊維有些詫異的看着鄭鲲，忽然明白鄭鲲和劉敏都不是在說笑話？楊維仔細一想，相比嫁給趙珏，鄭如玉嫁給劉敏當真是一段好姻緣？
眼見趙珏在與他的仨小厮對眼神，楊維忽然又覺得趙珏口是心非，心裏一震：“莫非玉郎這次下江南不單單是來接如玉妹妹平安回京？難道趙珏還有其他的意思不成？”
王勤一聽楊維在那說什麽應天書院排號的事恍然大悟一般拍腿大喊：“好像就是和應天四傑有關！美玉和我說起過，那張玉婉對美玉說，她如果嫁給了劉敏，張府就和百年趙府就有了牽扯？”
劉敏如何信：“美玉妹妹是不是理解錯了，誤會了張玉婉？”
王勤直性子看了一眼趙珏直言：“倘若如玉妹妹嫁給了玉郎，張府就和江南世家也有了牽扯？張玉婉還對美玉說以後大家都是親戚！美玉自然說當然都是親戚嘛！”
劉敏向來機敏這會反應不過來了：“什麽都是親戚？”
楊維卻反應過來了：“應該說的是應天四傑！你們四人向來友好，紅玉和美玉都是玉郎的愛妾……”
楊先生看了看一臉懵圈的鄭大少爺：“倘若如玉妹妹再嫁給玉郎，憑劉敏與玉郎的關系，玉郎和鲲弟的關系，王勤和劉敏的關系……”
鄭鲲忽然又想起了鄭榮拒絕張府提親之事，覺得自己當真誤會了看着圓滑世故的父親？
楊維若有所思：“恐怕我楊府也早在張府算計之中。畢竟我是劉敏的親姐夫，又被你們尊稱為先生。”
王勤也反應不過來了：“我怎麽聽不懂？好複雜呀！”
趙珏再次回頭看了一眼趙小智，趙小智也再次對公子點點頭。
也可以這樣說，楊維提醒了趙珏。
趙珏對于下江南的路上突然冒出來的幾個大漢一直心存懷疑。
世上不會有那麽巧的事，好幾個大漢無事聚在一起攔路搶劫卻又一打就跑？
看來有人在試探鄭鲲一行人下江南到底有多大的實力？
鄭如玉突然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擄劫，剛好是在鄭鲲和趙珏中了進士拒絕了張志強想要與鄭府和趙府聯姻的意圖以後發生的？
若非鄭府和錢府在杭州有些勢力，鄭如玉恐怕難逃一劫？
聯想到張金婉和張銀婉對鄭鲲和趙珏的虎視眈眈，想到張銀婉對蔡瓊瑤的不懷好意，趙珏認真的與仨小厮對眼神。
仨小厮齊對着公子輕點頭。
鄭大少爺一臉霸氣看着若有所思的趙珏直言：“非是鲲弟自以為是，本少爺怎麽也不會讓如玉入你趙府！這其中緣由以玉郎兄的聰慧你我心知肚明！我與你們乃兄弟情意與一切雜念無關！”
王勤認真的點點頭：“我們是兄弟情深，與一切亂七八糟的事無關！不管以後發生什麽變故，此情不變！”
趙珏真心的笑了，點點頭：“此情不變！”
劉敏含笑點點頭：“此情不變！”
楊維真摯的點點頭：“我相信你們此情不變！”
這下劉敏徹底為難了：“那本公子該如何？聽你們這麽說來，那張府如何會退婚？啊！我怎麽辦？我是真的想娶如玉妹妹呀！”
楊維沒眼看劉敏：“休要再提如玉妹妹！先把張玉婉的事情搞清楚再說，切莫要牽扯到鄭府！”
趙珏冷冷的看着劉敏揶揄：“納妾！”
幾個驚訝之聲：“納妾？”
趙珏滿臉都是冷漠：“娶妻娶賢，納妾納色！”
直性子的王勤一臉不滿：“那你的意思是王麗娟不賢良了？”
趙珏沉默地看着王勤：“非是麗娟不賢良，是賢良過頭了卻沒有一點主張。我百年趙府未來的主母豈能是個柔弱無主見的人？”
楊維也沉默的看着趙珏。
趙珏越發沉默：“我也是與麗娟成親之後才明白這個道理的。況且麗娟是意外身亡，又豈能怪我趙府待她不公？”
王勤一臉悲戚：“我不是怪你們趙府待麗娟不好。畢竟現在美玉在你趙府為你的小妾。”
趙珏望着委屈巴巴的王勤：“你自己的妹子是何性子你可能不清楚！王美玉除了長得頗有姿色對我一片癡心外，本公子再看不到她的其他可取之處！”王勤一臉茫然看着趙珏。
趙珏毫不留情：“王美玉，貪慕虛榮胸無點墨。雖然有些小聰明也喜歡擺弄那寶劍，但是與你一樣不懂算計不知進退。試問這樣的女人如何幫我成事？”
趙珏冷眼看了一下四周，那雨還在下……
鄭鲲從未見過這樣侃侃而談的趙珏。
難得的趙珏今日話真的是多：“今日把話說開也好。我與諸位仁兄一塊成長又同窗幾年，今年又都是同榜進士。這份感情我趙珏是十分在意的，就像剛剛各位仁兄所言——此情不變！”
趙珏起身，與各位公子行了一禮：“蒙各位仁兄錯愛願嫁妹于我！趙珏感謝各位舅兄！也感謝鲲弟的霸氣護妹提醒了我！”
衆公子回禮：“玉郎你何必如此多禮！”
趙珏還滔滔不絕了：“我趙府在東京已立近百年，出了幾個敗家子導致府鬥不斷最後又都成了短命鬼！我祖父苦苦支撐着這份家業卻英年早逝！
我祖母用血肉之軀為我父親開出一條血路，讓做為嫡長子的我父趙昇玉順利繼承了這百年趙府，最後也撒手人寰……”
衆人面露悲戚看着趙珏。
趙珏卻越發冷靜：“我百年趙府只留下我父親這一條遺脈！我父發奮圖強也明白了武力的重要性！不但要養死士自身也要有不凡的武功！
我父早早娶我賢母，誰想我母與我父成親幾年無所出？導致我父親納了幾房侍妾以求人丁興旺！”
衆人看着趙珏聽得是鴉雀無聲，只有那雨聲在滴滴答答在花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