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淩秋司頭七

第五章 淩秋司頭七

這天是淩秋司的頭七,本來本地風俗,頭七這天人八成都已經入葬了的,偏偏最近幾天都沒有什麽合适的日子,以至于本來應該早早入殓了的淩秋司的屍體在家裏躺了幾天之後就被送進了火葬場,由于那裏的制度問題,沒有到送葬當天骨灰不被允許拿回來,這會兒淩秋司的骨灰還躺在那陌生的火葬場的殡儀館裏,連她的頭七,在家裏的也就只有她的一張遺照和一塊靈牌……

徐笑白一連在徐父徐母家裏躺了七天,這七天,他神情都是淡淡的,吃飯喝水對他來說只變成了活下來的例行公事,這公事辦得還不怎麽好,這七天來所有的秋司的事情,他也都交給了自己的父母去管,可今天,他卻完全顧不得身上的傷痛,早早的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因為淩秋司并非長輩,徐笑白的身體也不允許他跪在她的靈前,所以一大早徐笑白就端了一把小凳子坐在了她的靈前。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卻只是看着背影就好像能夠感覺到那深切的悲傷。他的眼中只有面前的這張黑白照片,許久之後,眼眶終于忍受不了淚水的重量,讓淚水滴落了下來。當天一整天,直到後來發生的那件事之前,他都坐在那裏,一張一張的将給淩秋司燒紙錢……

“笑白……吃飯吧!你早飯就沒怎麽吃,中午也沒吃飯……這幾天你總是說胃口不好,每天都只吃這麽一點……你還在休養,這怎麽能行呢?媽今天給你炖了雞湯,你好歹喝一點兒湯行嗎?”

徐母說着将端出來的湯遞到徐笑白面前。

“媽……我吃不下……”

話音剛落,才剛止住的又一滴淚水落了下來。

“笑白……”

類似的話語,徐母這幾天說的實在太多了。他要淩秋司進徐家的祖墳,她同意了,他不想把淩秋司的東西燒掉陪葬,她也同意了,他說希望她的房間能一直保存原來的模樣。徐母就讓徐笑白搬到這裏來,将徐笑白口中的,他和淩秋司的家封存了起來,裏面所有的東西,哪怕是一支筆她都沒動過。

可是他呢?還是原來的樣子,飯也幾乎不吃,這樣下去,只讓人覺得他是故意絕食,想要随淩秋司而去。這徐母還能忍嗎?不吃就每天挂葡萄糖,好歹還能吊着命不是?

也是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勸了,徐母無奈的将端出來的雞湯又端了回去。

這個時候,徐笑白感覺到了身後有外人的氣息,但他卻不想去看,就算扭頭回去看一眼其實也沒什麽意義,只會覺得肋骨痛而已,而且他也不想因為別人的出現而打擾他跟秋司的二人世界……

徐慕白領了穿着一身黑衣,戴着墨鏡的安儒秋到了門口。見徐笑白坐在那裏燒這紙一聲不吭,便率先來到徐笑白面前瞎編道:“堂哥……這位是我的朋友,也是秋司的……初中同學!他從我這兒知道了秋司的事情,知道今天是秋司的頭七,特地來送秋司一程的……”

徐笑白聽完也沒有擡頭看一眼,只略微點了點頭,示意安儒秋可以拜祭,但卻依然占着最中間的位置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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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儒秋從徐慕白進來的時候開始就一起跟了進來。正如徐笑白此時眼中只有遺照、靈位和紙錢一樣,安儒秋此時的眼中也只有淩秋司的那張黑白照片……這一刻,原本他內心深處還抱着的一絲無法相信,這會兒也全都被擊碎了。

他沒有跟徐笑白的不禮貌計較,并不是因為他脾氣好,相反,他的脾氣從來都非常非常差,只是現在的他,根本就沒有心思去計較這種小事。

他墨鏡也沒摘,只是靜靜的看着,看着……徐慕白從一邊拔了三支香,點好了送到安儒秋面前,他也沒有接,最後那三支香還是徐慕白尴尬的自己拜了拜之後才插到香爐上去的。

就這樣,安儒秋在原地傻傻的站了有十多分鐘。期間,徐慕白好似看到了他墨鏡之下的眼睛有掉過一滴淚……十多分鐘之後,他終于往面前供着淩秋司的桌子走去,伸出手,卻并沒有拔香,而是将一個銀色的東西放在了供着淩秋司的桌子上,放完轉身就走。

那是一個鑰匙扣,鑰匙扣上挂着的,是一個用純銀做成的,戴着貓耳朵,露出調皮可愛表情的DIY女人頭像的銀牌……

“诶!安少!”

徐慕白不明情況,慌忙也跟了出去,反而是一直在燒紙的徐笑白,因為察覺到對方根本就不是來祭拜的而擡頭看了一眼他放在那裏的東西……

當那東西進入他的視線的那一刻,他的瞳孔驟然收縮,緊接着,他的嘴巴更是忍不住沖着轉身離開的安儒秋喊了出來。

“等等!”

徐笑白撐着還疼的幾乎動彈不得的身體站了起來。因為徐笑白的聲音,這會兒都已經走到門口了的安儒秋竟然真的停下了腳步。

徐笑白先到供桌邊,拿起剛才安儒秋放下的那個鑰匙扣,随後拖着虛弱的身體走向安儒秋,而這全程,安儒秋都只是背對着徐笑白一言不發,也一動不動……

徐笑白當然不可能不知道那銀牌上的女人是誰,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媳婦兒淩秋司。當然,并不是說誰用他老婆的照片做了個DIY銀牌就有什麽問題,畢竟他媳婦兒那麽漂亮,被一兩個以前的同學觊觎過也沒什麽好奇怪的。重點是他清楚,這塊東西,八成是淩秋司自己送出去的!

從三年前,他認識她的時候開始,她就總喜歡送這一類的東西。第一次,她給徐笑白過生日的時候,送給徐笑白的,就是一個跟這個類似的銀牌,意思是“我把我送給你”。只是他的那塊銀牌,用的是他們兩個人的合照,兩個戴着貓咪耳朵拍下的合照。但也正因為這個銀牌,讓他明白到,這個男人跟他家秋司的關系,怕是并不像徐慕白說的那樣,只是初中同學……

徐笑白盯着安儒秋遲疑片刻,最後還是說道:“剛才是我失禮了……敢問閣下,跟我家秋司是什麽關系?”

今天的安儒秋确實比起以往任何時候看起來脾氣都要好很多,如果換成是平時,就算是第一次見徐笑白,只因為他搶了自己的女人,打斷他兩條腿都是便宜他了。而今天,因為他心裏想着這裏是淩秋司的靈前,因為他根本就沒打算把徐笑白看在眼裏,所以他并不想跟他計較。

可是不曾想,他還什麽都沒說,徐笑白竟然還先開口問他了?如果只是問兩句,或者說了其他什麽話,他倒都還能夠接受,但他卻唯獨聽不得徐笑白剛才說的“我家秋司”這四個字……他家的?他說秋司是他家的?

“她是你家的?那我算什麽?”

心裏想到,安儒秋一開口便直接說了出來。

徐笑白聽到了,卻似乎沒有聽明白,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看着面前這個比自己高大的背影一陣迷茫。

“诶?”

而對此,安儒秋卻更是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他終于轉身回來,卻連徐笑白的長相都不曾看清,直接就拽住了徐笑白的衣領将他提到自己面前。

“我說!別‘我家秋司,我家秋司’的這樣稱呼她!這算什麽?跟我炫耀你們之間關系好嗎?只要我還認定她是我的女人她就還是我的女人!要說着四個字也永遠輪不到你!”

說完更是直接将這會兒身子本來就孱弱的徐笑白摔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說話不超過兩句就打起來了,哎……這個開端……怕是……不太好,但是沒關系,不超過四萬字他們就能在一起喝酒了。進展就是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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