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看，那就是蓉妃身邊新來的小丫頭”

“你瞧她那德行，整天板着一張臉，看着就晦氣”

“噓，小聲點……”

麻木地聽着衆人的竊竊私語，無心端着手裏的托盤，低着頭漠然走在每天必經的石子路上，那些人說什麽與她而言又有什麽關系，如今可以在華芙小姐身邊待着已經夠了，為她做點什麽來償還她對自己的恩情，她沒有父母，沒有朋友，沒有……愛人，在這個世界上她從來沒有真正擁有過什麽，而曾經得到的她卻沒有去相信，去珍惜，就這樣吧，繼續這樣卑微地活下去吧，這才是她應該擁有的人生，其他的，她都不配擁有……

“哎呦，你這人走路怎麽都不看路的啊”一道尖細的聲影響起，無心頓了頓，擡眼看去，原來是一個小太監揉着自己的腳，嘟着嘴眼含淚光的看着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踩到了他，無心低下頭，木讷地說了句“對不起”閃身便要離開。

“哎，等等，你就這樣走了，也不問問我傷的重不重”小太監一把拉住無心，不依不饒道。

“……”無心看着這個拉着自己的小太監，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不過她不想跟無關的人有太多牽扯，冷然道“放開我”

小太監見無心不肯搭理自己，在眼睛裏打轉的淚水眼看就要掉下來“你兇我”

“……”

“慕容九歌真的死了嗎”華芙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是這個人說他會把慕容九歌帶來，雖然她早就明白這個人不可信，可是卻在得知那人的死訊後，依舊不死心地追問，那個人居然這麽簡單地死了，為什麽不是逃走呢，以他的能耐，就算真的出了差錯，最糟也不過是逃跑，怎麽會死呢……

“那就要問問你的小丫鬟了，我真沒想到慕容九歌為了她會做到那個地步，要他自廢武功居然一點都不猶豫”東方無垠笑得一臉輕松。

“不可能，他那樣沒心沒肺的人，怎麽可能會為了別人犧牲自己”華芙不信道，她永遠也忘不了那些與她一樣愛慕慕容九歌的人她們的下場，那個人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無論她們有多愛他，在他眼裏只不過是一群供他取樂的蝼蟻罷了，他根本沒有心，就連自以為的特別也不過是因為他要把自己作為一顆安插在天子腳下的棋子罷了。

“是啊，那樣一個目空一切的魔頭居然也會動情，真是讓人意外，算了，不提這個了，我今天來是來給你報酬的，雖然沒有給你把慕容九歌帶回來，不過，呶”晃了晃手裏的小瓶“這是金絲蠱的解藥，還是每月一顆，吃完了再給你”說罷，朝一臉冰霜的華芙笑了笑，心情愉快地走了。

華芙盯着那瓶解藥，垂下眼簾，果然還是逃不過嗎，東方無垠，可怕的男人……還有無心……難道慕容九歌真的為了她……而死嗎！

終于擺脫了那個纏人的小太監，無心累的不想說一句話，怎麽會有這麽煩的人，自己軟磨硬泡才從那小太監手裏脫身，好久沒活絡的心思硬是在這一天把以前花費的份都補了回來，哎，希望不要再遇見那家夥了。

“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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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震了震精神，無心打起精神走到華芙面前放下手裏的托盤。

目光從無心進來的那一刻起就沒有離開過她，華芙輕聲問道“慕容九歌是怎麽死的”

“……”愣了愣，瞬間對上華芙冷冽的雙眼，無心動了動唇，終是低下頭，什麽也沒說……她能說些什麽，那個人是因為自己才死的，她沒有勇氣再去面對那一天發生的所有，只有無盡的悔恨充斥在心間，堵得她無法呼吸無法開口，那是她不想被人揭開的傷疤，比失去母親還要痛上千百倍的傷疤……

華芙注視着無心，看着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表面的淡然掩不住心中的驚濤駭浪，難道東方無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嗎“他是為了救你……才死的嗎”抖着唇說出心中的疑問，在她心中那個高不可攀的男子，難道真的會愛上這樣的小丫頭嗎！

雙眼再次震驚地對上華芙，直刺心中傷疤的問題讓她的臉色瞬間蒼白，眼淚湧下雙頰，微微抖動地雙唇緊緊地抿着，依舊一言不發，說不出那個是字……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她覺得好累，自己這一生到底算是什麽，自己愛的人不愛自己，甚至為他淪落風塵，自己救的人卻得到了自己愛的人的心，而且為了她而死，哈，她這一生，真是笑話。

華芙疲倦的站起身來，一步步慢慢走出房屋來到院內，擡起頭望着天空深吸一口氣，也許該放下了。

“誰”衛兵高喝一聲攔住來人。

“去禀告皇上，容妃求見”

“……娘娘稍等”

衛兵進去沒多久，就聽見裏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你怎麽來了”秦澤迫不及待地走到華芙身邊把她領進去，動作小心翼翼，呵護備至。

華芙看在眼裏，心中感慨，擡起手挽上秦澤的手臂，輕輕依到皇帝的懷中，柔聲輕喚“皇上，今夜讓臣妾在這裏歇息可好”她累了，就這樣吧……

抱着懷裏的軟玉溫香，秦澤愣住了“我真的可以嗎……我是說……那個……可以真的擁有你嗎……”

“……可以，我不會對你用迷香的，你擁有的是真真實實的我”華芙輕嘆一聲。

這一夜她成了名副其實的華妃，用這個男人的溫暖來遺忘自己被凍得冰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