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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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未茗的呼吸越來越重了,慘白的臉有些發紅,似乎很不舒服。

抱着他的姜望舒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探手撫上他的額間,險些給燙到。

好燙,發燒了?

姜望舒在岑未茗的耳邊小聲喚了一句:“未茗,未茗你能聽到我聲音嗎?”

陷在夢境中的岑未茗嗚咽了一聲,不知道夢見了什麽吓人的東西,死命咬着嘴唇不肯吭聲。

哪怕再不靈敏,姜望舒也發覺了不對,犯病了?

這麽一幢破敗別墅,給人帶來的不可能是什麽好回憶,也許從他找到小妖怪的時候陰謀就已經得逞了,他為什麽沒有發現不對勁?

“咳咳”

為什麽?

自己的身體你還不清楚?

姜望舒自嘲的想,已經廢物成這樣了嗎?

他擦拭了嘴角的血,因為力度過大,一滴血落到了岑未茗的臉上。似乎是聞到了血腥味,夢中的岑未茗掙紮的愈發厲害了,手不受控制的抓住了姜望舒的手,力度大的留下了抓痕。

姜望舒悶哼一聲:“嘶”

他掂了掂懷中的人,溫聲的:“乖,馬上就回去了,會好的一定會好的。”

這話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懷中的人,話語無力的很。岑未茗犯病嚴重的時候是什麽樣子,他比誰都清楚,他只希望還有時間把小妖怪從噩夢中叫醒過來,哪怕這殘缺的餘生再也沒有機會見一眼他,畢竟他也不是沒做過這種損己利人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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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未茗陷在夢中,渾身都被炙熱的火灼燒着,難受極了。

好燙,要融化了。

他掙紮着從混亂的記憶裏跑出來,卻無法阻止混亂的記憶覆蓋住他原本的記憶。于是,他選擇跳進了火堆裏,被火炙烤的快要融化消失了。

火焰裏,他的身體好像發生了什麽變化。

岑未茗從炙熱感裏逃了出來,打量着自己的身體。肥嘟嘟的手,還有變矮的身高,這是怎麽回事?

我,變小了?

在他反應過來的那一剎那,火,滅了。

面前的一切都清晰了起來。

還是那棟別墅,同樣的花園,可是現在卻充滿了生機,好像故事裏的事情裏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這是它本來的模樣嗎?

可是我,為什麽會變小?

我是,又被了拉進了幻境嗎?

可是,這一次我的記憶沒有被影響啊?除了那些揮之不去的混亂記憶,他的腦子裏沒有什麽不對,為什麽我會被影響?

岑未茗的胖腳丫剛落地,夢境裏的一切就開始動了。他身邊的傭人開始動起來了,卻沒人看見他,本來岑未茗還不知道為什麽,可當夢境裏的人直直穿過他的時候他明白了。

他只是出現在夢境裏的意念而已,一個旁觀者,只能看着并不能改變夢境中的一切,這裏的一切是過去的真實。

那麽,他被影響只能是和這一切有關,先看看吧。

姜望舒抱着岑未茗出了別墅區的林子,遠遠的就看到“解無名”被岑父踩在腳底下,時不時的還被揣幾腳,然後他親愛的大哥在一旁勸人。

陳亦笙擦了擦頭頂不存在的汗水:“大人你冷靜,打出人命了要坐牢的,現在是法制世界。”

姜望舒:“……”

寶貝兒,你快醒醒,看看你爹。

岑父瞥見抱着兒子回來的未來兒婿,把腳邊的“解無名”踹到了陳亦笙身邊:“喏,綁起來先關着,我去看看茗茗。”

陳亦笙還能怎麽辦呢,只能老老實實的用自己這雙治病救人的手去綁人了。

岑父走了過來,:“茗茗怎麽樣了?”

姜望舒嘆了口氣:“我找到他的時候在地道裏睡着了,現在有些發燒了,讓亦笙先帶回醫院。”

岑父:“……”看他這一副頹喪模樣,他就知道情況你怎麽樣了,丫的,果然當年就該放過這個“解無名”。

好不容易把人綁好,陳亦笙又看見臉色不好的兩人,還有臉蛋微微泛紅的岑未茗,挑眉:“睡着了?”

姜望舒把岑未茗放進陳亦笙懷裏,疲憊的:“帶他去醫院,情況不太妙。”

陳亦笙也白了臉:“去晚了?”

姜望舒點了點頭,:“我跟大人把這人拎回去,醫院見。”

陳亦笙探了岑未茗的體溫,默認的點了點頭。

作孽啊,好好的一輩子又變得亂七八糟了。

姜望舒把地上的“解無名”拎起來,沖岑父點了點頭,轉眼兩人就不見了。

随後,陳亦笙也轉身離去。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醫院,同事們看見他紛紛打起了招呼,還有閑心問一句他家裏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好好的突然間請假了。

陳亦笙笑着敷衍了回去,叫來護士安排出一個單人間,把人安置下來後回了辦公室換衣服。

他嘆了口氣,把白大褂穿上他就是必須要冷靜面對患者和他過往的醫生,不管患者及親屬是否是他的親屬他都要平等對待。

只要有威脅到患者的因素他都必須隔離,如果岑未茗真的記了起來,且情況很不妙,他就不能讓望舒過來了。

陳亦笙摘下了眼鏡擦拭了一番,拍了拍自己的臉對自己說別瞎想,你是醫生,要冷靜!

夢境裏,別墅花園裏一片歡聲笑語。

傭人、花匠臉上都是暖呼呼的笑容,看起來過的很幸福,在對比現實中的慘相,岑未茗真的想象不出來是什麽理由。

如果這個夢境跟他有什麽關系,他又在這慘案中扮演了怎麽樣的角色?

他知道自己不該想,他的身體在顫抖,在抗拒,可他想知道真相,說不定他的病就和這件事有關,他想好起來。

岑未茗跟在傭人的身後進了屋裏,門一關,屋內黑了一小會很快又亮了起來。陽光透過玻璃灑進,頭頂的吊燈也亮了起來。

他終于能夠看見眼前的畫面了,吊燈下站着的是一對夫妻,他們的懷中抱着一個剛出生的嬰孩,妻子的身上還是未褪下的棉服,臉色也不是那麽紅潤,看着像是剛從醫院出來的模樣。

岑未茗看不清她們的兩人的臉,只能聽到他們的輕雨還有傭人們的歡呼聲,歡迎着來到這個家中的小生命。

丈夫摟着妻子,心疼的吻過她的額間:“辛苦了阿苜,我們回家了。”

妻子抱着懷中的兒子笑得開心,嗔怪的:“說什麽胡話,阿商這是我們的孩子,是我們回家了。”

丈夫哄着妻子,順便逗着自家兒子:“對對,夫人說的都對。小茗茗你看你媽多心疼你,要是不好好孝順她,揍死你。”

孩子被他一吓,哭了。

丈夫又滿頭大汗的哄孩子,妻子看着這對父子笑得更開心了,家裏以後有得鬧了。

岑未茗看得有些眼熱,這種溫馨的場面是他的夢想,他的回憶裏父親和母親雖然縱着他卻少了溫馨的感覺。

也許是因為,他的父母給他的愛裏更多的是愧疚吧,他只是病了,又不是傻。

正常的家庭哪有父母會這麽無底線的縱着孩子,父母不怕寵壞,孩子自己也會害怕。

有很多次,他都想告訴父母他不想要這種縱着,像正常的的父母那樣對他就好,可他說不出口,因為他也害怕,跟父母一樣。

這麽幸福的一家人,究竟是得罪了什麽人才會被滅門,而他又擔任着什麽身份。

他正羨慕着,卻聽到了那三個熟悉的名字。

阿商、阿苜、茗茗……這不是他們一家人的名字嗎?

為什麽,會有一模一樣的名字?

懷裏的那個孩子是他?

為什麽,他不記得有這些?

他明明是在妖界長大的,沒有來過人間,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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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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