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步步深入
風靈上過藥，又逼迫雲歡躺了一天。
這一天她一直在床上思考，怎麽也想不通巴豆為什麽變成了砒霜，雖然磨成粉末，但對這兩樣東西，到手她便能分辨，絕對不會弄混。
可是申宮人才來府裏不過半月，深入簡出，除了她從未與人結怨，不可能有其他人要害她。
默默分析下來，雲歡自己都有點相信毒是自己下的了。
“風靈，什麽時辰了？”躺太久，身子都酥了，雲歡打算起來活動活動。
風靈看看外面，“太陽快下山，估計是酉時”。
雲歡想起申宮人今日留的課題是國色天香，便道，“酉時，還早，風靈，我們去後花園轉轉，搬一株牡丹來屋裏，好做明日的功課”。
主子今日受如此重傷，風靈早知曉她在床上耐不住，難得還是為了申宮人的課題出去，二話不說，便來伺候雲歡起身。
鳳雲山景色怡人，雲歡哪裏會把将軍府小小後花園放在心上，要不是想以牡丹作畫，要個實物參照，她才不會踏足這裏。
“小姐，你看花圃中間那株白牡丹開的好極了，風靈這就去喚人來搬”。
雲歡拉住轉身要走的風靈，“就一株牡丹，自己搬回去就是，叫什麽人，不嫌麻煩啊”。
“哦”，風靈癟嘴，她怎麽忘了小姐是什麽人。
“你等着，我進去”，說罷，雲歡便擡腳往花圃深處走去。
“小姐，你身上有傷，讓風靈來……”。
“傷點皮肉用過藥早不疼了…”
主仆二人争先恐後都進了花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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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就拿着吧，這也是我和姨娘一片好意，并無他想，只想你安心讀書，安心應試，不用為錢銀這些小事費心神”。
雲歡二人剛蹲下，便聽到女子的聲音傳來，是誰？
“同鄉來的舉人不少，相互照應，在京中也有落腳之地，我一切挺好的，你和姑媽不必為我費心，銀子收回吧”。
有骨氣！雲歡心下暗暗佩服回話的男子。
女子一聽這話，有些急了，“在京中有自家人何必勞煩別人”。
男子依然堅持，“天色不早了，讓人看見你在這與我相會不好，早些回去吧”。
女子不舍，似乎不願意離開，“回回都說不到兩句話，這個時辰花匠們都在用飯，不會有人來”。
“我這也要趕回去溫習，否則被他們落下了”。男子勸說，果然一聽這話，女子比男子還緊張，自己不動先催男子回去，男子倒也幹脆，不拖泥帶水便走了。
男子一走，雲歡拉着風靈站直身子，不遠處着青白羅裙的女子還在癡癡望着男子離去的方向。
原來是三妹雲小君。
雲歡本想縮回去等雲小君離開再出來，免得雲小君躊躇，不想風靈驚嘆一聲，“三小姐”。
好吧，這會不出來也不行了，呵呵一笑，跨到花圃外面，故作随意道，“你賞花呢”。
見雲小君不知所措，又是哈哈一笑，她比雲小君還緊張，大聲道，“我不是有意偷聽的”。
霎時，雲小君臉上浮現兩片紅雲，支支吾吾，“我…你…”。
受不了，雲歡向來光明磊落，最見不得偷偷摸摸之輩，今日也是無意做了偷聽之輩，偷聽的還是自己妹妹會情郎，牡丹也不要了，拉着風靈只想趕緊離開。
“三妹，你慢慢賞花，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見雲歡比她還無措，雲小君低頭淺笑起來，“大姐，身上有傷，慢點”。
只是可惜雲歡剛邁出兩步，就被花圃另一邊突然竄出一人攔住去路，“雲歡！哪裏去”
雲姳跳出來，指着雲小君，“今日被我逮着了吧，你居然私會男人，你可真給将軍府長臉，還未定親就做這麽出閣的事，明日爹爹便要回府了，你也不怕爹爹回來知道打死你”。
連雲勳都搬出來了，雲小君羞紅的臉瞬間慘白，姨娘在将軍府的日子已經夠卑微了，若是被爹爹知曉此時，只怕連姨娘的立足之地都沒。
“二姐，若是你将此事告訴母親爹爹，我姨娘肯定會被送走的，求求你不要那樣做”。
只不過和表哥見一面，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雲歡不忍雲小君楚楚可憐的祈求雲姳，“多大事，這裏只有你和我們，我們不會說出去，你也不要告訴任何人，自然什麽事沒有，除非你不懷好意故意告訴母親她們”。
雲姳大叫，“你懂什麽，這件事我必須告訴母親，這可不是小事，關系咱們整個将軍府的命途”。
一點破事就扯上将軍府，雲歡不屑，“你沒看到小君的模樣嘛，她都被你吓成什麽樣了，能不能不要小題大作”。
雲姳想她和和雲歡從來就沒說到一起過。
随不管雲歡，轉臉問雲小君，“你怎麽打算的？”
雲小君只是搖頭，一字未說，雲歡替她道，“她能有什麽打算，不過和表哥見一面，敘敘舊而已”。
“你不會不知道我們是什麽身份吧？我們三個可都是待選秀女，兩日後都要進宮的。且不說秀女與男子私自相會是死罪，她既然喜歡那個勞什子表哥，還能心甘情願進宮嗎？萬一被選上，她那表哥怎麽辦”。
也對！
雲姳是刁蠻，這次的話确實不假，小君進宮，那表哥咋辦？
雲小君搖頭，“這次選秀的都是世家嫡小姐，才貌出衆的比比皆是，我自知是不會被留下的”。
雲歡和雲姳皆驚住，她的心思根本就在表哥身上。
雲姳打量自己片刻，倨傲道，“以你的條件，留在宮裏是難，可萬一被留下了呢，要是被人知曉你用秀女身份與其他男子私會，将軍府可是要你牽連，還不如現在我把事情告訴母親她們，讓母親和爹爹處置”。
“不行，姐姐不能說，絕對不能的”。雲小君瞬間死死拉住雲姳。
雲姳說的也有理，小君梨花帶雨的也惹人憐，雲歡也不知道怎麽辦。
“小君，我認為雲姳說的有幾分道理，要不你聽她的吧”。
連雲歡都贊同雲姳，雲姳自是毫不猶豫，她驚慌失措，一下便把自己堅持得原有道出，“二姐，你要是告訴母親，表哥就是完了，爹爹和母親是不會允許他有好下場的，表哥他十年寒窗苦讀為的就是今日，決不能因為我一朝心血盡失”。
“求你們了”。
原來她是為了那表哥，雲姳覺得更應該告訴母親，拼命掙脫雲小君的手，只聽雲小君又道，
“若是表哥不能應試，我…我就不活了”。
竟以死相逼。
就為那個鄉下的表哥？
想不到小君對那表哥用情深至此，雲歡更加為難了，轉頭看向風靈，風靈也是無奈搖頭，沒有辦法。
“雲姳，這件事只有我們幾個知曉，不說出去誰也不知道，不管小君會不會留下宮裏，都不會因此事收到處罰，你就當不知道這件事吧，你們畢竟是這麽多年的姐妹，總不能眼見小君因此事尋死吧”。
望着雲小君的大眼，雲姳也是頭回見到她哭成這樣，以前不管她如何欺負她，她都默默受着，膽小的模樣。
原本想告訴她，想死便死的，只是這眼淚實在受不了。
罷了，罷了。
撫上緊抓着自己衣袖的手，雲姳嘆口氣，“你好自為之”。
随後，雲小君破涕為笑，連連點頭。
卻無人留意花圃後方突然消失的粉紅裙角。
－－－－－－題外話－－－－－－
好戲要開始了，馬上二更
中秋快樂
麽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