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嗨,夥計,你感覺好些了嗎?”就在此時霍夫曼從走廊旁的樓梯上走了上來,與齊樂然碰個正着,他一揚手将一罐咖啡扔進齊樂然的懷裏,關切的出聲問到。

齊樂然手忙腳亂的接住霍夫曼扔過來的咖啡,手裏的電話卻在這時戛然而止,他低頭看了看屏幕已經熄滅的電話,随手将它揣回了兜裏,拿起手中的咖啡打開,仰頭喝了一大口,微笑着對一臉關切的霍夫曼說:“謝了,兄弟,我好多了!”

“這就對了,人生哪有什麽過不去的事,”霍夫曼見齊樂然果然恢複了不少,臉色不似剛才那般吓人,不由得大大的松了口氣,一擡手摟住他的肩膀,一邊推着他往前走,一邊笑嘻嘻的接着說:“如果有,就當我沒說,哈哈哈…”

齊樂然也被他逗得笑出了聲,是啊,人生哪有什麽過不去的坎呢,想那麽多做什麽,車到山前必有路吧!

回到公寓,齊爸果然已經做好了飯菜,只等着齊樂然回來開飯。

齊樂然不欲被齊爸看出自己的不對勁,飯桌上一個勁的插科打诨,“爸,您這手藝簡直絕了,這才幾天時間啊,您就徹底融入資本主義的洪流中一去不返了,”他夾起一個綠色花朵形狀的東西舉到眼前,啧啧稱奇,“這寶蓮燈一樣的東西您都能做得色香味俱全…”

還沒等齊爸回答,他就把手裏的“寶蓮燈”放在了自己面前的空盤子上,又用筷子捅了捅浮在湯碗上面一截好似大蔥一樣的東西,笑嘻嘻的說:“爸,您老不是在拿我做實驗呢吧!我怎麽感覺有點危險?”

“爸,您這…”

“小然,你知不知道?”已經坐在那裏靜靜看了他半響的齊爸這時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的話,“你一有什麽不開心,還不想讓我們知道的事情時,就會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沒了。”

齊爸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繼續說到:“這麽多年了,你還是一點也沒變!”

齊樂然故作歡脫的神情凝固在了臉上,一瞬間竟然感覺有些委屈,又不知道到底在委屈些什麽,只能扭過頭去掩飾自己的失态,嘴裏還硬撐着回到:“我沒事…”

可是就在他扭過頭去的時候,視線卻被客廳裏正在播放着的電視畫面吸引,一時間竟然呆愣在了那裏。

就連齊爸也噌的一下站起身來,幾步走到客廳,拿起扔在沙發上的遙控器快速将電視的聲音調大。

“…據悉著名律師凱文斯特曼将代表帝國民主黨參選四個月後舉行的帝國總統大選,這一消息目前尚未得到帝國民主黨方面的确認,我臺将對此事持續跟蹤報道…”

電視畫面裏,西裝革履的斯特曼一臉的意氣風發,在衆人的擁簇下從高大雄偉的政府大樓裏走出,風度十足的擡手跟大家一一示意。

齊家父子倆的視線緩緩從電視畫面移到彼此的身上,電視裏女主播标準的播音腔還充斥在公寓裏,可是父子兩人之間的氣氛卻有一種詭異的平靜感,好似一副靜止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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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響後,齊爸才擡手關上了電視機,将遙控器随手又重新扔回沙發,慢慢的踱回餐桌前,居高臨下的看着齊樂然一字一頓的問到:“這就是你說的沒事?”

齊樂然被齊爸看得即囧且惱,想要争辯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能有些頹然的低下了頭,夾起剛才放在自己面前盤子裏的“寶蓮燈”洩憤似的一口一口咬了起來。

齊爸見他這個樣子,微微嘆了口氣,當初知道自己兒子喜歡男人的時候,他們兩口子也曾震驚過、痛苦過、糾結過、無奈過,就算一向思想開明的他們很快便接受了這個事實,卻也不得不在心裏為兒子暗暗的擔心,擔心他不為世俗所接受,擔心他孤獨終老,即希望他找個男朋友,又害怕他真的找個男朋友,如今…

“你們倆到底是怎麽打算的?”片刻後齊爸勉強拉回了自己的思緒,坐到齊樂然的對面,盯着他問到。

齊樂然低着頭半響沒有說話,齊爸也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盯了他半響,最後齊樂然還是不得不投降在齊爸那有如探照燈般犀利的目光之下,只好開口悶悶的說到:“我不知道…”

“什麽叫你不知道?!”齊爸被他這回答氣得陡然提高了聲調,大聲質問到:“這麽大的事情,難道你們兩個就沒有事先商量過?”

他越說越激動,劈手奪過齊樂然手中的筷子,用力拍在桌上,連珠炮似的接着說到:“他如果要走從政這條路的話,就不能不考慮自己的聲譽,就算現在H國的民衆對同性戀的态度比較開明,兩個男人在一起終究也不是什麽合法的事情,難免會對他的前途造成影響,你是要永遠做他見不得光的秘密情人,還是你已經做好了分手的準備?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齊樂然慢慢擡起頭,有些茫然的看向情緒激動的老爸,老爸說的這些,他這一天來都有想過,可是因為要競選帝國總統這件事情斯特曼根本就沒有提前跟他說過,他壓根就不知道斯特曼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而這件事情來的又這樣的突然,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順其自然吧…”最後齊樂然只能喃喃的擠出這幾個字。

“你個不争氣的小子!”齊爸簡直要被齊樂然氣得背過氣去,他又擡手給了兒子一個暴栗,恨鐵不成鋼的忿忿着說到:“你說你,當初高三時非要跑去告白,行,告白就告白吧,你倒是把人給我領回來呀,可倒好,人沒領回來,你自己倒把自己發配了,還振振有詞的說什麽一切從心,我看你就是慫!”

齊樂然本來自己心裏就夠煩的了,這會兒又被齊爸沒完沒了的數落起沒完,連什麽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都翻了出來,突然惱羞成怒的站起身大吼:“他又沒告訴我他要競選什麽該死的帝國總統,你讓我怎麽辦!”說完後便一甩手轉身進了卧室。

“什麽?他沒告訴你他要競選帝國總統的事…”被齊樂然吼了的齊爸卻突然冷靜下來,擡起手肘拄在桌上,用兩只手指緩緩的摩挲着下巴,眯起眼睛低聲自言自語到:“管你什麽大律師還是帝國總統,敢欺負我兒子,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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