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戲精在秘境

阮疏接過靈液的手抖了抖,她心下一咯噔。

說起複仇,那可是偉大的命題,而在小說世界裏,複仇注定了一波三折和不易。

而且,複仇對象一般都是不可企及的強。

“為時尚早,接受傳承,也不過是讓我們有那兩三分的實力,用于自保。”黃華嗅着首烏的根須,惬意地晃了晃尾巴,道:“當務之急是找安身之所,以及好好修煉。”

牡丹的手指骨節發白,她等了百年,才等到主人的轉生,修仙之路漫漫,那複仇又要等到什麽時候呢?

“咳咳咳——”

撕心裂肺的咳嗽聲響起,點點血漬染上了阮疏胸前的衣襟,劇烈地抽痛從神經末梢一直攀升到了心髒,心髒鼓動的速度極快,阮疏只覺得當下整個人都被放到了火上炙烤。

首烏精咿呀一聲,割下一條根須遞給黃華:“快些吧,感覺主人有些難受。”

牡丹因阮疏的反應而從不甘的情緒中清醒,她匆忙扶阮疏坐好,而她也盤坐下來,将手放在阮疏的肩胛骨上。

阮疏的脊背單薄,靈氣通過牡丹的手傳遞到她的體內,牡丹有些怔愣。

是啊,這麽弱小、纖弱,哪能背負什麽血海深仇?

她太心急了。

蓮荷靈液滋養神魂,卻無法同時強化□□,索性首烏精的根須可以彌補這一缺陷,黃華洗滌過根須後,喂入阮疏的口中,不一會兒,她的臉色就紅潤起來。

澎湃的力量彙集在體內,被體內的小漩渦吸收。

“阿拉阿拉,主人定會逢兇化吉的。”首烏搖晃着身體,一張嘴張口就來,黃華點了點頭,發自內心的附和着首烏精。

與此同時,原本進入草藥園的路口驟然坍塌,沈歸音手握玉笛,眼神淡漠,秀美的臉上盡是冷漠與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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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莫不是要來搶奪傳承的?”牡丹的眼倏地化作豎瞳,無機制的冷漠在其中流竄,阮疏閉了閉眼,無奈道:“沈道友,若是有什麽需要我可以滿足,但這傳承恕我無法相讓。”

“任何要求?”沈歸音的眸中閃過些笑意,這笑意來得突兀,阮疏注視着這張冷美人的眼,心裏卻有些發怵。

好家夥,不會是要我自殺爆裝備吧。

沈美人,人美心善,可不要随意ooc哦。

阮疏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嘴唇,躊躇道:“在不威脅性命的情況下,我都可以答應道友。”

首烏活血的效用實在好,阮疏的面龐此刻泛着紅暈,頗有些少女懷羞的韻味在其中,沈歸音捋了捋鬓角的秀發,眸中顏色漸深。

“我缺一位道侶。”沈歸音的目光灼灼,她朝前邁了步,“道友能幫我解決這燃眉之急嗎?”

阮疏: ……?

黃華: ……

牡丹:……?!

牡丹在對方的話音落下之時,就覺得氣血上湧,那感覺,就像是種了百年的白菜被另一顆不知從哪裏來長得像白菜的豬給拱了。

黃華的濕濕地鼻子抽動了下,淚從中來,這才剛獲得傳承,怎麽就有狂蜂浪蝶?

性別還不大對。

阮疏靜默了片刻,聲線有些顫抖:“沈道友,我是女修,”她的臉扭曲了下,“喜歡的對象不出所料應該是男修。”

“那有如何?”

阮疏哽咽了一下,一時間竟想不出什麽反駁的道理,畢竟,二十一世紀了,大家都比較開放,但是,這展開有些不大對吧?

砰——

飛石亂舞,原本堵塞得嚴嚴實實的門洞,猝然一道強勁的氣流給推開。

謝懷瑜的黑袍微微向上翻起,有些不羁,他挑了挑眉,漫不經心道:“怎的?聚在這裏等我上門嗎?”

他的目光在牡丹和黃華身上停頓,似乎恍然大悟,謝懷瑜只手握拳,拍了拍手,朗笑道:“我是說惹麻煩的女人怎麽一個接一個,結果歸根結底,都是你啊!”

阮疏被他的笑折騰地頭皮發麻,她尴尬地笑了笑,這謝懷瑜的笑聲着實有些吓人。

首烏精拔地而起,哼哧哼哧地跑到阮疏的身後,而沈歸音則豎起玉笛,擋在阮疏的身前。

而阮疏本人,竟頭一次感到謝懷瑜的到來,讓她如釋重負,她朝着謝懷瑜投了個感激的目光。

雖然謝懷瑜像反派,但是好歹讓她遠離了沈歸音那致命的條件。

又是一道爆破聲,割裂了凝滞的氛圍,金亞文混身狼狽,身上布滿了傷痕,他望了謝懷瑜一眼,随即擺出陣勢。

“你們先走,我拖住他。”金亞文的嗓音帶着些沙啞,他如臨大敵地看向謝懷瑜,那頭半人高的巨龍擋在謝懷瑜面前,朝着金亞文嚎叫着示威。

“啧,所以說才不要去收養那些沒有開智的家夥,給點東西誘惑一下,就會叛變。”牡丹認出了巨龍,輕蔑道。

黃華在一旁刨土,直到在灰黑的土地裏抛出道金色的痕跡才作罷。

牡丹往後疾退,并捏了個法訣,霎那間,連着草藥園也開始晃動起來,首烏精嗚噫地叫着,伸出根,緊緊纏着阮疏的腳踝,黃華馱着阮疏,和牡丹一起站到法陣中心。

下一瞬,謝懷瑜的沈歸音不約而同的出現在法陣之中,速度之快,是阮疏從未見過的。

縮地成寸,修士都如此牛嗎。

突然想起上輩子,那些五毛錢的特效,這麽對比起來,還是小說世界更炫酷。

阮疏的思緒飄遠,幾乎是瞬息間,所有人就被傳送到了外界,恰是幾人初始進入秘境的地方。

落霞宗和妙音宗的人守在秘境前,氣勢頗足。

阮疏瞧着他們嚴陣以待的架勢。

只想說,散了吧,這傳承除了給黃華和牡丹漲漲經驗值,就沒有別的作用,還被這麽多人觊觎,實在是羞愧。

落霞宗的道一真人倚老賣老,他撫摸着雪白的長須,虛着一雙被肉包裹的完整的眼。

“不知是哪位小友毀了秘境?”

話是這麽問,眼神卻在謝懷瑜和被牡丹和黃華護住的阮疏身上來回逡巡。

謝懷瑜的手指朝着阮疏指道:“在那兒呢,老人家。”

妙音宗的素衣長老,即為首的女人,莞爾一笑:“原來是小友,小友有如此潛力,不如加入妙音宗。”

“她不會加入妙音宗,”沈歸音的聲音帶着些不容置喙的調調,她的額角微微凸起,一雙眼化作青藍色,臉頰上隐隐露出了鱗片,笑道,“她要随我回東海。”

末了她的食指輕點嘴唇,滿是趣味盎然:“嗯,随我去繼承皇位。”

素衣一張臉沉了下來:“沈歸音,翅膀硬了啊?”

道一的的眼球轉了轉,雖然看妙音宗狗咬狗很有意思,但是現下還是解決那個小姑娘獲取傳承,更為重要。

落霞宗已經沒落很久了,不能再等了!

他揮起寶劍,卻不料身側閃出金亞文,擋在阮疏的面前,只是他渾身是傷口,在落入草藥園時,與謝懷瑜陷入鏖戰,卻是只有他受傷,雖不致命,但也到了強弩之末。

道一挽了個劍花,直朝着金亞文攻去,牡丹暴起,化為原形,呼嘯而過,所到之處,道士皆被掀翻在地。

然而,黑金的劍鞘直直插在了牡丹的面前,謝懷瑜放出巨龍,打了個響指。

“我有些好奇,這麽個脆弱的小家夥,有哪點值得兩個守護獸,傾心守護的,”謝懷瑜語帶揶揄,“要不要考慮跟着我?”

牡丹的蛇瞳閃過譏諷,她的蛇尾狠狠朝着謝懷瑜打去,謝懷瑜躲得很快,他嘆了口氣,笑道:“這樣就好玩了。”

巨龍纏住了黃華,而牡丹又受謝懷瑜掣肘,而這就露出了缺口,将阮疏直愣愣地暴露在了道一面前。

道一雙手顫抖,多少年了,落霞宗終于有崛起的可能了嗎?

就像是貓捉老鼠的儀式感一般,他一步步地靠近阮疏,眼中的貪婪逐漸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阮疏的臉頰冰涼,就如同是剛剛接受傳承時期一般。

【監測到宿主的腎上腺素升高,請問是否使用一次性技能“靈氣大爆發”】阮疏忙不疊地在腦子裏回答:“是、是、是,立刻,馬上!”

現在還不使用,什麽時候使用?再晚點就是徹底的完犢子了。

體內的漩渦停止了運轉,而後,漩渦由順時針轉為了逆時針,并以黑洞的态勢,吸納着周遭的靈氣,阮疏就像是臨時擴充的容器,她能感到自己的身體如同水庫,而水閘已經打開,靈氣湧入。

她下意識地朝着對面的道一揮去一掌。

澎湃的靈氣就如同猛虎,以一種純粹的力量,降臨到了道一的身上。

道一似乎是壓根沒有想到不過是個凡界的傳承,居然會有凡人借此獲得這麽大的靈氣?

凡界的秘境不都是些寶物堆積的香饽饽嗎?那傳承真有那麽厲害?

阮疏驚訝地瞅了瞅自己的手,而謝懷瑜擡起眼,他啞然,後竟然輕笑出聲。

“有趣、太有趣了。”

他撫掌大笑。

牡丹吐着蛇信,似乎帶着些歡快。

原本攻擊性頗強的豎瞳,化為了圓溜溜的圓瞳,蛇尾擺了擺。

是不是複仇有望了?

沈歸音靜默地望了眼被拍在地上,摳都摳不下來的道一,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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