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又可以啦!
程冀北!
秦綿綿決定以後再不叫他金主爸爸了, 只叫他程冀北!
這是老師點名時她聽到的名字。
她還記得班主任點名時,他懶洋洋舉起的手,然後幹脆直接趴到桌子上睡覺去了。
班主任林樹人見有人睡覺, 還有人懶懶散散的歪着倒着,也不理會。
而是站在講臺上, 看着望向他的一雙雙眼睛, 語重心長道。
“同學們,還能在教室裏見到大家, 我很欣慰。這說明你們還想在課堂上學到更多的知識,還有一顆向學的心。”
“不管什麽時候,哪怕跌到谷底,只要有這顆向學的心, 就會有生的希望,有不斷前進的動力, 有乘風破浪的勇氣!”
林老師把手放到胸口,隐在眼鏡後的眼睛是迷茫又堅定的。
他語氣激昂, 似有迷茫, 有憤慨,但又有濃濃的不屈服。
良久,他才悵然若失繼續道,
“廢話說的有點多, 同學們聽聽就好。”
“現在把書本翻開,我們來學習第一課...”
秦綿綿聽着淩亂的翻書聲,也跟着把書本打開, 餘光掃到金主...程冀北,他還趴在桌子上,絲毫未動。
她不由氣哼哼地扭過頭, 哼,小氣鬼!
高中生活過得還是蠻愉快的,讓秦綿綿仿佛回到了她的學生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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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的學校生活卻更加質樸純粹,沒幾天她已經跟全班同學打成一片。
喜愛值加一加一的,也收獲了不老少。
因為人随和可愛,很多同學都很喜歡她,只除了程冀北。
這家夥不是不喜歡秦綿綿,而是不喜歡所有人。
除了身邊那幾個跟他一起入學的朋友之外,他從沒和任何人親近過。
就連老師他都不給什麽好臉色,林老師不止一次對着他搖頭嘆氣,
“程冀北呀,你哪怕用點心呢,多好的天資啊!”十分可惜的樣子。
“老師,你從去年盯我到現在,你不煩我都煩了,有這時間你去管管那些聽話的多好,沒勁!”
然後晃回他座位上,又趴着睡了。
秦綿綿白眼,這一看就是腦子不好的借口,就跟讓他學他能學好似的。
他這樣的,一看就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還冷漠!還小氣!還沒有心!
系統受到強烈震撼,最近宿主時常發怒,每次發怒都直指一個人,好可怕嘤嘤嘤。
同學們都很怕程冀北,關于他的傳言也越來越多。
有說他好勇鬥狠,曾經帶着兄弟跟人茬架,把好些人都打到醫院去了。
還有說他動不動就帶着傷上學,身上有好些疤呢,可吓人了!
秦綿綿聽着這些傳言了愣一愣的,問嘴巴都講幹了的曾招娣,
“他這麽厲害,咋從前都沒聽過他呢?”
她雖然沒上學的記憶,但宋小芳說沒怎麽聽過,想來确實流傳度不廣。
曾招娣被好些女同學圍在中間,正是享受衆星捧月快感的時候,哪能容得半點質疑?
用一副這你就有所不知的表情道,
“這呀,是因為他也是後轉來的,跟着上一屆三年級也沒上一年,不信你回去問問你姐,她準知道!”
秦綿綿心說我姐都被我送下鄉了,我問得着嗎?
回頭給李秋雨寫信的時候順帶問問,看看這個小氣的程冀北是不是真像傳言中的這麽厲害!
哼,沒準是個草包,傳言都是虛構的呢!
等要是證實他這些濾鏡都是虛構的,她就戳穿他的假面具,揭開他的真面目...
嘿嘿,秦綿綿竊笑,有被爽到!
任課老師們也都很好,除了有幾個好像被吓破了膽兒,話都不敢多說,每天講完課立馬就走的,其他老師都像恨不得盡快把所有知識都倒給他們。
班主任林老師更是天天和他們在一起,和他們一樣早上拿着鋁飯盒子帶飯,中午統一送到學校的飯堂去。
食堂大師傅會拿超級大的大蒸鍋一蒸,然後取了飯在教室跟他們一起吃。
秦綿綿的夥食不錯,秦衛民每天早上上班前,都會把她的飯做好,裝在鋁飯盒裏,拿網兜兜着提到學校。
因為有了秦老太太的交代和支援,家裏也時常買肉給秦綿綿改善夥食。
秦老太太更是慣她慣的沒邊兒,每天下午放學去看秦老太太,總不會空手而歸。
羅素梅做的各式小鹹菜、小鹹魚、上鍋蒸蒸就能吃的臘肉臘排骨,都一玻璃瓶一玻璃瓶的給秦綿綿裝好。
秦老太太叮囑她拿到學校去下飯吃,總之千萬不能吃不好。
相比之下,宋小芳就吃的素多了。
事實上現在的人,吃得素才是正常情況,蘿蔔白菜鹹菜,窩頭餅子二米飯。
于是秦綿綿有好吃的就跟她一起分享,最開始宋小芳還不肯吃,因為她知道秦綿綿家條件一般。
直到秦綿綿說了哥秦老太太的故事,宋小芳贊嘆歡呼之餘,才肯吃些投喂。
但也從家裏拿了好些蘋果幹、李子幹、梨幹什麽的,塞給秦綿綿。
“我奶奶家在雲山那邊,那裏盛産果子,等夏天秋天還有好吃的新鮮水果,到時候我帶給你吃!”
這樣的日子簡單又純粹,秦綿綿也覺得很寧靜,如果不是時常有那些H小兵搞事,簡直就太完美了。
那些H小兵經常堵校門,抓典型,搞得秦老太太都不敢讓秦綿綿去上學了。
秦綿綿一再保證,要是像上回似的再堵門抓人,她就不去了。
誰知學校裏還真就沒什麽事發生,因為有事都被程冀北在校門口解決了。
在和堵門的H小兵又幹了幾仗後,H小兵們終于偃旗息鼓了。
秦綿綿還奇怪呢,H小兵這麽猖狂,怎麽會被程冀北暴揍了一頓又一頓後,就這麽放棄了呢?
宋小芳悄悄跟她說:“程冀北他們幾個不一般呗,H小兵知道底細就不敢輕舉妄動了呗。”
秦綿綿撅起嘴,不管一般二般的跟她都沒什麽關系。
她已經徹底放棄程冀北了,指望着他貢獻喜愛值,還不如和同學們處得好點,廣撒網還能掙點兒呢。
這天上午的數學課,一直準時的林老師卻遲遲沒有到。
王耀文組織大家先自習,他去辦公室找人。
程冀北聽到動靜翻了個朝向,好像打擾他睡覺了一樣。
秦綿綿白眼,上不上課對這位來說都一樣,只是睡覺時候的伴奏曲不一樣罷了。
正想預習下一課的內容,就見王耀文慌慌張張地跑回來,
“不好了,林老師被H小兵抓起來,要批D了!”
一時之間,全班亂成一團。
“這可怎麽辦呀,聽說最近批得很厲害,好些老師都受罪了!”
“要不去找校長?”
“找誰都沒用,越是校領導批得越厲害!”
好些同學急的都哭了起來,滿教室都是哭聲和議論。
椅背撞擊的聲音響得刺耳,秦綿綿餘光掃到一直趴着的程冀北如蟄伏的獵豹一樣一躍而起,翻過身邊空着的椅子沖了出去。
“北哥!”
儲明他們幾個只愣了一瞬,就跟着沖了出去。
班級裏的同學們也不知由誰開始,都一窩蜂地往外湧。
李小芳拉着秦綿綿,跟着大部隊擠到外面。遠遠就看到程冀北與一幫H小兵對峙着,像孤狼一般。
儲明他們幾個好容易攆上了,站到程冀北身後。儲明先出聲,
“你們是哪個派系的?雄武會還是東風會?找你們的頭頭出來說話。”
H小兵裏走出一個人,卻是直接對着程冀北說話,
“我是雄武會的張潮,程冀北是吧?聽說過你很多次了,平時小打小鬧的也就算了,我勸你別管這事,臭老九人人都該dou,要不是你一直攔着,他也保不到今天。”
程冀北沒看他,眼光卻一直看着被他們壓住捆着的林樹人,定定的。
秦綿綿他們也到了操場,自動站到程冀北這邊。好些學生看到林老師的樣子都忍不住驚呼,然後又捂着嘴不敢發出聲音。
一直戴着的眼鏡早就被打歪了,臉上都是泥和血的混和漬,身上挂着大牌子,寫了些大大的不堪入目的字。
“他是我老師,你們不能動他。”
程冀北說。
H小兵這次顯然是有備而來,帶了幾十號人,裏面還有好些是沒見過的生面孔。
這些人顯然是沒受過程冀北的毒打,就敢這樣直接嗆聲程冀北。
“這些臭老九都是老師,還分什麽你的老師我的老師,只要是臭老九都得拉出去dou!”
程冀北陰沉沉地看了他一眼,那人被這眼神吓得一哆嗦,還要硬撐着說話,就被旁邊的好心人捂住了嘴。
林老師這時候說話了,竭力笑着,帶着臉上已經幹結成塊的血跡,看起來有些駭人的悲涼。
“同學們,回去吧,回去好好學習,老師...等等就回來。”
又對程冀北語氣嚴厲地說:“冀北同學,不要打架,趕快帶着同學們都回去。”
他是那麽溫和的一個人啊,對他喜愛的同學們從來都是溫聲細語,這時候竟然也對程冀北放狠話了。
程冀北沒有動,就如同往常他也從不聽林老師的話一樣。
同學們都沒有動,這是他們第一次不聽林老師的話。
秦綿綿卻動了,她扒下了身邊大個子體育委員石大壯腳上的布鞋,跑到被壓着的林老師面前。
蹲下身子,用小小的、已經有些細白了的手,把那雙鞋放到林老師腳邊。
“老師你快穿上!你的腳一定很疼吧?”
平時不管什麽時候都打扮整齊的林老師,現在赤着腳站在地上。
雙腳因為被拖拽和踩在粗砺的地面上,已經被磨的血肉模糊。
聽到秦綿綿的話,林老師的腳向後縮着,好像想要藏起來,不被自己心愛的學生看到他的狼狽一樣。
可不管怎麽向後縮,都沒有一個地方可以遮掩住他的腳,沒有一個地方。
林老師發出努力壓抑卻又壓抑不住的嗚咽聲,是這個竭力保持尊嚴的大男人發出的嗚咽聲。
林樹人終是忍不住了,在自己的學生面前,他終于忍不住了,哭了出來。
秦綿綿沒有看他,她只是蹲在地上,幫林樹人把已經埋于血肉間的、腳上的沙礫清理幹淨,然後幫他穿上了那雙鞋。
所有人都繃不住了,操場上傳來隐隐的抽泣聲,還有一浪高過一浪的學生們的吶喊,
“放了林老師!”
“放了林老師!”
程冀北眼眶通紅,狠狠地直盯着張潮。
“我說最後一遍,放開我老師,要不然平了你們雄武會。”
沒有人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連張潮也不敢。
他皺眉看着現場的形勢,壓低了聲音對程冀北說:
“程冀北,我爺爺和你爺爺也是認識的,這件事我不希望你插手,對你沒有好處。”
“我不管你認識誰,你今天不把人放了,就別想走出學校!”
“程冀北,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敢動你?別仗着你爺爺的身份地位,就以為所有人都怕了你了!”
張潮怒斥,是那種習慣了的頤指氣使。
程冀北的臉上第一次有了姑且稱之為笑的表情。
他薄唇上挑,一直冷淡的臉因為這個笑,竟然變得更出色,是那種能讓人眼前一亮的出色。
“老子在外面幹架,從來不把爺爺刻在腦門子上,誰先認輸誰是孫子!”
他冷笑着向前走一步,張潮不自覺地向後退一步,差點閃倒。
一邊的人趕快扶住他,低聲湊到他耳邊道。
“潮哥,咱們這麽多人一起上!一會兒先把程冀北撂倒,再收拾他後面那幾個人,應該沒什麽問題。”
張潮眼神微動,似是想也在想勝算有多大。
就在他咬了咬牙,發狠想要說什麽的時候,只聽叮鈴鈴的自行車響,竟然有小二十輛自行車蜂湧着,騎進了學校。
在最前面猛蹬車的,不正是不知什麽時候沒影的陳家偉嗎?
“北哥,先來了這些人,他們上班的上班,在家晃的在家晃,人太散了不好聚集,我讓海明又去叫了,幾十人沒有問題。”
程冀北淡淡道,“就這些貨色,不用叫人也夠用了。”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張潮這回是真萎了,他有些磕磕絆絆地說:
“冀北,不至于,都是兄弟,不至于!”
“誰他媽和你是兄弟?”程冀北臉色一凜,
“單挑還是群架,你自己選。”
身後的兄弟們不停地哄笑着,打着自行車鈴催促着,張潮臉色更是發白。
“要文鬥不要武鬥,我們不搞武鬥那一套。今天先這樣,回頭咱們再說。”
張潮打着哈哈,給壓着林老師的人打了個手勢。
玄武會的人把林老師放下,同學們趕快上去攙住老師。
秦綿綿見一個自行車的車把上挂着個軍用水壺,趕快管那人借了拿給林老師。
“老師你喝點水。”
林老師經過這番折騰,嘴唇都幹裂了,就着水壺小口小口的灌着水。
剛才來那些人,跟程冀北說了幾句話就又騎車走了,只留下所有三年級的人在操場。
男孩子們過來攙起林老師往班級裏走,秦綿綿跟在後面,驚訝地發現自己這會兒不知不覺中,喜愛值竟然長了十幾個。
剛才一片混亂,也不知道到底都有誰給她貢獻了喜愛值。
秦綿綿驚喜地捂着嘴竊笑,這還真是意外收獲呀。
身邊人感染到她的喜悅,也跟着高興起來。
“太好了,林老師回來了,不用再去遭罪了。”
同學們都高興起來,只體育委員石大壯光着腳苦着臉說:
“沒鞋穿腳可真疼呀!”
一貫冷漠的聲音響起,
“儲明,一會兒去供銷社給他買雙新的。”
是程冀北。
“好勒,哥給你買兩雙!”
儲明拍了拍石大壯的肩膀,石大壯咧嘴笑起來。
周圍人也都哈哈大笑,
“大壯,這就叫因禍得福!綿綿扒了你的鞋,你就賺了兩雙。趕明兒讓綿綿多扒你幾雙鞋,你就發財啦!”
大家哈哈大笑,秦綿綿不好意思地低頭,
“抱歉啦,石同學,事急從權,下次我再也不這樣了。”
秦綿綿抱歉道。
“沒事沒事,我還賺了呢。”
石大壯一臉欣喜地擺手說。
程冀北、儲明給買的鞋哎,肯定是最好的!還一下是兩雙,比他那破布鞋可強多了,上哪找這樣的美事兒去。
程冀北受歡快氣氛的影響,嘴角微微挑起一個弧度,連眉目都舒展了。
他看了紅着臉的秦綿綿一眼,秦綿綿正好擡起腦袋,乖乖跟石大壯說抱歉,和程冀北的眼神對了個正着。
就見程冀北微微沖她點了下頭,就好像是大老板來前線視察工作,看到個幹的還不錯的員工,點點頭表示認可一樣。
秦綿綿撇嘴,哼!搞得跟大老板接見小員工似的,誰稀罕呢?
剛這麽想完,就聽到了腦海裏倒金幣的聲音。
喜愛值加五十!
秦綿綿…
才一個初印象的微微認可,就長了五十喜愛值!
金主爸爸,她又可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