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玩紮心是吧?

他就想看看這份全程由他輔導的作業, 丁蔚是怎麽交還給他的。

姜聽玫頓了頓,看着紙上的電話號碼,想了會問:“只能電話嗎?”

兩指點了點桌面, 紀忘舟回問:“有羅鑫林微信吧?”

姜聽玫點點頭“有“,上次加了羅鑫林以為他也會加, 結果他好像忘記這回事, 估計是根本不在意。

“你晚會找他把我微信推你。”他垂了點眉,一手插着兜, 聲音低沉:“電話微信都可以,不過想及時回複的話最好電話,我做實驗時不看手機。”

“嗯,好。”她想了想, 開口:“那我能看一下你以前的作品嗎?”

“沒帶。”他目光落得很遠,英俊的臉上沒什麽表情, 視線往下可見流利的頸線和突起的喉結,很帥。

柏縱在旁提醒他:“你的小銀河不是嗎?”

“啊?”姜聽玫挺驚訝的, “小銀河那麽智能的ai是你設計的?”

“嗯。”他很平淡地回。

柏縱補充:“那是二哥他大二做的項目, 這些年也陸陸續續加進去不少新功能了吧?”

“是有很多,還能當空調诶。”姜聽玫有些佩服他,問:“那你以後會一直從事這個領域嗎?紀忘舟。”

低頭垂了垂眸,紀忘舟眼底閃過一絲頹喪, 聲音也很啞:“或許不會。”

沒誰能保證永遠。

姜聽玫不知為什麽看見他低頭的樣子,心裏忽然有一點心疼,他也有苦衷吧, 她有點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問這種冒犯的問題。

她微笑,眼睛彎彎的,唇邊有一個小梨渦:“我相信你的選擇。”頓了頓, “作為你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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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眸,紀忘舟看着她,皮膚白皙細膩,杏眸彎彎,眼底有光,她說這話的時候很動人。

淡笑着移開眼,紀忘舟一手擋了擋眼睛,低低“嗯”了聲。

柏縱看着他們兩人的對話,有點甜啊,他咳了聲,轉移悲傷話題,緩解下氣氛:“下午展廳布置得差不多了,聽玫要去看嗎?”

姜聽玫搖搖頭:“不了,我想回去先把工圖畫了。”

“那好。”柏縱沒有再勉強,只是微笑着開口:“那三天後展覽開幕式上見。”

姜聽玫挺想去的,于是回:“如果我圖畫完了,一定去。”

“我們是二期。”立在旁邊的紀忘舟忽的說了句,這才發現他站起來了,人很高,背脊挺直,黑發黑眸,清冷得很。

姜聽玫怔了怔,他的意思是他們的作品是在一周後上展,所以還要在這待一周多時間。

“我不知道我到時候還在不在山上。”她如實回答,本來就是來畫工圖掙錢的,工圖畫完了,她也就該走了,所以她無法保證時間。

紀忘舟卻邁步已經走出了亭外,長指扣着手機殼,他接了個電話。

他站在樹蔭下,罅隙落下陽光,斑駁地映在他身上,側臉輪廓是削減不了的銳利。

和報紙上那張穿黑西裝生人勿近的照片倒是如出一轍了。

他不笑時就很冷漠。

柏縱笑笑,安慰她:“沒事,來不了也沒關系。”他的淡色眼珠好像琥珀一樣溫暖。

和那邊那個冰山一樣的人就是兩重天對比。

紀忘舟似乎不想再說話,挂了電話,一手插兜,遠遠地站着。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面色微微有點冷,眉間冷淡得很,也沒看她,在接了電話後顯然有點不耐煩。

柏縱向她揮手:“聽玫,我們先走了,你記得回去,一個人注意安全。”

“嗯嗯好,你們走吧。”姜聽玫看着他們離開,等走遠了,她開始低頭收拾桌上的稿紙。

想起剛才,他說的那些話還很清晰,思路明朗,她覺得很開心,只是後來他似乎情緒變得不好?有什麽煩惱的事嗎。

她看不懂他。

……

回了公寓,姜聽玫把考題資料收放到屋側的書桌上,剛坐下,陶雨杉就磨到她面前來,把事情來龍去脈全都說了。

就是丁蔚說想幫姜聽玫,可以把實驗室的一些工作讓她做,也會付給相應的報酬。和陶雨杉加了聯系方式,就想由她轉告,不必要的話不讓姜聽玫知道他是丁蔚。因為他們上次結尾并不算愉快。

本來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姜聽玫也知道他們都是好心。可內心還是難以忍受那種被人欺騙的滋味,她覺得不信任和背叛是這世上最大惡意的存在。

所以說她很少能真正相信人。

垂了垂眼睫,姜聽玫輕輕回:“杉杉,你還是不了解我。”

陶雨杉聲音很低,小心翼翼:“我不知道你對別人的幫助這麽抗拒,是我不對,我以後不會再讓丁蔚給你活了。”

她說話很真誠:“我以後不會再去瞞着你了,相信我好嗎姜姜。”

姜聽玫看着她的短發,其實今天回來氣已經消了,現在看着她誠懇道歉,心裏的坎也過去了,便輕輕回:“好,以後別這樣了。”

陶雨杉仰頭綻開笑臉:“好的。”轉頭她就去客廳抱了一堆零食回來,“看電影呀姜姜。”

放下筆,姜聽玫也微微笑:“嗯,好。”

那天下午看了兩個小時的電影,《無間道》的第一部 ,兩人看得迷迷糊糊的。

陶雨杉嗷嗷哭:“阿仁怎麽能死,他是個好人,他還沒有做回警察啊?”

“而且這個順序好亂,才開始我一點沒看懂,快睡着了。”

姜聽玫看得也很壓抑,嘆了口氣:“或許世道如此。”

總叫人灰心,有那麽多黑白颠倒是非不辨的人。

關了電視,回書桌前畫了兩小時工圖才算掃去那點失落,她全身心投入,陶雨杉便也不打擾她去側卧打游戲去了。

畫至傍晚,完成了圖的框架,算松下一口氣。

她手沾滿了鉛筆灰,走出房間,看見陶雨杉在換衣服,似乎是想要外出。

她随口問:“去哪呢?”

“山上有花燈節,去看呀,而且順便一起出去吃晚飯。”她向她眨眨眼。”

姜聽玫也餓,便答應了,回屋洗了手,換了件衣服就出門了。

在門口看見陶雨杉還是短發T恤時有點詫異,原來她換也是換的一件白色POLO衫,配上寸頭,真挺酷的。

“不戴假發出門?”

“不想戴,悶得慌。”陶雨杉笑得露出白牙:“我現在覺得短發真的好方便,洗頭一會就幹,頭發也不掉了,就是很爽。”

“而且現在是晚上,山上也沒什麽人認識,我就想當個帥哥也挺好哈哈。”她向她眨眨眼,語氣俏皮:“我帥嗎姜姜?”

姜聽玫忍俊不禁:“帥帥帥。”

便這樣和陶雨杉出門了,一路上牽着手,回頭率還挺高。

陶雨杉不矮,有一米七二左右,現在寸頭T恤看上去就是一個白淨帥氣的男生。

姜聽玫矮她一點,也沒穿高跟,站在她旁邊,莫名像情侶配了一臉。

兩人去餐廳,情侶半價。服務員過來确認。

“女士,請問你是要和你的男朋友點我們這的情侶套餐嗎?”

她們座位靠窗,陶雨杉一直一手撐着下巴看窗外,努力憋笑。

姜聽玫被這樣問得有點不好意思,最後臉微紅着點了份正常價格的雙人套餐。

服務員不解,再三确認:“女士,你确定不要我們的情侶半價套餐嗎?我們套餐會贈送玫瑰和蠟燭哦。”

姜聽玫皮膚白,臉一紅就特別顯眼,她搖搖頭,輕輕回:“謝謝,不用了。”

服務員記下筆記,微笑地看着她:“好的,那預祝女士你和你的男朋友用餐愉快呢。”

之後服務員轉身離開。

“撲哧”,陶雨杉沒忍住笑出來。伸手指戳她臉,“姜姜女朋友為什麽不點情侶套餐呀,還有免費的玫瑰花贈送喲。”

姜聽玫沒脾氣了,她臉皮薄,低頭就覺攪面前的咖啡,“饒了我,我只想吃飯。”

“嗯嗯嗯嗯好,要是吃不飽我們去花燈節上吃小吃吧,有你喜歡的糖葫蘆姜姜。”

“好。”姜聽玫看着她,還是笑了。

——

蘇均晨一向摸不透紀忘舟的脾性。

譬如今天,四人來西餐店吃飯。山上飯店少,沒什麽選擇,進店來發現座位差不多都快滿了。

他們只得坐在裏面的暗處,那裏的燈光約莫是接觸不良,一直很暗,在餐廳裏顯得極沒有存在感。

最後還是吃飯的時候,服務員來給他們點了兩個燭臺才算看清飯菜。

紀忘舟沒什麽胃口,今天下午剛把雲澤那邊的事處理完,煩人。

他吃了幾口就放下叉子,在一旁玩手機。

燭光襯着他的眉眼,眼睫毛纖長在眼窩裏透出一圈陰影,挺直的鼻梁和淡抿着的薄唇,英俊逼人。

他姿勢很慵懶,眼皮耷着,長指點着手機操作,是在打游戲。

羅鑫林瞥了眼,嗬,boss要通關了,什麽時候打的,又不帶他們,自己單飛。

但也沒敢說,只是別別扭扭地繼續拿叉子插牛排。

過了兩分鐘,蘇均晨實在憋不住了:“我服了,我們四大男人在這吃西餐配燭光,真絕。”

柏縱叉了塊牛排放入嘴中,慢慢咀嚼,他很優雅,吃完後才開口:“山上沒飯店,将就點。”

蘇均晨是受不了了:“我打電話讓老蒲請個廚子上山。”

“讓他把我們往後的飯包了。”

老蒲就是這座山莊的主人,蒲儀箐,年輕時混黑/道的,金盆洗手後就隐居山上,開了個山莊賺錢來了。

按親戚算,蒲儀箐是蘇均晨表叔,一般不是特別過分的要求,都對他有求必應。

他轉一邊打電話去了。

就剩羅鑫林和柏縱面對面吃燭光西餐,他也覺得不自在,尤其是對面這個他二哥的至交好友,教養好得像為英倫紳士,和他吃飯真有種感覺在約會。

移開眼,羅鑫林想看看別處緩解一下這尴尬。

“今天店裏情侶真多啊。”他感慨。

柏縱友好回:“每天都多,不過我們不包括在那裏面而已。”

羅鑫林:……

玩紮心是吧?變相提醒他是光棍。

他開始陰陽怪氣:“噢?那不知道阿縱在英國有沒有喜歡你的姑娘啊,有的話為什麽不帶回來給我們紀哥看下,一起去寺裏還願也好。”

“畢竟英國姑娘金發碧眼的,每個都那麽美,我們也想見見。”

柏縱半低着頭耐心切餐盤裏的牛排,額頭露出偏黑棕色的卷發,細框眼鏡,斯文無比。

半塊牛排被切得藕斷絲斷,他淡淡開口:“喜歡我的姑娘倒沒有,不過是已經結過婚又離了。”

“我擦。”羅鑫林快驚掉了下巴,甘拜下風:“縱哥還是你厲害。”

“那你前妻長什麽樣啊,有照片嗎?”

“哼。”一直低頭打游戲的紀忘舟擡頭笑了,半是戲谑地看着羅鑫林,“其實阿縱已經是個十歲孩子的爹了。”

羅鑫林飛快計算:“阿縱你和紀哥同年吧,十歲孩子,我去十五歲就那啥了……,流批!”

放了刀叉,柏縱沒忍住一手托着手肘報胸笑出來:“羅兄,你真有趣。”

“知道阿縱十歲孩子是誰嗎?”紀忘舟聲音倒還挺正經,問他。

羅鑫林:“誰?”

“你啊。”那雙桃花眼看着他笑得肆意。

“艹!”羅鑫林反應過來,憤憤道:“紀哥你又耍我!”

蘇均晨從過道走過來,笑得春風得意:“bingo!”

“搞定。”他得意宣布:“我表叔答應給我們派個廚子上山,以後想吃什麽吃什麽,請諸位大爺點餐吧~”

羅鑫林氣飽了:“吃吃吃,就知道吃,少吃點又餓不死。”

蘇均晨:?吃啥火藥包了。

他為人民做貢獻,他礙着誰了這是。

柏縱笑:“別理他,他在哀傷自己是光棍。”

羅鑫林無語凝噎,轉身恹恹地看着其他地方,是不想再看他們嘲笑了。

看了會,視線落在餐廳一側靠窗的兩人身上。

一人身影很熟悉,另一人是他沒見過的男生。

忽然生了回擊的心思,他叫了聲:“诶,紀哥。”

紀忘舟掀了掀眼皮,聲線冷淡:“說。”

“那邊靠窗好像是姜聽玫和她男朋友在吃飯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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