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宴會過後簡園鬧事的人少了很多,往簡箪面前獻殷勤的人多了很多,簡箪不煩其擾。因為圈子裏的人都以為簡園的背後是宋家,簡箪是宋薄言的人。宋薄言在宴會上展示出與簡箪有聯系後,偶爾會正大光明出現在簡園,大多數還是私底下夜闖香閨。

簡箪一手擦着頭發,一手推開門,穿着香槟色的睡裙走出浴室。擡眼就看見宋薄言挪了圈椅的位置,正對着浴室,閉着眼休息。這樣只要她一打開門,就能看見他。聽到浴室開門的聲音,宋薄言睜眼,四目相對。他用手撐着頭,對着簡箪笑了下:“美人出浴,嬌旖旎”

簡箪沒有理會宋薄言的調侃,徑直走到床邊。剛一坐下,宋薄言就貼上來,自然地接過簡箪的手中的毛巾為簡箪擦着頭發,簡箪仍由他去。宋薄言的手指在簡箪發中穿過,他看到簡箪臉上的放松閑适的表情,知道簡箪現在很舒服,溫柔地笑了笑。

簡箪現在對宋薄言會晚上出現在她的房間的情況,見怪不怪了,而且她故意調整簡園的安保讓宋薄言能更容易進來,宋薄言也知道簡箪的縱容。

等到簡箪收拾好,宋薄言起身去放毛巾。簡箪突然從背後擁住宋薄言精瘦的腰,将臉貼于宋薄言的背後:“好想你啊,子成”。

宋薄言微微笑了下,用拇指摩挲了下簡箪的手:“稍等我一下”

簡箪卻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宋薄言雖無奈,卻縱容她的行為,轉身回抱住簡箪,手掌在簡箪頭上微拍了下,在簡箪耳邊低吟:“子成也想蘋兒,魂牽夢萦”

得到回複的簡箪松了手,宋薄言失笑,微微挑眉,彎腰:“這就夠了?”

簡箪與宋薄言直視,手指在宋薄言棱角分明的臉上劃過,俊美的五官略帶風流的眼神都在蠱惑簡箪:“那子成要什麽?”

宋薄言低頭,兩唇相貼,“我要,須作一生拼,盡君一生歡”。吳歌裏的內容,簡箪笑了下。宋薄言沒有給她回答的機會,唇被堵上。手從簡箪的衣服裏鑽進去,撫上簡箪的背,引的簡箪一陣顫栗,簡箪閉了閉眼不知道這是在折磨他還是折磨自己。他的手指在後背上游走,存在感極強。簡箪不甘示弱,撫上宋薄言的腰間。

在兩人理智喪失前,宋薄言打住了,看了眼不成樣子的兩人,低低地笑開,低沉悅耳的笑聲将簡箪的神志拉了回來。簡箪不明白宋薄言在笑什麽。宋薄言看出了簡箪疑問,輕輕摟着簡箪在簡箪耳邊低低地說:“算是明白了為何‘從此君王不早朝’啊”。聲音和氣息鑽進簡箪的耳朵裏,剛剛被撩起的身體,經不住這麽蠱惑。

簡園這天突然宣布不接待客人了,這與簡園提前打聲招呼的風格相差太大。此事在京城內掀起不小波瀾,大家都在猜測簡箪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

宋薄言再一次翻窗來到簡箪的房間,發現桌子上放着已經涼透的大紅袍。桌案上東西擺放整齊,房間裏沒有掙紮和打鬥的痕跡。按照簡箪的性格,她大多不會讓自己涉險,可是現在不能确定簡箪的安全還是讓宋薄言感到一絲絲害怕。

他踱步出了簡箪的竹園,簡箪的園子在簡園深處,周圍是茂林修竹。因着簡箪認同蘇轼的“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無肉令人瘦,無竹令人俗”。望着幽深平靜的竹園,喃喃道:“蘋兒,你究竟在哪?”。

宋薄言在來之前已經查過了周邊發現毫無簡箪的蹤跡。能在他宋家底下不聲不響地将人帶走,讓他查不到任何蹤跡的,可以說不存在,可是現在卻真的發生了,這令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不安。宋薄言思索着收集到是信息,想在其中找出點什麽。

正在宋薄言思索之際,看到簡叔來到竹園。

Advertisement

“宋公子,您來了。今兒過來想吃點什麽?”

“簡叔您客氣了,我就過來看一看”

“那我就不叨擾您了,有什麽需要您直接吩咐”宋薄言看着簡叔的表現,他好像一點不奇怪自己會出現在這裏,全程也絲毫不見簡箪失蹤的緊張,不知道是訓練有素還是簡箪的失蹤不是真的失蹤。

微風微微掀起宋薄言的衣角,竹園中的他一身清冷、遺世獨立,略作思忖後,驀地笑着,對着簡叔深深作揖:“謝簡叔提點。”

簡叔聽後臉上微微露出不易察覺地笑容:“不敢當,宋公子請自便”。

躬身回禮,轉身離開。

宋薄言看到簡叔那麽正常表現再結合上次簡箪被錢萊綁架的表現,知道這次帶走簡箪的人是簡單信任之人,不會對簡箪産生傷害。其次,宋薄言到簡箪的住處只有簡箪一人知道,而今天簡叔像是早就知道他會來一樣,說明這是簡箪吩咐的。再想誰有那麽大能力能在宋薄言手底下不聲不響的帶走人,不難想到就是簡箪的外祖父——蘇羲。

當然,這其中肯定少不了簡箪的幫助,否則不會不着痕跡,也只有簡箪最了解宋薄言的習慣。

宋薄言想到此安下心來,不過簡箪肯定不會無緣無故被接走。這,應該與他有關。

确定了簡箪的安全,宋薄言便回去完成手上的工作,安排好相關事情後趕往南方,也辛虧他受傷後給他的是一個不那麽忙的位子。可是,他到南方的消息卻使南方的官員惶惶不可終日。

宋薄言到達南方後并沒急着拜訪蘇羲同時也隐藏了自己的行蹤。他先收集了蘇羲的生平資料,打聽了些關于蘇公的事跡喜好。雖然消息不多,但宋薄言有了自己的思量。

蘇公自己擅長字畫,所以宋薄言推測他會對書法造詣高的人會多一些包容。因此,他把自己關在酒店裏足足三天,直到書法水平恢複到參軍前才準備好東西拜訪蘇宅。

宋薄言穿了一身得體的深藍色西裝,帶着裝裱好的字出發前往蘇園。走在盤山公路上,兩邊是不斷後退的百年樹木和巍峨連綿的山峰。車子越往裏開,越有一種走近原始森林的錯覺。宋薄言敲打着車窗,享受着清風拂面的淡然和舒适。可是,微微顫抖的指尖,還是出賣了他內心微微地不安與緊張。

低調而高貴的車子靜靜的趴在路邊,等待它主人的歸來。宋薄言下車後徒步走在石板路将近半小時才看到隐藏在現世浮華後的‘蘇園’。

宋薄言之前一直好奇是怎樣的環境與家世才能培養出落落大方、柔情俠骨的簡箪,直到他看到低調高雅的蘇園。

宋薄言來到蘇園正門,禮貌克制地扣了三下大門,便退到一旁不卑不亢安靜地等着。

等了将近一刻鐘,偏門開了,一個穿着旗袍的優雅女子來到宋薄言身邊,曲腿行李:“請宋先生移步。”

宋薄言看着那名女子所指的偏門方向,不動聲色。反而取出一方狹長的木盒雙手遞給女子,疏離而客氣:“晚輩在此等候,麻煩您将此物交給蘇羲先生。”

女子此時才正眼看了宋薄言一眼,接過木盒後微微欠身轉身離開,态度不易察覺地變得恭敬起來。

宋薄言這次沒有等太久,大門緩緩打開,看到一個留着花白胡子、短小精悍的老爺爺邁着矯健沉穩的步伐向他走來。靈活的身影中不難看出歲月沉澱後的淡然與智慧。

宋薄言看到來人後連忙施禮。來人正是簡箪的外祖父、蘇家的家主——蘇羲。還未施禮,蘇羲就拍着宋薄言的背說:“好小子!”

蘇羲的反應與宋薄言料想的不同。

一路上,蘇羲都在讨教宋薄言書法要訣,宋薄言自是不敢。蘇羲卻覺得可以,術業有專攻,他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在書法上可以超過他的後生,他自然欣賞與欣喜的成分多一些。

等到兩人聊到要吃午飯了,也不見蘋兒更不見蘇公提蘋兒。宋薄言稍稍按捺不住,想開口問之際。

只見蘇羲變得嚴肅和正經起來:“你該知道蘇家的規矩”

“自然”

“那你自當明白,你與蘋兒不可能”

還沒等宋薄言開口,就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外公你可別吓唬他,他若真跑了你上哪去幫我找一個這麽好看的”

聽此,宋薄言暖暖地笑開了。

擡頭間,日思夜想的人踏着清風娉婷地走來。

房中一時間沒有人開口,宋薄言和簡箪兩人就這樣安靜地看着這對方,蘇羲垂眸看着手中的茶,喝着茶。

簡箪擡手打開雙臂:“子成,我好想你”

宋薄言笑着起身,抱住簡箪,溫柔地說:“下不為例”。

這時蘇羲适時咳嗽了幾下,簡箪略作驚訝狀說:“呀,外公,你生病啦!”

蘇羲瞪了一眼簡箪,兩人的互動被宋薄言看在眼裏,輕輕地笑着。

簡箪拉過宋薄言,坐在蘇羲旁邊:“那你覺得我的眼光怎麽樣?”

蘇曦吹着手中的茶:“我孫女的眼光自然沒問題”

……

宋薄言就在旁邊安靜地微笑着看着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體會着不一樣的簡箪帶給他的驚喜。他發現,什麽樣的簡箪,都是他喜歡的簡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