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分散，不見。
第九話 誰道西風獨自涼
“老師，請讓我和小默一起參加比賽！”子修的獨特聲音從音樂教室裏傳出，身旁站着的是目瞪口呆的林小默。
“我會拯救她的。”耳邊又回響着子修的這句話。
這家夥！真有他的！怎麽辦呢，連我都覺得他有點帥了！
小默望向子修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一種，我未能理解的感情。
怎麽說呢，好像是，崇拜加感激加疑惑加···咦，怎麽總覺得少了什麽。
我仿佛看見他們攜起了手，并肩走上了舞臺時，四下歡呼，掌聲熱烈的氛圍，差點就激動地叫出來了。
可是我沒忘了，今天還又一件最最最最重要的事呢！
9月23日，水一的生日。
“詞滑出了書，白紙是遺忘症。”北島曾寫下這樣的詩句。
我昏昏沉沉地趴在桌上睡着了，半夜醒來臺燈還亮着，強睜開眼睛在信紙上寫下最後的幾句話。
我徘徊在快樂與悲傷交加的邊緣，明月清風間透出一點淡淡的凄清，冥濛的水汽裏突兀地漾開些許顏色，極目處是水一清亮的眼睛，濺起一痕一痕的詩意。
早晨我沒有等水一，而是一個人很早地起床上學去了，出門前記得奶奶的表情顯得特別疑惑。一路上我雙手捧着将要送給水一的鞋盒，裏面附帶着我花了很久寫好的一封信。
上課時我精神振奮，筆記記得可認真了，惹得子修連連注目，故作誇張的表情：“诶呀哦，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喲！”我白了他一眼，在心裏偷樂着。
中午時我難得地慢慢咀嚼着飯菜，竟然比洛熙吃得還慢。洛熙将我的臉左捏右捏，懷疑的眼神看着我：“你真的是吳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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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課間我忍不住将我那麽高興的原因告訴了林小默，她注視着我的雙眼，很認真地點了點頭，眨了眨眼。我很喜歡這樣無聲的默許，好像有個知心者一下子了解了我的全部心情。
而要是洛熙的話，肯定會不屑一顧地撇一撇嘴，然後繼續低頭研究她瞞着老師塗了指甲油的手。
終于放學了呢！
我呆在教室裏等着水一。
我的心髒莫名地劇烈跳動，激動得熱血澎湃。往年這天可沒有這麽誇張的反應啊，诶，我上了初中是怎麽了！
周圍的同學陸續走了，子修做完值日後囑托我關門，然後揮了揮手。我低頭看了看手表，已經過了半小時了，水一怎麽還沒有下來找我？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終于沉不住氣，背上書包，關緊教室門，将禮物抱在胸口，一步步地走上樓去找水一。
“啪嗒”一聲，鞋盒從我手上掉下，那封淺綠色的信也從盒裏摔出，靜靜躺在樓梯邊的走廊上。
飛跑着下樓，我用跑50米的最快速度跑出了校門，上了一輛出租車。
回到家，奶奶看着我淚流滿面，剛想出言詢問，我卻轉身将自己鎖進了房間。
哭出來好多了。
整個世界安靜了，默默地崩壞，塌下了一片天。
八年來，我始終相信水一是特別的，他是清澈如水，無論深陷多麽世俗，多麽污穢的環境中，他都是能保持純淨的，單純如一的，不計較榮辱的人，真心為別人着想的人。如同詩中所雲的慘綠少年那樣，風度翩翩的才華橫溢的。
可是為什麽···
我将頭埋在枕頭裏，讓哭泣聲低下去，同時擠壓着我卑微到塵埃裏的不成型的愛意。哭到倦了，又沉沉地睡去。
夢中的水一擎着陽光而來，踏着淺色的流年，在一夕之間點亮了我的周身，他的明豔如同四月的櫻花染紅了我生命中的春色。破曉時分，他無限地靠近我的臉，面孔卻變得越來越模糊。
我好似明白了什麽，微微閉上了眼，可唇上沒有觸感，水一離我原來這麽遠，他在彩虹的另一頭，懷中的人變成另一個陌生身影，他俯下身來吻住了，那另一張嘴···
好疼···明明是在夢中，為什麽？這種痛覺那麽清晰，眼淚那麽多，好似在用我的整個生命在哭泣，不住地流，彙成了一條河，将我從彩虹上沖離下來，在一層又一層猛烈的波浪中我拼命地滑動着雙手，掙紮着想要靠近，卻越來越遠，淚水止不了，決堤，潰退，遺忘了我。我漸漸被自己的眼淚湮沒，沉淪，我揚起頭來作最後的尋找，卻發現落日光輝的那頭隐約有水一和另一個人的影影綽綽的身影···
星星隕落，驚起一片歸林的群鳥···
醒來後仍是流淚。
從來沒有過，這般絕望的痛苦的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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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吳桐的那封信
TO 最最親愛的水一：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水一是我身邊最親的人了吧。
水一，你在去年我生日時也是特地寫了一封信給我呢，我便起了仿效的心理，也想試着将我對你的感激之情表達出來。
當我坐在寫字桌前，拿起筆，卻發現這太難了。
想說的話實在太多，多到都不知道如何組織，如何用言語表達了。
只好再矯情一番了。
人生天地間，若白駒之過隙，忽然而已。
你陪着我走了那麽久，八年了，有你的每一天都那麽幸福，那麽讓我懷有期待地翹首遙望第二天的太陽。
你我在人間芳菲的四月相遇，在荷葉漣漣的池塘邊相伴，在秋風染黃的梧桐下相知，在曼舞的飛雪中相守。
你總是神情淡漠，感情平淡，可我了解那雙清澈眼睛下潛藏的善良與智慧。你教給我知性，淡定，善解人意。
你懂的好多，我卻只知道童話故事中有七個小矮人，還有公主頭上漂亮的皇冠。我一心想要追趕你，你笑着用手指在我鼻子上勾了一下，說：“傻孩子。”沒錯，我就是個盲目追逐，想要有一天能夠與你并肩而行的傻瓜。我知道你比我好太多太多，遙遠的路途漫漫，我也只是希望能在路上遠遠地望着你的背影，請将你回眸一笑的喜悅當作給我最大的獎賞。
春去春又來，你說你最喜歡雪萊的詩：“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一彎殘月獨照窗柩，無夢之夜的悲傷在枕邊漾開，幻化成千萬個你的影子。我擁有的，是瘦了愁的相思，是浸了酒的想念。
你總是想蝴蝶般輕輕飛到我的心頭，從雲氣中走來，溫柔了我本哀傷的歲月。深巷中原本暗淡到不見天日的生活，在你的照耀下竟也開始發光發亮。
我想送給你一朵花，想陪你整個四季，走過春夏秋冬；
我想與你去看一片海，想一起在沙灘上散步，直到黃昏日落。
原諒我一味奢望的遐想。我堅信會與你在年華中一起老去，在歲月下化作黃沙，停駐在江南，偶然偶然地，再一起回憶從前那些可笑而又美好的年紀。
墨灰的天，幾點疏星。玻璃上映出小巷中淡淡的路燈圓光。
我還想跟你說很多很多，紙張卻已爬滿文字。
“詞滑出了書，白紙是遺忘症。”
你如果不喜歡，請你将它丢棄，畢竟這不是我完全的心聲。
如你所言，我還是那麽的沒自信呢。
只好在這裏高傲地呼喚你，仰着頭，滿含笑意地對你說：
“生日快樂！”
By 吳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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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話 心似雙絲網
尤記碧桃影裏誓三生。
水一也有過承諾吧。在我們還年少輕狂時分，在童年甜蜜的糖霜裏，水一曾經信誓旦旦地許諾着：“我會永遠陪着你。”
冷靜下來時，我已經坐在學校禮堂中，卻無心于這場學校歌手的評選活動。
失了魂魄。
葉子修陰沉沉的嗓音将我的魂從回憶的雲端拉回，我擡起頭，發現葉子修穿着帥氣的衣服，手中拿一朵玫瑰，低着頭，嘴靠得話筒很近，一副職業歌手的樣子。
“聽見冬天的離開
我在某年某月醒過來
我想我等我期待
未來卻不能理智安排”
嗯，唱的是孫燕姿的遇見，很有種滄桑感，不只是因為子修沙啞的音色，還因旋律的委婉和歌詞的精巧。
“陰天傍晚車窗外
未來有一個人在等待
向左向右向前看
愛要拐幾個彎才來”
小默!我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臺上身穿粉色連衣裙，頭戴銀色皇冠的女孩子優雅而不是俏皮地從後面慢慢踱出，可是我還是注意到她拿着話筒的那只右手微微地抖動着。
她清亮的音色将之前營造的暗淡氛圍打破，重新創造出一片天地來，溫柔的，快樂的，而那份快樂中有包含着一些無奈，幾分傷感的，特有的女性的婉約，夾雜着自己的小心思，很別致地展現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