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新歡舊愛

“小沒良心的壞蛋!老子白疼你了!”

寧妩眼巴巴望着那輛灰黑色的奧迪飙遠,氣得跳腳,在心中将童小年從頭到腳淩遲了一遍,她一屁股坐在臺階上,鼓着眼睛生悶氣。

童言轉過身來就看到她這副模樣,過來朝她伸出了手。

“起來吧,地上涼。”

“涼死我算了!心都涼透了!”

“又在亂說什麽話?”童言皺皺眉,将她從地上扯起來,拍了拍她裙子上的灰。

寧妩憋着嘴巴不吭聲。

知道她什麽德性,童言也不理,就說帶她去新房子看看,等過兩天家具擺弄齊了收拾好了,再讓她搬進來,這兩天就讓她暫時住在他那裏,寧妩哼哼以對,一路都心不在焉的,明顯還有些憤憤,醜萌的平底鞋在地上踩出了高跟鞋的噔噔聲。

“好好走路,作什麽妖。”走了一段,童言煩不勝煩地停下了腳步,不悅地瞪了她一眼。

雖然這裏幾乎沒有人來,但是光天化日,他還是不習慣兩人這樣貼得緊緊的——沒錯就是貼得緊緊的。她懶得要死,似乎是走了幾步累了,現在幾乎整個人都靠在他身上,雙手拽着他的腰,耷拉着腦袋抵在他背上吊死鬼一樣。

“怎麽了呀,”見他停下了腳步,寧妩還有點煩,“我這不是在走嘛,就是腳有點軟了,疼。”

“你在走?”童言将她從背後拉出來,冷冷瞪着她,“我已經被動将你拖行十幾米了。”

寧妩死皮賴臉蹭在他身上,“童小言,你背我上去,我現在身心俱傷,疼得走不動路了。”

她貼得他極近,細細軟軟的聲音鑽進他的耳朵,像撒嬌,呼吸中帶着的清淺溫度,一并燒得他臉頰微燙。童言腦袋短暫地一懵,只是覺得,短短幾秒鐘,被她用力抱着的地方都變得灼灼起來,連帶着自己也跟她一樣走不動路,只能冷着臉語氣僵硬地說,“你自己走。”

“我不走。”她已經自發往他身上爬了,手臂纏着他的脖子喃喃,“童小言,你別兇我,我知道你其實對我很好的,你要一直對我好,別人對我不好的話,你就要加倍對我好……”

童言呼吸一窒,僵持着身體讓她爬到了背上,原本擡起要将她扯下來的手,也變成了攬着她的腿讓她在背上更安穩。

“那你呢?”安靜了一會兒,他很小聲地問,腳下步子輕得快沒有聲音。

“嗯?”寧妩趴他身上就閉眼睛想睡覺。

“你會一直對我好嗎?”

“你說什麽?”他聲音太低了,寧妩夠着腰将耳朵湊過去。

“我說……算了,自己坐好!”

童言煩躁地打了她屁股一下,抿着唇一路都沒再吭聲。

寧妩不知道他又怎麽了,但也察覺得到他似乎在生氣,也是不懂自己哪裏又得罪了他,她想:你一個年輕力壯的大男人,背一背我怎麽啦?我又不重。她想來想去覺得童小言還是比較小氣,這種事情都要計較。

“就是這裏了。”

穿過外間精美別致的歐風別墅,童言帶着她來到了新房子的正門前,寧妩一下子瞌睡都被吓醒了,在他背上支起身體,一只手撐在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抖着指向面前的大花園,聲音不穩:“這這這……我們家的?”

天啦嚕!

足足有兩個足球場那麽大的花園!

會不會每天出門就要在自己家的花園裏迷路!

童言原本還是臭着一張臉不耐煩的樣子,可是一聽她随口而出“我們家的”,他即便是想繼續冷着臉也做不到,唇角愉悅地彎了彎,他微側過臉看着她不停咽口水的土鼈表情,矜持地點了點腦袋,淡淡說,“嗯,這花園就是我們家的。”

“那房子是——”她指着兩個足球場大的花園中央,矗立着的一幢白色建築。

“我們家的。”

寧妩眼神掃了一眼花園外圍東南西北四個角分別矗立着的四棟哥特小別墅,戰戰兢兢地說,“這些,這些也是……”

“也是我們家的。”童言淡淡地說,“不過東邊那幢暫時你不能去,那棟被人提前買了,等房子主人來的時候,我跟他商量一下,看他可不可以轉賣,那裏的頂層開窗見海,晚上觀星很漂亮,你肯定喜歡。”

寧妩哭了,眼淚啪嗒啪嗒掉在他肩膀上,心中大罵小混蛋敗家。

童言以為她是感動,難掩開心地說,“你不必這麽激動,幾棟別墅而已。我父親說過了,等我結婚的時候,他就送給兒媳一座海島;生孩子的時候,可以送一座宮殿;生第二個孩子的時候,就送第二座海島;第三個孩子……”

“你們家是荒島承包商嗎?”寧妩懵逼地問。

童言被她問懵逼了。

反應過來他立刻黑了臉,重重将她從背上丢了下來。

寧妩踉踉跄跄地站穩,十分嚴肅地問了他一個問題,“童小言,你是幹什麽工作的?”

“……”

“賣藥的吧,你別瞪眼我沒有職業歧視。”寧妩說,“我沒有說你的工作不好,但我就是想知道——你每個月工資多少?”

童言臉色難看。

“一萬?”她小心翼翼地問,不敢說太高,怕傷到他自尊。

童言臉色更難看了。

“原來一萬都沒有……難道只有幾千?”寧妩不可置信滿臉卧槽,恨鐵不成鋼地開始罵,“叫你以前好好讀書你不聽,天天跑到小樹林攔我,上課不知道好好聽講就知道跟我發騷擾短信,現在知道生存艱難了吧,恐怕一輩子都還不上房子錢了……”

“不用你還。”童言不高興,悶悶地說,“是童年自己要出的。”

“啧,你這是什麽态度?”寧妩被他氣得不輕,“花你哥哥的錢就不是錢啦?人家的錢不是辛辛苦苦賺來的?活該倒黴給你買房子?以後是不是還要哥哥倒貼你娶媳婦呀!”

“這個不用。”

“什麽?”寧妩沒好氣。

“不用他倒貼錢娶媳婦。”童言看着她,棕黑色的眸子變得很溫柔很溫柔,紅着臉好小聲地說,“我自己娶得起。”說完他猝不及防地伸手将她攬進了懷裏,兩人呼吸貼得太近,心跳聲都幾乎重合成了一樣的頻率——童言覺得心裏熱潮潮的,好像藏了一只可惡的小怪獸,在他身體裏撞來撞去不聽使喚,他下颚蹭着她軟軟的發絲,聲音輕柔地說,“你什麽都不必操心,不必操心我,也不必操心自己。我唯一喜歡的人,我就對她好,一輩子只對她好,別人對她不好,我就要加倍對她好……”

寧妩腦袋“嗡”的一下,像是被捅的馬蜂窩,響個不停。

卧槽卧槽這是怎麽回事!

耳朵邊撲通撲通的心跳一定不是我的吧?一定是童小言的吧一定是他的!

童言一口咬上了她因驚愕而微張着的唇。

他的舌頭拼命往她口中攪,半斂着的眸子中水潤迷離得只剩下缱绻,寧妩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舌頭,他立刻一聲不滿的悶哼,舌頭追趕着纏上來,蹭着她的狠狠吮x,她被他弄得疼了,哼哼兩聲,他卻更來勁。

寧妩覺得這次玩兒大發了沒辦法收場了。

火熱的吻,他貼着她的身體都快将她燙化了,兩人直到氣息用盡才分開,寧妩還有些懵,指着他說,“童小言,你你你……”

“怎麽了?我們現在的關系,不可以這樣做嗎?”童言立刻搶白,他此刻臉帶潤色,唇上還帶着晶瑩,唇色妖紅仿佛剛剛啖完血的妖怪,漂亮到妖氣四溢的眸子中盡是惬意。

他握着她的手,聲音沙啞地說,“我們現在……是可以這麽做的吧。”

寧妩覺得童小言說得也有道理。

但她就是覺得哪裏怪怪的,跟從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有些不一樣。

她壯着膽子說,“童小言,你你你搞清楚,我可是有有有……”

“有病嘛,我知道。”童言握緊她的手,十指緊扣,眸色溫柔地抱緊了她,“你別怕,我這麽多年學過的東西比你一輩子見過的都多,醫學是我的終生事業,無論是花心病劈腿症還是不出軌不能活綜合症,我都能對症下藥——”說完,笑顏顏摸摸她狗頭,“你得的不是絕症,能治。”

寧妩被吓懵了,又想起了早年的砒-霜事件,陡然膝蓋一軟。

童言即時扶住了她,關切地問,“怎麽了?是不是剛剛不小心碰到你的傷口了?”

“沒,就是最近骨頭啃得少,缺點骨氣……”

“哦,那今晚去我家,我炖牛骨湯給你補補。”

“我不吃牛骨!”

“嗯?那豬骨頭呢?也不吃?羊骨頭也不喜歡嗎——”

寧妩痛苦地不停搖腦袋,然後恍惚看到了一個傾城絕色的身影。

她起初以為是被童小言折磨得太痛苦産生了幻覺,還不信邪地揉了揉眼睛,結果一看:嘿,真沒錯!就是夢中情人沈凡!

“他他他——”

寧妩一下子跟打了雞血似的,指着不遠處那個看一眼都熟悉不已的背影。

童言順着她的視線一看,也看到了那個一身便裝的男人。

“原來是東邊那棟別墅的主人回來了。”沒注意到她的異常,童言牽着她朝沈凡的方向走去,“趁現在去問問,看他願不願意将房子轉讓了,否則老感覺自己家裏多了個陌生人似的,擡頭不見低頭見,好煩。”

“不要啊!”

寧妩立刻慘叫一聲,拉着他不讓去。

好不容易心上人送上門來,拜托你不要把人轟走啊!

“怎麽了?”童言皺眉。

“我,我只是覺得,一棟房子已經夠住了,買那麽多有什麽用呢。”寧妩眼睛飄來飄去,吊着他讪讪地說,“再說,這方圓百裏都靜悄悄的,萬一我在家遇到個生病發燒啥的,遠親不如近鄰嘛,有個鄰居也是好的。”

“可是我覺得——”

“你覺得什麽!”她開始兇了,“什麽都是你覺得你覺得,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你三天兩頭出差不在,我一個人住在鬼氣森森的大房子裏,如果遇到入室搶劫,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歹徒要是劫財也就罷了,萬一他看我貌美身嬌……”

“你別哭啊,我又沒說不聽你的話。”童言覺得她說得也在理,建議道,“要不雇幾個私人保镖吧,這樣我出門也放心些。”

“不要啊!”

“又怎麽了?”她一驚一乍地,童言不是很懂了,但見她模樣楚楚,又心軟得不像話。

“你每個月的幾千塊還不夠付保镖工資的,我一個女人賺錢養家還房貸,我壓力太大了我!”寧妩十二萬分痛苦地說,“而且萬一保镖見我貌美身嬌……”

童言臉黑了,小聲吼她:“你沒那麽貌美身嬌!”

他最後說,“算了,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不過你說的也沒錯,遠親不如近鄰,有個鄰居也好。”

話音剛落,似乎是聽到兩人的聲音,那廂剛要繞過花園回自己家的男人轉過了身來。

六雙眼睛對視,童言禮貌地沖男人颔首。

寧妩笑眯眯揮爪爪,沖男人做了個“好久不見”的口型。

猛地看清楚對面那女人的笑臉,沈凡平淡不經的表情一僵,腳下步子一晃,差點撲倒在臺階上,幸好被身邊的助理小楊即扶住。

“沈哥,怎麽了?”小楊問了一聲,然後立刻看到了對面的女人,捂着嘴巴大驚,“天哪,這不就是那個碰瓷的小網紅——”

“閉嘴!”

沈凡斥了助理一句,黑沉着臉轉身,三步并作兩步跨進了自己家門,就好像是被鬼追着。

寧妩在原地望眼欲穿。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