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君子動口不動手
可惜這溫柔沒有持續太久,薄弦手腕一轉用力扳正靳路遙脫臼的腳踝,随即靳路遙殺豬般的慘叫響徹空蕩的別墅區。
薄弦揉完了她的腳踝,剛松開手,就又瞟見她的膝蓋上有一大塊的淤青,看上去并不像是今天新撞的。
他眉心微蹙了下,覺得那淤青甚是礙眼,嚴重破壞了細腿上玉白肌膚的美感。
這個女人總是有本事讓他看到她遍體鱗傷的樣子。
第一次見面時,就是因為她闖紅燈和他的車子發生了擦撞,而讓小腿血流不止。
他一向沒有什麽憐香惜玉的精神,但是那時明明不是他的責任,他卻在看到她悶不吭聲要走的時候,拉住了她,主動帶她去了醫院處理傷口。
也許這是源于他從小有對美感有着極度的挑剔和要求,所以不忍那樣瑩潤白皙的肌膚上因為他車子的擦撞而出現瑕疵。
不過,這個理由只夠說明為何帶她去醫院,卻解釋不了後來他為什麽會把她收留回家。
至今,連他自己都不太敢相信自己居然有那麽爛好人的一天。
小時候也算聽農夫與蛇的故事,沒想得到有一天竟然實實在在的就發生在他的身上了。
他此生難得做一次爛好人,卻怎料會被這個看上去嬌軟柔弱的女人反咬了一口。頭上那道縫了三針的傷口,在這五年來時時刻刻提醒着他如那農夫一樣的愚昧。
一想起過往,薄弦便壓下對那條白玉細腿的憐惜,面色沉下。
靳路遙一看他的臉色,便覺得大事不妙,秋後算賬的時候到了。
早死晚死都得死,她定了定心神,微揚着頭,對上他的眸子,用視死如歸的語氣道:“如果你想拿花瓶敲回來,現在就來吧,記得事後給我撥急救電話,我那時可是馬上通知救護人員的。”
說完,靳路遙閉起眼睛,把頭朝他挪了挪。
薄弦被她這舉動氣笑了,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才不是他做事的風格,他向來只會十倍百倍的讨回來,這樣砸回來豈不是便宜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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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路遙等了一會兒,聽到薄弦腳步聲,又聽到椅子挪動聲,吓得立刻睜大眼睛擡頭,果然看到薄弦正在搬動椅子。
“你!我只是用花瓶砸了一下,你用得着拿椅子要我的命嗎!”靳路遙說着連連往後挪,被吓得亂罵一氣:“君子動口不動手,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薄弦睨了眼手上的椅子,心知她又誤會了,不過他也不打算解釋,讓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偶爾知道害怕也是好的。
“我是不是男人,你五年多前不是很清楚了嗎?”薄弦将椅子放下,修眉微挑,低沉的聲音裹了層朦胧的暧昧。
這暧昧的語調聽得靳路遙汗毛一豎,她拼命想要忘記的那段荒唐,卻被他這樣再三揭露。
是啊,五年多前,她和他結婚了,也發生了事實婚姻的關系。
那天很混亂,也很痛,她的靈魂像是早已不在軀體,那種感覺很古怪,明明快感很清晰,但她的腦子卻是一團混沌。
唯有那落下的紅色印記告訴了她,她已經瘋狂地告別了最後的純真。
“誰知道你這五年會不會出什麽毛病。”靳路遙梗着脖子,不甘示弱。她素來都有摸老虎須的膽大無畏精神,卻也常常在說完之後恨不得吞了自己的舌頭。這話音一落,她便覺得似乎哪裏不對,自己像是在邀請他證明什麽似的。
果不其然,薄弦唇角一彎,俯身靠近:“如果你懷疑你五年前親密無間的‘小夥伴’出了問題,不如來和它打個招呼,親自查驗一番?”說着便拉着她的手向下……
靳路遙着急忙慌地縮起手躲避,很慫地連聲告饒:“它肯定還是一樣的威猛英偉,招呼就不必了。”
“噗,咳……”薄弦被靳路遙這口無遮攔逗笑,差點嗆到了口水。
靳路遙見有機可乘,趕緊抽回手,身子挪得離薄弦遠了些,像是避瘟疫一樣。
薄弦眯眼,淺蹙了下眉頭,今天她已經三番四次要躲遠他了。剛開始可以用害怕他報複來解釋,但是現在他并沒有表現出殺傷力,為什麽還是一再躲避?而且比起報複,她似乎更害怕的是和他有親密行為。
“五年不見,你倒是矯情了不少,當初你在床上可是很熱情的,怎麽現在連隔着布料都不敢碰了?”薄弦揚了揚眉,把心裏話問出來。
“當初是當初,當初我不知道你是……”靳路遙差點就要脫口而出,急忙剎住了話頭。
“我是什麽?”薄弦狐疑地看着她。
他們結婚的時候,除了彼此的名字,其餘是一概不知的,以至于她潛逃時,他壓根沒有頭緒可以去尋找她。如果不是頭上的那個傷,他幾乎都要懷疑自己的生活裏是否真的出現過她,沒有結婚證,沒有合照,唯一的聯系電話變成了空號。
她就如夏日海上的泡沫,陽光一照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到現在他都還不明白,當初她為什麽忽然提出離婚,又因他不同意而一言不合就砸了他的頭,說起來這件整件事就透着古怪。
他隐隐覺得靳路遙剛才那句要脫口的話,也許就可以解了他這一直以來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