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鳳袍

大紅的鳳袍皆繡着百鳥朝鳳凰圖紋，鳳凰以五彩絲線繡成，帛首接受百鳥的朝拜，那睥睨天下的氣勢栩栩如生。鳳袍周邊以金線繡着牡丹花紋作襯，袖邊領邊皆以金絲線繡着滾邊，整件袍子彰顯着高貴無比的氣勢！精致繁複的繡功讓人嘆為觀止！二十件鳳袍大致相同，只是鳳凰的圖案略略有異，領口和袖子的設計稍有不同，有的是圓領，有的是交差領，有的是平領等，每一件都讓千羽寒愛不釋手。

“這些都是東辰皇讓最好的宮廷裁縫趕制出來的，你喜歡哪一件？”奕絕說話時，眉間卻自有一種得意之色，千羽寒不由得心一動，脫口而出道：

“我全不喜歡！”

果然，奕絕一聽這話反而振奮起來，揮了揮手，讓二十個宮女都退了下去，繼而擊掌雙下，立即有四個年長的麽麽捧着一件鳳袍，神色莊重地走近前來。看那四個麽麽的打扮，似乎也是西鳳國的宮婢。四個麽麽走到千羽寒跟前，福了福身，慢慢地展開鳳袍，剎那間，羽寒只覺得眼前金光閃耀，照得她不得不先閉上眼睛，好了好一會兒等到眼睛适應了才慢慢睜開，一時被眼前之物深深震撼住，瞪口結舌：

鳳袍正中央用了上等的金蠶絲線繡出一團團翻騰的赤焰，将一只金鳳凰緊緊地守護在中心。雍容華貴的鳳凰幾可以假亂真，從頭到尾，每一個神态，每一個動作，甚至每一根羽毛都巧奪天工，堪稱一絕。那鳳凰極有立體感，雙翅高展，千羽寒幾乎有種種錯覺，看到那對美豔的鳳翅正在頻頻振動。

“赤焰鳳凰，一飛沖天，鬥破蒼穹！”千羽寒忍不住贊嘆，奕絕立即回應她的話：

“嗯，這赤焰其實寓意龍焰。寒兒，這是沈西西專門為我的王妃設計的龍焰鳳袍，你看這上面的龍焰代表我，鳳凰就代表你，這整個圖寓意我會愛你、寵你、護你一生一世！”

沈西西，繡功堪稱天下第一，向來有繡神之稱的江南傳奇女子？原來出自名家之手，難怪一對比，高低立顯。

“寒兒，來，試一下這件鳳袍，看看還需不需改動，若不需要改的話，沈老板就該回江南了。”

“沈老板來了辰都？”千羽寒聞言一驚，有着繡神之稱的沈西西向來我行我素，況且已封針多年，莫說鮮有人能請得她出關，就算她自己出關，也極少人能請得動她親手做袍。據說，她向來只為有鳳凰之命的女人做鳳袍！沒想到奕絕竟然有這麽大的面子，不僅請她做了鳳袍，還将她本尊給請來了辰都，候命為她改鳳袍。

奕絕與沈西西之間到底有什麽源淵？

雖然羽寒在外人眼裏是一個傻子，本來是不懂得這些事情的，但是在奕絕面前，她卻懶得僞裝，雖然眼前的男子常常給她一種深不可測之感，她卻直覺得他不會傷害她。她對他的信任毫無理由，卻發自內心深處，所以，她也懶得去僞裝，開口問道：

“絕哥哥，你怎麽請得動繡神的？”

“不是我，是父王當初請繡神為母妃做鳳袍時，母妃見機不可失，順帶請她為我日後的王妃也做一件。繡神還當下許下諾言，日後我娶王妃時，試穿鳳袍若不合身，告知她讓她親自來改動！”

說到這兒，奕絕突然身子一歪，将頭靠在羽寒的肩上，如嬰兒般嘤嘤呓語：“母妃當初接受皇後大禮接受朝拜時，穿上那件鳳袍多美啊，可是卻在那時突然病倒了。”

千羽寒和奕絕相處這些日子下來，大概也了解到奕絕口中所謂的母妃病倒，其實是暈迷不醒。照她推測，奕絕的母妃德妃梵清婉極有可能是中了某種毒，而一直昏睡不醒，這大概又是後宮鬥争所致。

此刻聽來，德妃的病和這鳳袍，和沈西西似乎有某種關系。

“對了，寒兒，你快試穿一下吧！”千羽寒一直陷于沉思之中，倒是奕絕一直在演獨角戲，安排這兒安排那兒的。此刻，她又由幾個宮女扶着進內殿，試鳳袍，一穿上那件鳳袍，幾個宮女立即呆若木雞，嘴張得可以塞下兩個雞蛋瞪着她。千羽寒望向銅鏡裏，那一身大紅鳳袍的鏡中人如天仙一般，真的是她嗎？尤其是胸前那只赤焰鳳凰，似乎正要帶着她一飛沖天，她感覺到這繡着鳳凰的地方特別厚重，有一股暖流彙聚在此，帶給她一種心安的感覺。

且這鳳袍就似為她量身訂做的似的，尺寸剛剛合适，連她不得不驚嘆沈西西這種先見之明。

千羽寒呆呆地望着銅鏡中的自己，要是她穿着這一身鳳袍出去，天地萬物皆失色啊，天下女子恐怕唯有将她是傻子這種缺陷擡出來聊以zi慰。此刻，一個想法突然冒上她的腦海，沒錯，大婚是人生之盛事，那麽，就讓她在這一天名揚天下吧！

“寒兒，你試完沒有？尺寸合适嗎？”直到外面奕絕低沉的聲音傳進來，衆人才猛地回過神來，因為這是試穿，是絕對不能讓奕絕看見，宮女趕緊幫羽寒将鳳袍脫下來。羽寒穿起自己原來湖藍色雀紋千水裙拾簾走出來，告訴奕絕，鳳袍尺寸剛剛好。

真不愧為繡神，千羽寒試過鳳袍之後，突然開始期待起自己大婚之日的到來！

“既然如此，那我就讓人去回了沈老板。”奕絕笑着擁過羽寒的肩到桌邊坐下，親手倒了一杯茶遞給羽寒，溫柔寵溺地說道：“寒兒，累了渴了吧？來，喝口茶！”

羽寒欲接過茶盞，誰知奕絕卻避過羽寒的手，親手将茶遞到她嘴邊要喂她喝。羽寒有些不自然地別開頭，她又不是殘廢，不要別人喂。奕絕笑了笑，倒沒有堅持，而是小心翼翼地将茶盞放在羽寒的手上，笑嘻嘻地說道：“寒兒自己喝！”

喝完茶，奕絕又讓宮女拿些點心進來，二人吃了一些後，便走出去逛逛，卻看見羽萱羽瑟兩姐妹正在羽瑤房前叫罵，而羽瑤原本是待在房內，房門緊鎖，任由羽萱羽瑟叫罵也無動于衷的。

後來，太子果然請來了皇上的禦旨，賜千羽瑤為太子的妃子時。羽瑤便“轟”地拉開房門，飛身出來，二話不說揮劍朝羽萱羽瑟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