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素一，你今天上午需要去拍攝《牡丹國色》的定妝照，下午有一個音樂訪談節目的錄制……”助理張婷婷的能幹從她得體冷靜的穿着，沉定自若的表情，以及幾乎囊括了蕭業這個經紀人的工作範疇的工作能力，便可以窺出一二。
讓秋素一覺得玩味的是，蕭業竟然也由着張婷婷以一種蠶吞鯨食的速度慢慢地啃噬入侵自己的領域，由着張婷婷在看似恭敬有禮下的嚣張入侵。還是說，其實這只是蕭業在旁觀，冷眼看着祈修然突然派出張婷婷到她身邊，究竟是報了什麽樣的目的。
無論這背後到底藏着多少玩味，秋素一現在所該做的便是敵不動我不動，說到底，祈修然在暗，她在明，這當中若是把握的尺寸有什麽不對的，對方可以立即做出調整應變，對她而言，便顯得稍微有些被動了。反正無論張婷婷和蕭業的較量，最後結果如何，得利的始終是她就行了。從她日益完善合理的行程便可以看出。
張婷婷許是看出了秋素一對于一些沒有必要的應酬行程的反感，安排的工作項目便也顯得格外有條理起來。而或許是畢業旅行小小的反抗，也讓蕭業看出了秋素一的底線在哪裏，也沒有再在那裏無止境地進行試探，倒也暫時來了一個相安無事。
《牡丹國色》的定妝照拍攝其實不過是再走個過場，之前在《王的國度》MV拍攝之前，秋素一便已經去試過裝容了，因此這一次一大早趕過去，弄頭發，化裝，換裝什麽的前前後後弄了兩個小時，而等真的在鏡頭前拍攝少女時期的太平公主那嚣張跋扈中帶着幾分與生俱來的尊榮貴氣的靈性的時候，卻也不過是只花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便搞定了一切。
對于李默試探着又做了一番午餐邀約的舉動，秋素一這一回倒是點頭颔首答應了。既然有冤大頭主動請客，她何不給對方這麽一次機會。倒是李默乍然聞得秋素一的首肯，卻是先驚詫了半晌，才晃過神來，心中一剎那湧過的喜悅自得，竟是比之前曾經同國際一線大牌巨星共進晚餐還要愉悅上三分。
午餐是在一家高檔的中餐館，當然，李默原本的提議是去吃浪漫的法國菜的，只是秋素一上一次去F國，便已經受夠了那種吃不好睡不好的滋味，哪裏還願意委屈自己的胃。大手一揮，直接敲定了這家從嚴晖口中得知據說各方面都不錯的中餐館。最主要的是，其地點離下午秋素一需要去參加音樂節目訪談錄制的電視臺也相去不遠。
本來一頓飯下來，照理說應該很有利于感情的互相融洽和提高，國人在酒桌上飯桌上接下的交易和談下的生意那都是杠杠的。可偏偏秋素一除了在偶爾同自家小五一起用餐的時候，講究個情趣，還願意來個互相喂食之類的小動作。放在平時吃飯，那是絕對講究食不言寝不語的。更何況還是面對李默這個算起來只是處在尚且可歸利用檔次的人吃飯。
而女王陛下吃飯時，那長年累月下來積澱的優雅的禮儀和從容的動作，那叫一個行雲流水，那叫一個美不勝收。竟是讓一旁看着的李默，也不由得試圖展現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再加上還有一個□裸的大燈泡秋素一的助理張婷婷在那裏杵着，便是想要說些什麽，也有些不合适。是以，到最後，竟是默默無語地吃完了這一頓飯，直到秋素一和張婷婷有禮地謝了李默的一番招待，然後驅車前往電視臺錄制節目，李默才搖了搖頭，恍然覺出了自己這是又被秋素一給擺了一道。
偏偏這樣大大方方的陽謀，倒是讓她連說個不是似乎都顯得有點兒矯情了。
秋素一看着張婷婷停好車，看着張婷婷提着自己的工作服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從車裏出來，即使這樣子做着打雜的工作，面上卻還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心底倒是對她的評價提高了不少。現在想來，原著中那個原主被幾個男人玩弄得團團轉，怪不得張婷婷現身的時候，言行間便多了些自傲。再加上原主又是有些小白花純潔善良任人怎麽折騰似乎都有無怨無悔犧牲精神的人，張婷婷不過是言談間以一種自己的自信映襯出了原主的無力，這樣算來，還真的怪不得張婷婷的身上。
嗯，此人如若拉攏得當，倒也是個可用之人。
“素一？”張婷婷側身看着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轉的秋素一，心底小算盤噼裏啪啦地撥打開來，只面上卻絲毫未露出端倪。
這兩個人都是慣會打太極拳，慣會僞裝的人，關鍵在于，到底誰會先按捺不住，露出了原型。
到了電視臺留給秋素一的換裝間，換好了服裝，畫好了妝容，秋素一早已經翻閱過電視臺給她的節目稿件，上面對于等會兒主持人的一些問題都已經做了标注，而張婷婷也早已經幫秋素一羅列好了回答要點。
放在從前，張婷婷絕對是女王身邊得力的書記官，身為上位者，有時候便無需太過操心諸如祭天的檄文、慶典的祝詞之類的話語。只是，有時候若是上位者自個兒突然心血來潮，想要來個突擊發揮，你這個下位者自然也是擋都擋不住的。當然，上位者的心思不是下位者可以随意揣摩的。一個下位者若是真的将上位者的心思拿捏得□不離十，恐怕遲早有一天也會引來上位者的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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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素一近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逐漸适應了這世界的生活，偶爾腦海裏倒也會泛出些小心思，譬如以上的言論。拿過稿件在正式錄制前再看了一遍後，秋素一便直接去了錄播室。
整個訪談都很順利，只除了主持人在詢問秋素一對于現在的男朋友武安康的看法時，秋素一并沒有按照張婷婷稿件上準備的那樣子中規中矩地說着對武家夫婦的感謝，對武安康這個純摯男友的喜愛，倒是大咧咧地一副唯我獨尊地做派說道：“小五是我選定的人，幹淨又漂亮，聽話又順從，是極合我心意的可人兒！”
她對武安康的喜愛，本也就不是因為感恩于武家夫婦的收養，喜歡就是喜歡，如果不是她對武安康動了心思，要想拿恩情做要挾，還是別做夢了。
主持人對于秋素一臨時改換臺本上的言辭，眼睛一亮，連忙抓住秋素一的話尾說道：“哦，那阿九知道網上有很多人說你之所以會跟你家的小五在一起，是因為你知恩圖報，感謝武家夫婦的收養，關于這一點，你是怎麽看的。”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秋素一的粉絲或者是周圍和她認識的人都會親切地叫她一聲“阿九”，主持人這樣子稱呼秋素一，無形間倒是讓這場訪談多了些溫情味道。
主持人的那句“你家的小五”極度契合了秋素一的心思，她一高興，便也說得高興：“你會因為有人收養了你，就和一個你不中意的人在一起嗎？”
對于秋素一的反問，主持人倒也認真地思量了片刻，半晌才搖了搖頭：“不會，選擇報恩的方式有很多種，我可以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贍養養父母，卻不會拿我的感情做買賣。”
秋素一聳了聳肩，然後自然地往身後的沙發上一靠，再一攤手，笑了笑，一切不言而喻：“我要喜歡什麽人，難道還有誰能勉強我不成。我家小五是塊寶，沒人能看清，我還高興沒人和我搶呢。”
“呵呵，你這說法倒是真有趣。不過，不能否認，從大衆的角度去看，你們這一對，大家都會認為是你比較可惜了，不是嗎？”
“可惜不可惜的，就像是如魚飲水冷暖自知。還是那句話，你又不是我，你怎麽就知道到底是誰可惜了。大家不是經常說感情面前，衆生平等嗎。”秋素一覺得有些話說到這裏也就差不多了，便岔開話題說起了自己這一次即将推出的新單曲《王的國度》，而主持人也從善如流地配合着轉移了話題。無論如何，在主持人看來，有了方才那一段話，收視率什麽的絕對不用去擔心了。
就是她這個已經采訪過這麽多形形□的明星的人都被秋素一這番強勢果斷的愛的告白而為之心弦一顫，相信看了今天的訪談的人，又會引發一陣“女王熱”吧。
嗯，女王，倒是真的很适合面前這個貴氣天成的女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