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面對
意識到此刻自己正在被蘇安注視着，秦羽內心就慌亂不安。
雖然趙萌一直幫她和工作人員商量道具樹的問題但她的心思早就不在道具樹上了。
她戰戰兢兢地站在原地，回想起自己剛才的那一幕，真是越想越尴尬。怎麽就給撞上了呢？
揪着自己的身上的戲服，她仿佛被千萬人注視一般。
太丢人，沒臉見蘇安了。
剛才蘇安肯定看見了。
低頭的時候，腳邊的影子已經蔓延到身前。
她知道，蘇安此刻就在自己身後。
秦羽心跳加快。內心經過一番自我洗滌，然後轉身，看着蘇安和金玲煙，硬着頭皮道：“蘇安姐。”
擡手碰了碰秦羽臉上的快要消散的紅痕，蘇安問了句：“疼嗎？”
“不…”秦羽看了旁邊的金玲煙一眼，那句“不疼”瞬間改口：“不是很疼。”
其實也就是輕輕刮了一下。
要是蘇安再問的晚一些，怕是這紅痕都沒了。
蘇安放下手，對金玲煙說：“你帶她去我那裏休息一會兒，聊聊吧。我得準備準備，一會兒就到我了。”
“成，那你先忙。”金玲煙道。
秦羽一臉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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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兒！”蘇安喊了一聲，把人叫過來，吩咐道：“帶她們去我那裏休息吧。一會兒我下了戲過去。”
江小漁：“好嘞，姐。”
臨走前，蘇安瞅了一眼秦羽臉上的紅痕，對江小漁說：“她臉上刮了，給上點藥。”
江小漁：“明白。”
******
休息室內。
金玲煙悠閑地坐在一旁，看着江小漁找到醫藥箱，然後遞給趙萌，趙萌幫秦羽擦藥。她有些無聊，拿着手機翻看秦羽的微博。
大部分都是影視宣傳，偶爾還有幾支沒什麽名氣的廣告。
她随便掃了幾眼，秦羽還和粉絲互動，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話，但看得出來，言辭得當。金玲煙心中欣慰了許多。至少秦羽在她看來，不會網上亂說話，這就省事多了。
金玲煙放下手機，撩起眼皮掃了她一眼，鄭重道：“我叫金玲煙，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經紀人。還疼嗎？”
秦羽原本緊張尴尬地心情更加慌亂不安了。
她以為對方和蘇安一起出現，蘇安又讓對方在這裏休息，兩人關系應該不錯。
所以進來後，她一直沒有去理會對方，也只是禮貌性地點點頭，便分開坐。
但她萬萬沒想到，對方會自報家門，而且還是自己的經紀人。
“……”
江小漁因為跟着蘇安，曾經有幸在蘇安的手機相冊見過一眼金玲煙。知道兩人是同學關系。所以就比較淡定。
反觀秦羽和趙萌的态度，倒像是對金玲煙懷有戒備。
“還疼嗎？”金玲煙又問了一句，“剛才看你急着跑，撞了道具，身上其他地方沒磕着吧？”
秦羽：“……我，我不知道。”
答非所問。
不過金玲煙還是第一時間就明白了。她解釋道：“我昨天剛到公司上任，就接到通知，說你以後歸我管。所以今天，特地來劇組看看。我是你的新任經紀人，目前也只帶你一個。”
秦羽一怔。
大腦一片空白。
嘴巴張了張，試圖說些什麽，但嗓子眼卻冒不出一句話出來。
江小漁拿了一瓶水和毛巾就出去。
留下三人。
趙萌見秦羽不說話，替她問道。“所以，您現在是秦羽姐的經紀人，那妍姐……”
換經紀人這麽大的事情，徐妍連秦羽通知都沒通知。
公司也是，沒一個人通知一聲。
這算是完完全全被抛棄了嗎？
“徐妍手下藝人多，忙不過來。”金玲煙說。
也算是種解釋。
不管她們信不信，徐妍不再帶秦羽，這已經是事實。
兩人看向情緒低落的秦羽，她半天不說話。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被人當做棋子丢掉，又或者沒有什麽利用價值……總之，現實就是，徐妍把她踢開了。
許久後，她靜靜地開口，語氣淡淡道：“我知道。”
趙萌見她臉色不太好，打算勸她幾句來着，但被金玲煙阻止了。還示意兩人先出去，讓秦羽一個人先靜靜。
出了這種事情，換做誰心裏都不好受。
兩人悄悄退了出去，沒有離開，就站在門口。
趙萌這才向金玲煙自我介紹：“您好，金姐，我叫趙萌，是秦羽姐的助理。”
順着門縫看進去，秦羽正背對着她們，還是一動不動地坐着。金玲煙沒回頭，但回了話：“我知道，來之前，就已經看了你倆的資料。”
“我剛看見您和蘇安姐一起來的，你們認識嗎？”
作為一個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幾年的小助理，趙萌的八卦之心從來不會消失，只會越來越加深。
她敏銳地察覺到在蘇安和金玲煙一起出現的時候，秦羽吃醋了。
那家夥可是被棍子打一下都不會吭聲的人，自從和蘇安一起拍戲後，就開始學會在人前喊疼了。
因為她告訴秦羽：“會哭的孩子有人疼。”
然後秦羽非常認真且持之以恒的在蘇安面前執行了這一偉大方案。
金玲煙轉身，将門合上。
望着不遠處的拍戲現場，蘇安正在一群人中間講話。
她臉上挂着淡淡笑意，說：“當然認識啊，大學四年的同桌兼舍友上下鋪呢。”
趙萌：“啊！您、您和蘇安姐這麽熟的啊。”
詫異的同時，趙萌心中又松了一口氣，同學好啊。
但轉念一想，和蘇安差不多大，又不放心地問了一句：“冒昧地問一句，您結婚了嗎？”
“什麽？！”金玲煙一愣，過了一兩秒反應過來，“兒女雙全，家庭和樂。這不太安逸了，出來尋點刺激。就去咱們公司應聘，結果剛上任，才發現手下藝人竟然和我的同學在一起拍戲，也是緣分。”
松了口氣，趙萌笑着道：“是啊，的确是緣分。”
雖然她心裏早就猜到會有這麽一天，徐妍會抛棄他們，但真正到的時候，她心裏還是有些難過。
不過好在，眼前這位看起來對秦羽的印象不錯。
她也就舒心了一點。
緊閉的房間門，裏面的秦羽，怕是心中不會好受。
房間內。
秦羽給徐妍打電話過去。
打了五次才接通。
秦羽開口便問道：“為什麽？”
為什麽不要我？
為什麽抛棄我？
為什麽換經紀人不告我？
其實她心裏清楚，但她就是不甘心，想要一個說法。
電話那邊的徐妍正在另外一個片場忙碌，旁邊還時不時有其他人的聲音。她的話從那邊傳過來，讓秦羽的心更加冰涼。
“沒有什麽為什麽。秦羽，你跟了我這麽久，應該明白這一行的規矩。
你不懂得變通，就算我給你機會了，你問問你自己，你抓得住嗎？”
徐妍說的機會，就是“酒局”。
秦羽不止一次的拒絕過，還用酒瓶砸傷了人。
饒是徐妍看着她年輕性子執拗，次數多了，心中也不免生氣。
既然從秦羽身上得不到想要的，那她就換一個人，換一個聽話的。而秦羽，自然也就成為了被抛棄的。
心知肚明的真相，但被徐妍親口說出來，秦羽還是哭了。
她是個重感情的人，雖然知道兩人之間是商業合作關系，但被抛棄的時候，心裏還是很難受。
當初她進入這個圈子，是徐妍一手帶的她。
人不是冷血動物，時間長了，不會沒有感情。
她把徐妍當做姐姐一般依賴，可最後，還是被現實一腳踢開。
不帶任何猶豫的。
******
下了戲的蘇安往這邊過來，江小漁跟在她身後，拿着半瓶水和毛巾。
剛走近，就看見金玲煙和趙萌站在門口。
蘇安問道：“你倆怎麽站在這裏，外面這麽曬得，進去坐着啊。”說着就要推門而入。
金玲煙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小聲道：“讓她一個人先靜靜。”
“……”疑惑了下，蘇安收回手，再看看金玲煙和趙萌的表情，立馬想通了，沖着金玲煙問：“所以，你已經告訴她了？”
對方點點頭，“她早晚得知道，不是嗎？”
蘇安嘆了口氣，“你直接說的？”
“不然呢？”金玲煙不解。
蘇安噎了下，一手拍在她的肩頭，說：“你這直言直語的性子得改改了。”
金玲煙：“……”
擡手，蘇安準備進去看看小貓現在的情況。
即便金玲煙說的都是事實，可一想到秦羽知道後的樣子，蘇安還是感覺不放心。
不過在她開門的時候，門已經從裏面被人打開。
四雙眼睛齊刷刷看向秦羽：“……”
秦羽紅着眼眶一愣：“……”
蘇安立刻怼開金玲煙，站到秦羽面前，擋住三人的視線。“你……”
秦羽和她對視，差不多能猜到蘇安想說什麽，咬了咬唇，先一步道：“我沒事，就是眼睛進東西了。”
蘇安頓了下，立馬配合，打着哈哈道：“哦，那沒事，我幫你吹吹。”
然後拉着人進去，用腳将門關上。
門外三人：“……”
不是說外面曬，讓我們進去休息麽？
江小漁看着金玲煙的臉色，立馬轉頭看向趙萌，遞話：“要不我們去秦羽那裏休息吧？”
趙萌瞬間明白過來，馬上說：“是啊，對，這麽站着曬太陽對皮膚不好，金姐，要不，先過去休息吧？”
盯了一會兒緊閉的門，金玲煙最後接受了兩人的建議。
******
休息室內。
蘇安瞧着秦羽哭紅的眼眶，想起她剛才在外面撒的謊，便說：“不是眼睛進東西了嗎？來，我幫你吹吹。”
将人拉近身邊坐下。
秦羽乖乖地任由蘇安擺布。
看着視線中蘇安那張不斷放大的臉。
眼淚不聽使喚地又掉下來，砸在蘇安的手臂上，淚水浸濕了衣物。
秦羽垂眸，不敢看蘇安的眼睛。
“想哭就哭吧。”蘇安看着她輕道，“一直憋着不好。”
秦羽聽後一頓，詫異過後，忽然緊緊抱住她，哇的一聲就哭起來。
似乎是要把心中的委屈全部哭出來：“……嗚嗚……啊啊啊……哇哇……”
“……”
蘇安怔了怔，卻沒有說話，只是不停地撫摸她的後背。秦羽一會兒小聲抽泣，一會兒大聲哭泣，一會兒嗚咽着。随着心緒起伏，不斷變化着。
幾分鐘後，秦羽從人身上離開，蘇安随手抽過紙巾遞給她：“還難受嗎？”
秦羽搖頭，擦了擦眼尾的淚珠，吸了吸鼻子，歉然道：“對不起……”
“你這孩子，跟我說什麽對不起，我……”蘇安霎時想起什麽，便道：“其實換了也好。畢竟徐妍的重心也不在你身上。金玲煙就是說話直了些，但我對她還是知根知底的，你跟着她，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秦羽手中捏着揉成團的紙巾啞然，靜了片刻後，天真般地問道：“真的嗎？”
金玲煙教學能力在蘇安看來，那絕對是一流級別的，但她還是第一次見金玲煙跨行做經紀人，面對秦羽的問題，她沒法給出保證，只能說：“你要相信我的眼光。”
秦羽一臉懷疑看着她，小嘴撅得老高：“……”
似乎是在說：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
蘇安被她這種表情看着，沒法正常思考問題，最後只能無奈道：“她要是不行，這不還有我嘛！”
秦羽沉默了片刻後點頭：“那說好了，不許反悔。”
“好好好，不反悔。”蘇安哄着人道。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喵喵換經紀人這件事，是遲早的，前面也鋪墊過了。
徐妍是個利己主義者，喵喵性子又執拗，是不會接受潛規則的人，所以被抛棄也是理所當然的。不過從今天開始，喵喵正式跨入狐貍的圈子。讓我們一起恭喜喵喵。
【感謝閱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