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牆上的畫
“你說什麽？”何山仍舊掩飾着，盡量不讓自己露出破綻來。
可眼神是騙不了人的，陸祯早就看到了他眼中的心虛，為了得到能跟劉傻子談話的機會，就只能橫下心來說道：“你爸在那裏，和一個……”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陸祯拉了一個長音。
随着這個長音，何山的臉色大變，不可置信地看着陸祯，心想他怎麽會知道他老爸在那裏的事情，而且還用這個來要挾自己。
何山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自己剛從美嶺小區回來，肯定是被陸祯看到了，因為他想起來在陸祯的資料上，他所在的小區就在美嶺小區對面。
一瞬間何山就想明白了，見門關着，心裏稍稍松了口氣：“停，你想幹什麽？”
“見我同學。”陸祯相信何山明白自己的意思。
何山眉頭一皺：“就這麽簡單？”
“對，就這麽簡單。”陸祯見何山松口，自己也輕松了很多。
何山現在沒有辦法，只好拉開抽屜拿出了一串鑰匙，然後從桌子後走出來，站在陸祯面前盯着他：“我告訴你，這次我答應你，要是再用這個要挾我放了你的同學，那是不可能的。”
看得出來何山是個遵紀守法的警察，探望劉傻子也是符合程序的，陸祯也不為難他，當即點了點頭。
見陸祯同意，何山便收回視線：“跟我來吧。”
陸祯跟着何山到了警局後院，看守見到何山只是敬禮，并沒有過問來這裏的目的，在陸祯看來并沒有人能管住他。
“就是這裏。”何山用鑰匙打開了拘留室的外層門，裏面還有一面鐵栅欄門。
而就在開門的同時，劉傻子像是被憋瘋了一樣，沖過來伸出手一下子就抓住了陸祯的衣服，緊張兮兮地說道：“讓我出去，讓我出去……”
陸祯聽着劉傻子有些結巴的聲音，再看劉傻子面容憔悴多了，心裏有些不忍。
就在這個時候，何山眉頭一皺，大聲質問劉傻子：“你哪來的蠟筆，你看看你把拘留室弄成什麽樣子了？”
聽何山這麽一說，陸祯才注意到，審訊室的牆上都塗了不少東西，看起來都是人的形狀，輪廓都差不多。
可被何山這麽說了，劉傻子也知道自己犯了錯誤，把另一只手向後藏了一下，可陸祯還是看見那只手裏正握着一根極短的蠟筆。
“該死的，哪來的蠟筆？”何山看着牆壁上的東西，心情更煩悶了，暗想這一天也太背了。
劉傻子聽他問到，就嘿嘿笑了起來，癡癡傻傻地說道：“我藏在內褲裏的，你們沒有找到，太笨了。”
被一個傻子說笨，這是何山不能忍的。他想要打開門進去，可一下子又忍住了，便看了看旁邊的陸祯，自己走到一邊去了。
領會了何山的意思，陸祯便看向劉傻子：“你想出去嗎？”
“想！想！”劉傻子聽到陸祯這麽說，眼睛立刻放出了光芒。
陸祯會心一笑：“那你告訴我，殷夏的照片是怎麽來的，我就放你出去好不好？”
“是……”劉傻子剛要說，甚至第二個字的音都快發出來了，硬生生給吞了回去，搖了搖頭就是不肯說。
這一下可給陸祯急壞了，看樣子劉傻子是知道的，但就是因為某種原因不肯說出來。
于是陸祯指着拘留室的牆壁：“你畫了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你他們是不會放過你的，你不出去的話就要挨打了。”
聽到挨打，劉傻子害怕極了，害怕地看着周圍：“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你告訴我，就沒人打你。”陸祯見劉傻子特別害怕，以前肯定是被劉成打過，而且次數還不少。
劉傻子聽他這麽一說，就指着牆壁：“我說我說。”
“說吧。”陸祯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劉傻子指着牆壁：“牆壁上那些都是人，一模一樣的人，好多好多。”
陸祯已經沒什麽耐心了：“我問的不是這個。”誰會在乎一個傻子畫的東西，陸祯要問的正是殷夏照片的事情。
劉傻子依舊搖頭，不過這次卻指着陸祯，傻乎乎地笑了起來，一副差點中計的樣子。
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陸祯便無奈地看向何山，何山眉毛一挑：“完事兒了？”
聽到何山說話，劉傻子就知道他們要走了，可自己還在裏面，急忙抓住陸祯的手：“放我出去，我不要在這裏呆着，不要自己呆着。”
“你不說我怎麽讓你出去。”陸祯最後一次說道。
可劉傻子聽他這麽一說，便搖了搖頭，自己慢慢退了回去，坐在木板床上盯着牆上的畫：“我不會說出去的。”
陸祯不明白劉傻子為什麽那麽堅持，雖然自己也是在騙他，但用自由換一個答案，這似乎是大賺的買賣啊。
外門被何山重重關上，陸祯在關門的瞬間看到劉傻子臉上篤定的神情，心裏像是被揪了一下，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讓人費解。
從劉傻子看自己的眼中，陸祯竟然看到了一種信任，可這種信任又是來自于什麽，陸祯不明白。
奇怪了，我跟劉傻子沒什麽來往，就連上學的時候都很少說話，他對我這個态度是怎麽回事？
陸祯自己在心裏嘀咕。
“走吧。”何山已經走到了前面，見陸祯還沒動地方，就催促道。
在警局門口，何山有些冷漠地看着陸祯：“以後別再來煩我了，這次算我網開一面，下次可就不行了。”
陸祯點頭，可就在要走的時候，警局裏面沖出了一個警員，大聲喊道：“何隊長，不好了，那個傻子他、他……”
“怎麽了？”何山緊張地問道。
陸祯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自己剛從那裏離開，一切還都好好的，這警員突然沖出來，前後時間還不到5分鐘。
警員慌張地看着何山：“隊長，那傻子不知道吞了什麽，卡在喉嚨裏了，就是不配合我們幫他取出來。”
“要自殺？”何山聽了就忍不住自語，然後立刻就朝着拘留室沖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