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落雪并沒有插手,因為他感到了杜維的實力。杜維幾乎恢複到了前世的巅峰的八成,不過他也不想跟落雪戰鬥。一個社會總不能沒有矛盾,矛盾是社會進步的力量,他沒興趣改變歷史,他只想趕緊解決這些爛七八糟的事情,回到帝都解決自己的終!身!大!事!他有點頭疼,既然記憶已經逐漸回歸,他不覺得自己能瞞過那個人的眼光,如果說,還有一個人能一眼看穿自己,那一定是辰。上輩子的事情,總是不好解釋的。現在想起查理和卡麗娜,總覺得有些心虛。

雖然自己覺得搶了查理看上的缪斯不算什麽,畢竟缪斯不喜歡查理,但是對于皇家的人來說,這确實是一種冒犯。至于卡琳娜,更糟糕了。

當然,最致命的是,自己上輩子并沒有救他。

是的,這也是杜維的心病。雖然之前他也被自己體內神的力量困擾面臨死亡的威脅,但是,他依然可以想辦法救辰。淚光晶墜可以制造青春不老泉,甘多夫是大魔法師,他總是有辦法可以救辰的,但是他卻選擇了袖手旁觀。換位來講,如果是侯賽因或者菲利普,他都會不惜代價地去救。那麽,問題擺在自己面前,當初,自己為什麽沒救?

其實,自己也為過去的錯誤負責了,先離去的那個人,總歸是不用帶着無盡的思念和懊悔的,而自己總是無數次在夜裏驚醒,責問自己,為什麽沒有救,明明知道那個人是自己——

杜維苦笑,誰也不肯先低頭,誰也不肯認輸,都太過于驕傲。或許在辰心中,自己可以算是他的朋友,但也應該只是不可以控制住卻有用的朋友而已,危險而誘惑,他一邊想讓自己臣服,一邊有期待自己特立獨行的創造。自己呢?耐心地等待着辰的一個信號,等他給自己一個信號,好讓自己正大光明地把他劃分到自己的保護範圍之下。只是,他沒有。

自己活得久,卻一直沒有機會彌補心裏缺失的一塊了。

他有信心哄所有的人,哪怕是藍海這種智者,或是老白這種強者。只是,他沒有信心哄好辰。

或許不是不能,而是不願。杜維默默嘆息,那個人,或許心裏願意接受自己一切蹩腳的理由,然而,他最難的還是面對自己。

稍微釋放了一下自己已經覺醒的能力,打擊了驕傲的精靈王,順帶送走了他,自己就匆匆趕回帝都。

對于辰而言,自己的房間,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可以随心所欲幹自己喜歡的事情,也不用擔心別人偷聽自己和杜維的談話。

陽臺上的薄紗被風吹皺,杜維并沒有走正門,反而是從陽臺跳進辰的房間。辰不知道杜維已經回來了,他剛洗完澡,金色的頭發上還有零星的未擦幹淨的水珠,雖然看起來他是一個極為嚴謹的人,實際上,辰生活上要比一般人想象的随意的多,頭發還濕着,身上也還有着水汽,他也不介意,裹着浴巾就趴在床上,安靜地閱讀一本本書。

帝國的事情很多已經無需操心了,重生的好處是,不需要把自己累的跟狗一樣。

沒有卡琳娜,他前段日子到羅林家,不安分地翻了杜維的書房,不客氣地跟伯爵打了個招呼就帶走了杜維的大陸通史,正一點點安心地翻看。以前他倒是也看過這本書,只不過心不靜,随便翻翻而已,看到很多新鮮的看法,覺得杜維沒有教壞自己的孩子,到也不多想了。這次卻不知如何,明明對杜維極有信心,卻依然控制不住地想一些有的沒的,總是不安心,睡覺前總要翻翻杜維的書才肯安心。

天才,杜維是天才。辰嘴角挂着笑,心情愉悅。雖然跟杜維在同一時代,算是同時期的人,杜維的光芒卻可以完全掩蓋住自己,更有趣的是,自己居然還很是驕傲。

心平氣和,他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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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一個人仰望星空,不為消磨時間,只是希望在壓抑的現實中找到可以讓自己放松的那一點而已。

日月星辰,總是有着自己的軌道。白塔裏存放的書籍有很多關于天文的知識,最奇特的就是阿拉貢大帝引入的星座。

為非作歹的獅子隕落成為獅子座,宛若精靈拉開的弓箭一樣的射手座……辰發現,星辰的運動軌跡,似乎有着自己的規律,按部就班,時間空間交錯,運動不惜。占星術士,原來是這樣,辰并不向以前一樣着急,反而心平氣和,心境讓他有了突破。

現在的他,已經達到了9級魔法師。(開金手指了( ⊙ o ⊙)!)

杜維進來的時候,辰正趴着,看起來并不成熟,也沒有往日攝政王的霸氣外露,只是像一個鄰家男孩一樣,坐在地上,胳膊和頭搭在床邊。細碎的劉海讓他的側臉溫柔極了。

杜維的心也融化了,實力的突破讓他走起路來也沒有聲音了。杜維走到辰身邊,嗅到淡淡的清香,和自己身上風塵仆仆的汗味完全不一樣。辰似乎也聞見了,在杜維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一個笑容,轉過頭,仰望杜維。

視線焦灼,熾熱的不肯分開。

杜維蹲下神,輕聲問辰:“可以像上次一樣,公主抱嗎?王子殿下。‘

辰故作不喜,撇撇嘴:”來吧,雖然我挺嫌棄你身上的味道的。“然後太張開雙手,想動一下腿,卻尴尬地發現已經麻了。

杜維側着頭看他的嘴角一抽,然後故作淡定的樣子,覺得可愛極了。順手把他抱在懷裏,在辰不知道要說什麽的時候,輕輕地吻上了他的嘴角。

有淡淡的果香,杜維忍不住了,伸出舌頭舔了舔,卻意識到懷裏的人的臉很燙。

杜維高興起來,能挑動懷裏的人的反應,他很開心。假裝一副不明白的樣子,杜維蹭了蹭他的臉,辰卻惱怒地打了他一下,別開臉不看他。杜維也不生氣,雖然辰力道有點大,但是不妨礙他靈活地抓住他的手,細細的摸着,清晰的骨結,修長的手指。

男人的手和女人的手不一樣,他一直都知道,但是每次摸到辰的時候(雖然次數也不多)總要像個青澀的小夥子一樣悸動。

兩個人都不說話,卻出奇的默契。

辰安心極了,被環抱着,杜維特有的氣息在鼻尖彌漫,他聽着那個人的心跳,強健有力。辰心情好了幾分,故意把頭靠在他的左胸,仿佛這樣幼稚的舉動就能更貼近那個人一樣。只是,他從來沒有貼近過,不是麽?

杜維進來的時候,他就感到了不同,說不出是哪裏,卻仿佛自己真正熟悉的杜維回來了。或許他不知道怎麽面對他,卻依然貪婪地從他身上汲取安心。

有時候太寂寞了,總要一個人分享一下,無論是情人還是對手。

至于杜維,兩者兼有。

主動權從來不在自己手上,無論前世,亦或今生。

想到這裏,有點氣惱。那個人總仿佛擊集中了全世界的好處一樣,顧盼流光之間,招蜂引蝶,明明長得只算是清秀,卻總有一股特別的氣質,讓自己都移不開眼。或許自己曾經想過把他珍藏起來,人,或多或少總有些收集的癖好,帝王,更是喜歡圈養一些不同性格的大臣,無論是阿谀奉承之流,還是迂腐的老者,或者單純的莽夫,氣味相投的怪人,總之,他一直希望杜維只是他一個人的,卻不知道這種收藏的愛好什麽時候變質了。

調情和暧昧讓他自己一時迷失在自己給自己做出來的假象裏,卻讓他真正忘了最讓人洩氣的一點——杜維,他只可以期盼這個紅發的家夥自己停下來,卻不能期盼自己把它圈住。

辰毫不客氣地把整個身體靠在他的身上:“喝點酒麽?”說實話,兩個人都不知道應該如何點破現在的情況。

杜維看着辰所指的方向,幾瓶酒,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吹了個口哨:“你的珍藏?”

‘算是吧。”辰懶洋洋地說,然後擡起頭看着杜維:“好久不見。歡迎回來。”

是的,這個杜維,才應該是他認識的杜維吧?那個總是創造奇跡的杜維,不知道他現在會如何看待兩個人之前的暧昧?辰有些緊張,卻不回避杜維的眼光。

“我發現,最了解我的,永遠是你。”杜維笑了,順手拉着辰的手,一根根地摸着她的手指,纖長剔透,愛不釋手。

辰倒是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是麽?我的榮幸。”

“你在怪我。”杜維嘆了口氣,太聰明了也有副作用,至少薇薇安和喬安娜看起來好哄多了。

“只是嫉妒罷了。”辰撇開頭,“重來一次之後,我才知道我跟你差的有多遠。”

“對于一個活了五次的人來說,你很不錯了。雖然我希望你把精力都放在我身上,希望你崇拜我,但是,我還是比價喜歡比狐貍還狡猾的你。”

辰嘲諷地說:“五次?你倒是真的是神通廣大。我重活了一次就滿足了。”

杜維笑了,低頭柔聲說:“這都是我們的最後一次,好不好?”

辰推開杜維,仿佛鬧脾氣一樣:“不好。”認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藍色的眼睛虛幻而不真實,仿佛無數次夢裏見到的那樣,不,應該是夢裏想到的那樣。自從辰死了之後,杜維總夢見他,還是最初的模樣,躺在棺材裏,卻永遠不會再看到自己了,無論自己做出什麽好的或是不好的事情。

“一直看着我,好不好?”半強迫半渴求。

“為什麽?”辰把手搭在杜維的臉上,細細地摩挲着他的臉,雖然不及女人的光滑細膩,卻依然總讓他心跳加速不能自已。

仿佛吃了冰漿果,不對,吃了冰漿果也不至于這樣——

總之,美妙不可言喻,卻讓人不敢過分親近,總怕會失去。

得到過,再失去,真的是痛徹心扉了。

“我現在——依然不後悔上輩子沒有救你。”杜維專心地看着辰的眼睛,雖然嘴裏說出的話冷淡之極,眉眼間的情誼卻讓辰不得不正視,“我只後悔,自己沒有更早明白——”他拉起辰的手,放在心上,“雖然,你一直都在這裏,我去哪裏都能帶着,很方便,但是——”

“沒有你,我很寂寞。”

“我以為有薇薇安和喬安娜就夠了。”悶悶的聲音想起,到一點也不像那個風流倜傥的攝政王了。

“不一樣,是我弄錯了。我們是一樣的人,所以——”杜維的聲音輕柔的像是晚風,“我有多不服你,就有多愛你,真的。”

辰第一次聽到他說愛,愣了一下,然後勉強板着臉,指尖還微微有些顫抖:“你的人生順利的讓人嫉妒,還會不服我?”

“是啊,因為太順了,所以失去你的時候,我覺得世界已經失去一半的光彩了。”

“你是我認識的那個杜維嗎?這滿嘴甜言蜜語跟誰學得?”

“你喜歡聽嗎?我想了好久的,反正怎麽解釋也騙不了你,倒不如說點好聽的。”

“你這麽直接說出來,不怕我生氣?”

“我就是不直接說出來,你難道就不知道嗎?”

“杜維,你真有意思。”辰怒極反笑。

說實話,杜維沒救他,他十分理解,本來作為對手,他也不指望對方的施舍一般的救助,但是杜維這種理直氣壯的樣子,還真是讓人生厭啊。

“有意思嗎?你喜歡我可以天天說給你聽。”杜維假裝毫不在意。

“算了,你先給我辦件事。”再跟他客氣就是矯情了。

“那你得多給我點好處。”

“那個占星術士——”

“重生穿越本來就有能力成為占星術士,那個本來就是我放過去的。對了,你知道我是阿拉貢嗎?”

辰被他撩撥的煩透了,什麽阿拉貢,什麽占星術士,清醒了再說吧。

“你想幹嘛?”

‘躺好。“

”啊?啊!“

……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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