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就是個騙子
金衍聞言一怔，拎着寧延年的外套回看他，“你說啥，見鬼了？”
寧延年頭還是有些昏昏沉沉的，垂下眼睫思索了一陣，是錯覺還是夢境，昨晚他确實感覺到有人……不應該是人，畢竟那個剪影太像沈遇，他是死在自己面前的，在照顧自己……還是他這種常年不發燒，發燒傻三天的幻覺？
“是我……迷糊了吧……”寧延年思索了一下，“應該是有新聞了，不知道你看見了沒有，昨天東環路十字路口，有瘋子無差別殺人，死者裏有一個我同校的學弟，是我把他抱上救護車的……所以，昨天夜裏燒得迷迷糊糊時，我看到他了。”
“啊……”金衍皺眉，心裏也不免一驚，他看到那條新聞了，這些瘋子一時的瘋狂，搭上那麽多人命，任誰都會心痛氣憤，只是他沒有想到好友是目擊者，還有對方認識的人，“應該是太慘烈了你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再說即使有鬼神，那個學弟也該去找兇手或者他舍不得的人，你一個學長他找你幹嘛，我到你家時只有你和一只貓，咱們先去醫院看病，你哪次發燒都要吓死人，今天居然看上去還不是太糟糕。”
“你說，是我給你發的微信？”寧延年疑惑地看着金衍。“對啊，還打了微信電話，我接通，就挂斷了。”
“我全無印象啊。”寧延年抿了抿幹澀的唇，“我沒有做過……”
“你每次發燒不是嚴重到吓死人，你怎麽會記得，你看，平板都摔在地上，屏幕都裂開了你都沒醒過來。”金衍拿起床頭的平板，一臉心痛，“鑲鑽的，是限量版的那款吧。”
寧延年接過平板，打開微信，他第一眼就看到的是無名的消息，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然後暫時抛在一邊，确實如金衍所說，他以前不知道，現在才知道自己發燒等于失憶嗎？
對了，他的貓呢？
“遇寶呢？就是你來看見的那只貓？”
“那小東西啊，拎出去了，你說你這麽溫和的人怎麽養了一只這麽兇的貓，一會去醫院我還得順帶打疫苗。”金衍舉起自己的胳膊，三道血痕，“我就給你擦擦汗，換浴袍，這貓跟瘋了似的撓我。”
金衍想起那場景，要不是自己躲得快，臉都要毀容。
寧延年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換上了白t和長褲，他不覺得有什麽，自己和金衍是從小一起穿開裆褲長大的好朋友，雖然他們都是基佬，但是寧願單着也不會和對方談。而且金衍已經有對象去國外領證回來的。
“對不起啊，遇寶我昨天領回來的，性格蠻好的，大概是見你是陌生人，它又是流浪出生的，所以有點怕你。”
金衍皺鼻子，“能走嗎？我背你？”
寧延年搖頭，“這次感覺沒以前嚴重。”他接過外套自己穿在身上，盡管腳步虛浮，頭重腳輕，因為昨天沒吃晚餐胃也隐隐作痛，但是還能走。
兩個人走出卧室，沈遇蹲在門口，不高興地甩着尾巴，見到寧延年了，親昵地上前蹭蹭，“貓罐頭貓糧也不吃，你也生病了嗎？”
“喵喵~”
“得帶他去寵物醫院看看。”寧延年按了按太陽穴，摸了摸小貓腦袋，“我去樓下診所打點滴，回來再照顧你遇寶。”
想一起去……
沈遇哀怨地看着金衍和寧延年離開。……
“不是我說，你那貓哪裏是怕陌生人，我進到你卧室時還沖我打招呼，但是我一脫你衣服就撓我，不像寵物像男朋友。”金衍一想到就還笑，“護你倒是護得很，在你面前乖，綠茶貓。”
“你別和一只貓計較，它撓你你打沒有。”
“我沒有這麽沒品，打貓。”
…
見着寧延年這次确實沒有以往嚴重，所以金衍也答應了對方就在小區衛生院打點滴，金衍是個寫小說的，時間比較自由，他聽着寧延年在電話裏把工作安排好了後，翹着二郎腿問：“我記得你今天要和那個網戀對象面基是吧。”
寧延年笑了笑，“他有個項目，要去國外。”
“我記得他是學經濟不是搞科研的對吧。”
寧延年沒吱聲，“老寧，你還覺得這個家夥不是個騙子啊，這臨時變卦，他要麽就是想空手套白狼，要麽就是醜得沒臉見你。
”
“不至于。”
“那他是不是還同你說，參加這個項目，因為是秘密的，未來一段時間都沒辦法和你聯系？”
寧延年點頭。
“編也不編點新鮮的。”金衍氣得翻了個白眼，“群裏最近又來了幾個新人，別固執這一個了，等哪天我安排你們見面！
“不用，金衍…”
…
即将被撬牆角的沈遇坐在陽臺上，憂心忡忡地看着外面的世界。
寧延年的陽臺裝着玻璃窗，對方離開時關好了所以也不怕他掉下去。
小區環境很好，到處都是綠植和鮮花，寧延年的房子在四樓，剛好有一棵樹。
沈遇之所以給寧延年回了那樣一條消息，是他覺得，自己既然還有可能變成人，是不是他們之間還有機會。
沈遇看着藍天，想着自己變成人了以後，該怎麽才會不讓寧延年害怕自己，然後他視線聚焦，對着陽臺那棵樹上出現了一張狗臉。
黑白的，充滿智慧的眼神，從綠葉中探出來，頗有種QQ表情的那只菜狗在屏幕面前彈出來的感覺。
喲呵，這哈士奇拆家厲害，怎麽還會爬樹！還是這麽高的樹。
沈遇隔着玻璃和哈士奇對視，哈士奇吐着舌頭，然後擡起爪子把自己脖子上的牌子撥正對着沈遇，上面赫然是，【你好，我們是同類，外加一只。】
沈遇狐疑地注視着哈士奇，然後下一秒，哈士奇赫然變成一個眉目周正的年輕人舉着牌子微笑地看着沈遇。
光天化日，狗變活人，直接把沈遇看到炸毛，窗臺上...摔了下去把寧延年的那盆好價值幾百萬的蘭花好不容易開出的三個花骨朵給砸沒了。
哦…昨天那本摔裂屏幕的全球限量版的平板也是十幾萬的。
沈遇肉墊上都是花盆泥，他又躍上窗戶，那個年輕人還在沖他招手，一個人的模樣，硬是狗氣十足。
沈遇偏腦袋，那個年輕人又刷刷在板面上寫着，然後舉起來，【有組織的！！！我是哈士奇變人，你應該會是貓貓變人吧！】
原來這貨真的是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