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易受驚體質

寧母被這個老頭子氣得一梗,心想幸好當初離婚了不然自己可能早就進棺材了。

“寧正青!老年癡呆的是你,我有那閑功夫在這裏和你瞎扯!?你要是不信的話現在立刻馬上過來,地址我發你手機上。”寧母說完,啪地一下把電話挂斷。

寧父聽着電話的嘟嘟聲,不一會兒收到寧母的短信。

“正青,在看誰的短信呢。”一道女聲幽幽響起。

寧父吓得差點沒把手機丢出去,擡頭一看是自己現在的老婆,長舒了口氣,“不要這麽吓人,小年出了點事,我過去看看。”

“那我怎麽看着手機上的聯系人是宋姐啊。”

面對自己老婆的陰陽怪氣,寧父也不慫,“宋敏都教了你那麽多法子對付我了,道也不必裝吃醋,我去去就會,別沒事總想着整我,一大把年紀了。”

寧父現在的妻子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只能看着老頭子背着個手就出了門。

寧父本來也覺得可能是寧母閑得慌又要惡整他,但是又事關寧延年,寧父還是去了。

寧父打車到機構的時候,寧母剛好陪着莊母出來給容主任買補身體的吃的,就面色不虞地帶他進去。

機構的人還是很講究分寸的,見到陌生人進了沒有随意切換,于是寧父一臉無語地進所謂的病房。

病房門一推開,就看見沈遇正在喂一只布偶吃東西。

那布偶看上去特嬌氣特漂亮,和他家裏老婆養的金漸層有一拼,說起來當時他還想要自己兒子的貍花和金漸層配對呢。

沈遇看向他,他其實對寧父很愧疚的,不敢主動喊爸,“伯父…”

寧父嗯了一聲,看着一只貓不吃貓糧還米飯配魚肉,“這貓挺有意思,還吃五谷雜糧。”

“…”寧延年擡頭看自己的父親,心想他要是突然開口會不會吓到對方,畢竟他父親年齡上來以後感覺很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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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遇沉默了,寧母搖頭,“那就是小年。”

“…”寧父看着寧母,挑眉,“宋敏,你還在開玩笑啊,那這麽說小遇也是貓咯。”

寧母很想說不是。

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嗯,小遇是貍花,小年是布偶。”

寧父笑着回頭,然後吓得差點像猴子一樣竄起來。

他不可思議地看着病床上的兩只長毛貓。

一個藍眼一個碧眼。

一個帥氣,一個漂亮。

他手足無措瞠目結舌地看向寧母,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半晌,翻了個白眼,差點心肌梗塞到暈倒。

沈遇急忙切換成人形态去扶起寧父,寧父瞪圓了眼睛注視着沈遇的臉。

這張臉,曾經他以為是鬼。

後來是鬼的雙胞胎弟弟。

現在是貓妖…

啪…頭一歪,寧父直接暈倒。

“…”沈遇錯愕。

“…”寧母無語扶額,她當時看見寧延年變成貓都沒暈過去。

沈遇急忙想把寧父扛去醫院,寧母按住了他的手,“扶去床上休息就可以了,他沒心髒病。”

“…”沈遇覺得,不太靠譜,萬一吓出什麽毛病來…

“沒事的小遇。”床上的布偶也開口說了話,“我爸是易受驚體質,他暈了反而沒事。”

沈遇小心翼翼地把寧父扶回病床上躺好,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岳父還有點“嬌弱”,怪不得當初自己以為他是鬼把自己吓得夠嗆。

寧家那邊是啼笑皆非的熱鬧,莊家這邊卻是死氣沉沉。

莊母回到自己兒子的病房時,向來無所事事意興闌珊的兒子,面色蒼白,眼裏似乎藏着期盼看着她。

莊母和莊父的婚姻并不幸福,莊父是個科學狂魔,和她結婚,不過是為了履行家裏傳宗接待的任務。

他愛那些器械,遠勝過愛她。

從某種程度來說,莊父和莊勉有一個共通之處的是,他們當年,都是極盡溫柔地追求他們,達到目的以後,便輕易地抽身而退。

莊母被傷透了心,但是也明白,生活,也不只有愛情,她還要照顧家人,照顧孩子,給有自己的事業。

她不再執着于丈夫可笑的愧疚和心疼,盡管沒有,但是就算是有了,莊母也明白,遲來的深情,比草還賤。

她淡淡地看着自己的兒子,“他身體損傷得很嚴重,那個醫生告訴我,正當壯年的年紀,可能還不如垂垂老矣的老人。”

莊勉垂下眼睑,身體輕微地動了動,張嘴,卻怎麽也問不出來。

“孩子也沒有了。”莊母坐到病床前,“已經成型了,我去看過,只有那麽一小團,血肉模糊。”

莊勉嘴唇顫了顫,不敢看自己的母親。

莊母眼眶紅了,“莊勉,世上不是所有的路,都會有回頭路,不是所有的傷害都能彌補,你終有一日會明白,等到自己後悔,想要修複的那一天,鏡子已經碎了,再怎麽拼都是有裂痕的,因為…感情最不能被辜負,你總是不聽我的,不聽我的…”她因為丈夫的不作為,所以對莊勉格外溺愛,等到對方長大後,有些事她也無力改變。

容主任要躺在病床上幾天,不能動。

他只是在醒過來的那一刻,摸了摸平坦的腹部,落了淚,後面就再也沒哭過。

熊醫生還怕他心如死灰,不肯好好配合治療,但是沒有,容主任很聽他的話。

機構裏的狐貍,猴,蜈蚣,格子哈士奇,都會過來看他,他們都知道容主任話少,沒有過多的打擾。

第二天,熊醫生來給他檢查身體時,容主任對他道,“熊醫生,麻煩你,幫我把崽安葬了,到底是我…對不起它,我不敢…去看它。”

“哎…”熊醫生應下,“等身體好了以後,我們再去看。”

熊醫生話音剛落下,病房裏走進來一瘸一拐的莊勉。

三天,他才敢過來看容主任。

三天,寧父都接受了這個世界。

三天,寧家人都回了家。

容主任臉上的悲傷又變得面無表情,沒有所謂千帆過盡後的豁達,也沒有歇斯底裏的怨怼,只有一片冷然,和全然陌生。

莊勉低下頭,嘗試了很多次,才喊出“容淨”。

“救你,是我的責任。”容主任先開了口,當時情況緊迫,再等人營救,莊勉估計狐貍皮都要被剮下來了,“換作是誰,我都會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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