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們領證了(六)

她是不是全天下最混蛋的人啊?

擁有別人求而不得的人,卻不懂得珍惜?

祁舒箋對着鏡子整了整面容,又用面霜敷了敷眼睛,她不想讓陸沂青看出來,她推開了浴室的門。

祁舒箋的腳步加快了許多,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掀開被子徑直的上了床,陸沂青還是發現她的眼眶有些紅。

陸沂青心裏有些發慌,低低的喊了一句:“舒箋,你怎麽了?”

她望向祁舒箋的眼睛:“你的眼睛,怎麽那麽紅?”

祁舒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可能是剛剛洗了澡,熏紅的吧。”

她笑了笑:“你也知道的,我有時候一洗澡,眼睛就會血絲,看起來有些紅。”

陸沂青想湊近看的更清楚一些,祁舒箋卻像是早已猜到了她的所想,她再一次暗滅了卧室的燈。

這回真的靜悄悄的了,客廳的裏的些許燈光也沒有了。

祁舒箋湊過去親了親陸沂青的側臉:“晚安,我的妻子。”

第二天一早,祁舒箋有些感冒,聲音低啞。

陸芬趁着祁舒箋在客廳看電視的時候,将陸沂青拉在了角落,語氣難免擔憂:“沂青,舒箋是不是在家裏住不慣?怎麽才一天就感冒了?”

陸沂青低垂着頭,不自在的拉了拉衣領,遮住鎖骨處淺淺的吻痕:“她昨晚受了點風。”

陸沂青是知道祁舒箋的身體差的,但還是沒想到那麽輕易的就感冒了。

陸芬皺起眉頭來:“嚴不嚴重啊?需不需要去醫院?”

在陸芬的印象中,無論是祁舒箋還是陸沂青那都是偏成熟的孩子,她自然沒有想到那方面。

“不嚴重,過幾天就好了。”陸沂青早上特發現了祁舒箋的異樣,但祁舒箋怎麽也不肯刦去醫院,還是她督促着喝了感冒藥。

但讓祁舒箋放棄去家裏的流程,祁舒箋肯定是不肯的。

她轉移話題道:“媽,時間不早了,我和舒箋去祁叔叔家了。”

這也是提前說好的行程。

陸芬只能囑咐:“那你們去吧。”

“恩。”

祁舒箋因為感冒鼻頭有些發紅,陸沂青沒讓她開車,祁舒箋也知道自己昨晚過分了些,可就是還沒到她喜歡的那個點。

她看了一眼正經開車的陸沂青。

祁舒箋想。

如果陸沂青能哭的雙眼發紅就好了。

祁舒箋自己是不是有什麽毛病啊?

但很快她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自己的與衆不同,她想可能每個人喜歡的東西都不一樣吧。譬如她就get不了SM的快樂。

一周後祁舒箋接了個電話,上面的人她沒有打備注,而且現在這年代,誰不是用的是微信通話,用的電話號碼打過來的大概是騙子,銷售之類的。

尤其是祁舒箋因為工作的原因,她接騷擾電話的次數要給普通人更多一些。

祁舒箋按滅手機沒在繼續管了。等她忙完工作準備去吃晚飯的時候,她的手機上突然跳出了新的好友驗證。

祁舒箋看了一眼,她給的介紹是:“我是張慕瑤。”

她按下手機的動作頓住了一瞬。

張慕瑤,陸沂青的前女友。

祁舒箋還是點了同意。

祁舒箋這麽多年她的微信其實沒怎麽換,張慕瑤和陸沂青分手的時候,她也沒有把張慕瑤删掉,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原因,純粹就是忘記了。

但張慕瑤明顯是換了個微信號,或者當初把她拉黑了。

“祁舒箋,我們見個面吧?”

“我想和你談談沂青的事情。”

張慕瑤的話來的很快,幾乎不怎麽給祁舒箋反應的時間,祁舒箋的臉色沉了下來,旁邊路過祁舒箋的同事都多看了她一眼,祁舒箋這幾天因為領證成功的事情,整個人都是開心至極的模樣。

現在祁舒箋生起起來,他們難免想到祁舒箋和陸沂青的婚姻上來。

趙蕾作為祁舒箋的助理,她大概也感受到了祁舒箋的變化,但猜不出來到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祁舒箋開着車往張慕瑤定的餐廳走去,那餐廳竟然也在上杭師範大學的周圍,開車只要十五分鐘左右的時間。

到了地點之後,祁舒箋恍惚間記起陸沂青大學的時候曾領着她來過幾次。

餐廳是一家私廚,味道偏甜,價格上對于學生來說稍微騙貴了一些,但也沒有那麽貴。

祁舒箋在餐廳晃了一眼,她才看到了酷酷的張慕瑤。張慕瑤相貌比不上祁舒箋,但身上總是帶着些許的潇灑味兒,不像祁舒箋大學沒找到自己定位的時候,穿的衣服顯得風塵了一些。而且張慕瑤臉上還有梨渦,笑起來甜甜的。

又酷又甜的那種。

祁舒箋也偶爾聽大學朋友說追張慕瑤的女孩子并不少,确實不少,最後放棄了陸沂青選擇了另一個女人,那個祁舒箋不了解,但見過一次。

當年張慕瑤和陸沂青分手後,祁舒箋曾想去問問張慕瑤原因,但當時就看到了張慕瑤和那個乖乖的女孩親在了一起,她當場就吐了出來,哪裏還記得問什麽話。

祁舒箋面無表情甚至說的有些冷,她坐在了張慕瑤的對面:“你找我有什麽事情?”

張慕瑤喝了口紅酒:“祁舒箋,我們上次見是什麽時候?”

她想了想:“大概兩年前?”

上杭市就那麽大,祁舒箋曾在一次活動上見過張慕瑤,但沒上去搭話,她「嗯」了一聲。

張慕瑤繼續道:“我記得你那時候也不喜歡女的啊?”

祁舒箋皺起眉頭來:“你什麽意思?”

“那場活動美女那麽多,我也沒見你哪怕一眼落在人家的臉上。”張慕瑤想了想肯定道:“衣服對你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嘛?你對女人有那種感覺嘛?”

祁舒箋的臉更黑了。

“祁舒箋,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和沂青去領了證的?”

張慕瑤開始質問,她的眉頭緊皺:“我知道自己配不上,那你就配的上了?你喜歡男人,你有這信心和沂青走下去嗎?”

“還是說你就想把沂青困在你的身邊,兩人像閨蜜一般躺在床上什麽也不做?”

祁舒箋先是一愣,而後輕蔑的看了她一眼:“所以,你現在是在無能狂怒是嗎?”

她認真的打量了一下張慕瑤,她突然發現自己很難将眼前的張慕瑤和十三年前的張慕瑤聯系起來。

那時候的張慕瑤人長得好,性格讨喜,為人體貼,整個人亮眼到讓祁舒箋甚至覺得有些自卑。

但現在的張慕瑤似乎比那時候變得戾氣了許多,眼睛也不像那時候的純淨。

祁舒箋繼續道:“你和沂青都分手快七年了,我不知道你有什麽立場來找我這個現任?”

她疑惑道:“而且,你不是和別人在一起了嗎?”

張慕瑤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我……和她分手了。”

祁舒箋冷笑一聲:“分手?你和別人分手了就記得來找沂青了,還是在她準備要結婚的時候?”

祁舒箋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她開始生理性的幹嘔起來。

“你覺得我惡心?”張慕瑤不敢置信又生氣。

祁舒箋因為看到男友出軌留下了心裏疾病,張慕瑤也是知道的。

但凡讓祁舒箋覺得在感情中不貞的人,她想着那個人都能幹嘔起來。

張慕瑤神色複雜,酷酷的臉黑了下來,繼續道:“呵,你不知道吧,沂青大學買的那房子可還沒賣呢,我每個月都去打掃衛生,你敢說陸沂青不是對我有什麽念想?”

祁舒箋幹嘔了兩聲,電光火石間,她想到了些什麽。

張慕瑤能去打掃衛生,她是有那幢房子的鑰匙的。

沂青前幾去看房子的時候應該發現了這件事情,但她沒和自己說。

雖然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但她和陸沂青認識這麽多年了,會因為這麽一點挑撥離間而生氣嗎?

顯然是不會的。

祁舒箋道:“哦,那辛苦你了。”

她掏出手機來:“要不我給你打點錢,按照保潔工最高檔次的給你。”

張慕瑤的臉更黑了,頗有些氣急敗壞:“祁舒箋,你能不能成熟一點?”

祁舒箋轉了轉手上的鑽戒:“沂青她就喜歡不成熟的。”

她站起身來:“我不想和你扯有的沒的,我還要工作。哦,對了,我和沂青的婚禮你就不要來了。哪涼快哪待着去。”

張慕瑤的臉色更不好了,她呆呆的望向祁舒箋的背影,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

大學的時候,陸沂青和祁舒箋交好,她也跟着見過幾次,那時候的的祁舒箋為人體貼,偶爾有點傻,但對陸沂青是沒話說的,對自己也很好。

剛開始的時候祁舒箋見着她話也不怎麽說的,但時間長了兩人熟了之後,她就知道祁舒箋是健談的,只不過只有在她的安全範圍內的人才會有這種待遇。

以至張慕瑤都忘記了祁舒箋是這麽個冷兮兮又不好惹的女人。

而且随着年齡漸長,祁舒箋似乎沉澱了下來,她過于惹眼的相貌和身材也被壓了下來,愈發的有韻味。

像一瓶上好的老酒,到了最醇的時候。

陸沂青是有可能動心的。

張慕瑤喝了口紅酒,來之前建立的那點防線,那點在性向上的優勢瞬間土崩瓦解。

她和陸沂青好像真的不可能了。

作者有話說:

祁舒箋:“張慕瑤永遠不會走下去的。”

陸沂青:“是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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