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怎麽了？”沈之林站在宋琛的面前，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問。

“很适合你。”宋琛由衷地贊嘆，“我們開始排練吧。”

“好。”沈之林撩起衣擺，端坐在自己的桌子旁，雙手搭在琴弦上，看向她：“我們怎麽彈？”

宋琛想了想，建議道：“你彈第一節，我彈第二節，最後一節我們合奏，你看如何？”

“聽你的。”說完，他便開始撫琴。

雖然二人是第一次一起合奏一首曲子，但很有默契。連接流暢，契合度非常高。

一曲罷，宋琛十分開心，自信地說：“我覺得我們直接就可以上臺表演了。”

沈之林淡笑不語，默默看着她自信的模樣。

彩排的那一天，由于節目很多，宋琛和沈之林沒有穿上漢服，只是走了個形式，記住了各自的位置。

第二天，在學校廣場上很早就開始搭建舞臺。今天天氣很好，陽光明媚，在太陽還未西落，紅霞染滿天邊的時候，晚會開始了。

臺下黑壓壓地一片，人聲鼎沸。宋琛身穿漢服梳着xxx站在臺後瞄了一眼，然後背靠着牆壁，捂住胸口，呆呆的看着天空。好歹她也是見過大世面的，怎麽今天就有些緊張了呢？好挫。。。 。。。

沈之林之前一直在注意她的一舉一動，看到她那副樣子，他走到她的面前，把一塊口香糖塞到她的手裏：“科學表明，吃口香糖有助于緩解緊張。”

宋琛回過神來，目光投向沈之林，然後低下頭，張開手心，看着手裏的口香糖：“比吧波，好像是泡泡糖吧？”

沈之林臉無聲地紅了，偏過頭，小聲說：“。。。。。。商店只有這個。”

“謝啦！我很喜歡草莓味的。”宋琛伸手拍拍他的肩，沖他粲然一笑，撕開包裝紙，放到口中。

宋琛和沈之林的節目是在第三個，排在一個舞蹈社的爵士舞後面。一快一慢相得益彰。前面勁歌熱舞，宋琛和沈之林站在臺下，各自整理着服裝發型。

宋琛看着沈之林，發現他的衣領有些問題。于是她踮起腳尖，伸出手繞到他的脖頸後，幫他弄好後，收回了手：“這樣就完美了。”

他望着她，有些怔愣。

旁邊響起後臺管理人員焦急地聲音：“快結束了，你們趕緊就位。”

宋琛對他笑笑，舉起右手做了個打氣的姿勢，說了一句：“加油！”

沈之林帶着淡淡地笑意，眼睛裏含着一絲幸福感，走到了後臺的左側。

宋琛攥了攥衣角，深呼吸，站在後臺的右側。

舞蹈已經結束，前面主持人在說串場詞，場上一左一右架好了古琴。宋琛站在後臺右側，腦海裏回憶着如何走位。

“下面是由古琴社和漢服社的兩位社長共同彈奏的《廣陵散》。”

臺下掌聲熱烈，唐陌坐在一旁，焦急地看了看身邊空空的位置：謝蘇那家夥怎麽還不回來啊，琛琛和沈學長就要表演了。

舞臺上打出一束暖黃色燈光，一男一女分別從左右側而出，二人的衣服皆是白色墨綠滾邊，衣擺處繡着青竹，遠遠地看上去像是一對壁人。二人不光服裝樣式仿漢朝，連頭發也是古典發髻。

“這明明就是情侶裝嘛~”唐陌吐槽，沒想到琛琛也是蠻有智商的，以權謀私讓沈學長和她穿情侶裝。

一束白光打在男子的身上，只見他撥動了一根琴弦一個低沉的音調從他的指尖流出。緊接着，他的手指在琴弦上來回滑動，寬大的衣袖跟着動作前後翻飛着。串串音符從琴上飄出，時而緩慢，時而悠揚。

男子擡眸，看向右側的女子。

她輕颔首，接着他的琴音續彈下去。她的表情安然，手指靈活地在古琴上劃着，動作流暢，似是信手拈來。

一段略顯快速的聲音過後，二人相視一笑，男子也加入了進來。

總有一個音調和着主音，不奪主音的風頭，只為它錦上添花。

你主奏，我補助。二人配合的相當默契。

琴聲铮然，餘音尤在。

表演完畢，場下響起連綿不斷的鼓掌聲，宋琛和沈之林并排站在臺中央微笑着鞠躬謝幕，然後抱着琴走下舞臺。

剛到後臺，宋琛騰出一只手拍拍胸口，深深舒了一口氣，想往教學樓裏走。

沈之林伸出右手擋在她的身前。

宋琛擡頭看他，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阿琛，你跟我來一下。”沈之林拉起她的左手朝馬路上走去。

“不用換衣服嗎？”宋琛右手抓着自己的衣領，疑惑地問。

前面傳來他的聲音：“不用~”

這時候匆匆趕到後臺想要迎接他們的唐陌看到這一幕，大聲喊道：“喂喂，你們不看結果嗎？”

“要是得了獎，你帶領一下。”沈之林扔下這樣一句話，拉着宋琛走遠了。

唐陌看着他們二人的背影，捂着嘴傻樂：看來這是要成了！

宋琛任由沈之林拉着，她低頭看着他和她拉着的手，臉頰泛了紅，心裏像是灌了蜜。

天色慢慢昏暗，他拉着她走到一條小路上，兩旁都是樹，寂靜的路上只有他和她的腳步聲和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宋琛不知為何覺得這裏有些眼熟。後來才想起是之前他在撫琴，而她托着行李路過的石板路。

前面有一處光亮，他們朝着那個方向走去。光芒越來越盛，直到到達終點，才發現是好幾只腳燈發出的亮光。

腳燈繞成一個圈，中心是一個方桌，沈之林松開拉着的手，把琴放在了桌子上，撩衣而坐，撥了一根琴弦，随後響起一連串輕快而熟悉的音樂。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他低柔的嗓音慢悠悠地和着曲調，暖黃色的燈光中襯得他的眉目柔和得一塌糊塗。清俊的臉龐帶着一絲輕淺的笑意溫暖了深秋的月夜。

他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她對上他漆黑如墨的眼，那一刻宋琛的心跳的厲害，不過他為什麽要唱生日快樂歌呢？

一曲終了，他端起一邊的蛋糕，繞過桌子走到她的面前，看看手表：“今天陰歷十月初十，5點21分，生日快樂！阿琛。”

原來今天是十月初十啊，她曾經的生日，是她在這個世界裏生活太久了嗎？久到都忘記自己曾經的生日了。

她茫然地看着他手裏的那個圓形水果蛋糕，腦海裏閃現着她以前過生日的片段。

不知為何，他不喜歡看到她現在出神的樣子，他開口說：“許個願吧。”

宋琛回過神來，眼睛含着淚，閉上眼睛許了個願，吹滅了“20”字樣的蠟燭。

“小壽星，切蛋糕吧！”他把塑料刀塞到她的手裏。

她心裏暖暖的，她切完蛋糕分給沈之林：“謝謝你，沈之林。”她吃了一口蛋糕，芝士味道，不是很甜，一點也不膩，“下次你過生日的時候，我一定送你一件禮物。”

沈之林笑了，一雙眼睛亮的像夜空中的星，禮物的話，我想要你。

她看着她眼前這張笑得溫和的臉，忽然想起一個問題，為什麽他會知道她曾經的生日？

深宮中長大的宋琛，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她含着笑意問：“沈之林，你怎麽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沈之林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緩了緩又恢複了之前的表情：“你告訴我的啊。”

“我什麽時候告訴你的？”

他偏過頭，看向蒼茫的夜空，眼睛裏帶着一絲無人察覺的哀傷，他略顯清冷的聲音傳到宋琛的耳中：“在圖書館。”

學校圖書館嗎宋琛很疑惑，雖然她很愛泡圖書館，但是她和他好像沒有在圖書館見過面啊？他說得話不像是假話，難道是曾經見過，她忘記了嗎？

宋琛看着這樣的沈之林，不知為何她有點心酸。她踮起腳尖站在他的面前，聲音甜甜的，轉移着話題：“你喜歡什麽？”

“你其實是想問我過生日想要什麽禮物吧？”他看向她，微笑着戳穿她的心思。

“對啦~”宋琛有點兒尴尬，低下頭對着手指。

“我想在我生日的那天看你穿這身衣服為我跳舞。”

“我。。。。。我不會跳舞啊。”她擡起頭，有些可憐地看着他，希望他改變主意。

“我之前是為某人做了一天司機，為某人喝酒喝到不省人事。。。。。。”

宋琛趕緊打斷他的話：“好好好，我答應你。”這個家夥是在威脅她啊。。。。。。宋琛默默地為自己掬了一把淚。

他捂着嘴壞笑，一副“奸計”得逞的小人樣。

宋琛扁扁嘴，報複性的捶了他一拳。唉，她竟然覺得沈之林這個樣子很可愛。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喜歡一個人就喜歡他所有的樣子嗎？

她知道他會撫琴，能寫一手漂亮的字，會香道，精通醫學，喝醉酒會臉紅說胡話。。。。。。他是她除父親之外最熟悉的異性，也是相處時間最長的異性，還是她喜歡的第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