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又見面了啊,小畜生

淡雪心裏七上八下的,面上還佯裝着淡定,“那自然是桃香厲害,奴婢殺雞宰鵝還可以,論起與人動手,只怕連宮裏的小太監都打不過。”

青衣意味深長的掃了她一眼,轉頭看向邊上忐忑不安的桃香,“小桃兒,你說呢?”

桃香緊咬着唇,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公主,其實我……”

“起來吧。”青衣沒等她說完,雙臂一展伸了個懶腰:“昨晚你表現的很好,繼續努力。”

呃……

別說桃香和淡雪一臉疑惑,就連靈風都有點猜不透她了,這個長公主到底怎麽想的?

都審問的快到結尾了,她忽然又不審了?

可往往越是這樣才越叫人惴惴不安,屋內三人都生出同一種感覺:或許……長公主她早就知道了?

殿內沉默了好一會兒,三人見青衣的神色,似真就将這問題給揭過了。

淡雪咬了咬唇,上前低聲道:“公主,昨天出了那麽大的事,皇後娘娘那邊應該不會坐視不管吧?”

“所以呢?”青衣仍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懶散樣兒。

“咱們……是不是該想個應對之策?”

“讓小桃兒去翊坤宮把皇後打的下不了地,她便沒工夫

來煩本宮了,這主意如何?”

青衣語不驚人死不休,桃香吓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小臉兒都白了,“公、公主……奴婢怕死……”

靈風在旁邊都禁不住大喘氣,他的老母親喲,這長公主是吃了熊膽還是得了失心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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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雪整個人都快石化了,吓得連眼睛都忘了眨巴。

倒是始作俑者樂呵呵的笑了起來,“瞧你們吓得那樣兒,本宮也就開個玩笑。”

捉弄完三人,青衣慢條斯理的站起身,靈風登時繃緊了背脊,這位長公主可算把目光往他身上挪了。

“杜明月和芍藥的屍首現在何處?”

“回公主,在王爺府上。”

“帶本宮去瞧瞧。”

“喏……啥?”靈風下意識聽令,反應過來後叫了出聲。整張臉皺成了一團,“公主你是要出宮?去攝政王府?”

“你有意見?”

“不、不敢……”

“那就閉上嘴,帶路。”

靈風以為青衣只是鬧着玩,可等真出了皇城,他才知道這位公主殿下玩真的……

攝政王府。

青衣到時,正逢幾個朝中大臣從王府裏出來。

他們看着自馬車內款款走下來的青衣,先是一愣,随即臉色都變得極

為古怪,沖青衣行禮之後,便火急火燎的離開了。

昨夜千秋殿的事兒早已鬧到了前朝去,這會兒青衣出現在攝政王府難免叫人多想,再則,她雖與蕭絕有了婚約,可到底還是雲英未嫁呢,就這般找上門來,此舉落在旁人眼裏,多少有點喪德敗行。

王府侍衛見她毫不停頓就往裏走,下意識想阻攔,卻被靈風給使了個眼色,這才沒動手。

青衣剛進府門不久,便有一個管家模樣的老者迎了上來。

“參見長公主殿下。”

“蕭絕人呢?”青衣腳下沒有停留,宛如來到自家後花園一般,自顧自的往裏走。

忠伯話還沒來得及開口,只覺香風從身邊掃過,回頭青衣已越過了他。忠伯扯了扯嘴角,看向靈風,對方也是滿臉一言難盡之色。

青衣走到大堂內,徑直就在主位那邊坐下了。桃香淡雪伺候在邊上,不敢作聲。

忠伯和靈風緊随而至,看着她那反客為主的架勢,一時都感無語。

“長公主殿下,王爺他現有公事在身,請你稍候片刻。”忠伯上前道,說完又讓下人趕緊奉茶上來。

“無妨,正好本宮也有些乏了。”青衣懶洋洋的打

了個哈欠,拍了拍肩膀上那只肥貓。

只聽喵的一聲,那頭胖的不見脖子的肥貓一躍而下,跑得沒了蹤影。

“公主,貓跑了……”桃香訝然道。

“沒事,它認主,溜達一圈自己就回來了。”青衣又打了聲哈欠,似連眼皮都有些掀不開了,見忠伯和靈風半天沒有反應,她有些不耐的擡眸道:“沒見本宮乏了嗎?還不快找個院兒讓本宮歇息一會兒。”

忠伯:“……”

靈風:“……”

您是真把攝政王府當您千秋殿了啊,大老遠跑這兒來打盹兒的?

忠伯将青衣領到了西廂的清秋苑歇息,又吩咐了王府下人在門外伺候着,這才退了出來,靈風也随他一道。

兩人到了院外,走出好幾米後,面面相觑。

“這位長公主殿下到底是來做什麽的?”忠伯甚是無語的問道。

靈風擦了擦汗,“我先去面見王爺,這裏忠伯你多看着點,這位長公主……有點不按常理出牌。”

書房內,淡淡的沉香浮動。

蕭絕落筆的手一頓,在那滴墨将墜落之際,他将筆放回石硯上,俊臉上笑意不明,“她在清秋苑歇下了?”

靈風點了點頭,表情一言難

盡:“王爺,這位長公主性子實在古怪的很啊,昨晚出了那樣的事,她今兒還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靈風在千秋殿才呆了半天,但已是受驚不小:“她今兒竟還說,讓桃香去翊坤宮把皇後打的下不來床,這樣就沒工夫來煩她了!王爺,這長公主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蕭絕擡起頭來,非但沒有吃驚的意思,反還朗聲笑了起來。像是陽春白雪天裏忽起微風,吹落滿樹桃粉,耀眼又有迷人。醉是笑起來時那雙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像是用工筆細細描摹過的,刷子般的長睫上蒙着光。

怎一幅驚心動魄的美卷,叫人挪不開眼。

“倒像是她能說出的話。”

靈風捕捉不到笑點,仍替自家主子煩憂着:“王爺不覺得這長公主前後變化太大了嗎?另則,屬下覺得她應該知道桃香和淡雪是咱們安插過去的人了。”

蕭絕笑而不語,瞳深處沉着讓人琢磨不透的細微波瀾。他忽然朝窗邊走去,駐足了好一會兒,猛地擡起頭。

一人,一貓,四目相對。

檐梁上,一只肥貓渾身的毛都炸開了。

喵嗚……

蕭絕唇角一勾:“又見面了啊,小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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