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三十三
“我，我去泡茶。”我頗有些語無倫次的說着，轉向一旁的石桌。
“恩。”素續緣埋頭，整理着剩下的藥草。
兩人之間一時無語，靜悄悄的雲塵盦，只餘倒茶時水的叮咚聲，如同心跳聲一般，響徹耳際。
片刻後，見素續緣整理好藥草，我捧起茶遞了過去，“辛苦了。”
“多謝。”素續緣伸手來接，交錯之間，手指尖的溫度，一經碰觸，他手微一縮，茶杯不受力，一下從兩人之間滑落，摔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哎呀。”我輕聲叫了一聲，蹲下身子準備去撿碎片。
“不要碰，小心紮手。”素續緣忙伸手一攔，“讓續緣來收拾吧。”他說着，便搶先伸手去拾地上的碎片。
“沒關系，還是我來吧。”見他動手，我亦是擔心。
同時伸手，指尖再次輕觸。兩人一起擡頭，呼吸相聞之間，臉上的紅昏蔓延，眼底的悸動，映在對方眸中，直到心底深處。
一時間，山無言，風無言，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成線，絲絲屢屢的柔軟着，在眉梢眼底間纏綿。
良久，也不知是誰先低下頭去，我望着地下茶杯碎片，有些恍惚。直到素續緣撿起一片來，我才回過神來，忙伸手幫忙。
“小心一點。”他不擡頭的叮囑道。
“恩。”我也低頭答應道。
兩人小心翼翼的收拾完碎片，我重新提壺泡茶。
“藥草收拾好了嗎？”随着聲音，屈世徒撫須而至，走近了，他聲音裏滿是笑意，“咦？發生什麽事了嗎？你們兩個臉好紅。”
“沒有啊。”幾乎同時，我和素續緣搖頭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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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默契真好呀。”屈世途笑道。
“沒有啊。”再次同時開口，我和素續緣目光一撞，随即立刻分開。我低頭倒茶，“屈伯伯，喝茶。”
“多謝，知秋。”屈世徒笑着接過茶杯，卻讓我覺得笑得十分的詭異。
“前輩，找續緣有事嗎？”素續緣在桌旁坐了下來。
“閑來無事，本來想找續緣你手談一局的……”
“好啊。”不等屈世徒說完，素續緣便開口答道。
屈世徒一怔，随即輕咳兩聲，“好吧，續緣便擺棋吧。”
兩人擺開陣勢，我見茶水差不多見底了，便将茶渣倒掉，回屋取出新茶來。等再次回到石桌旁的時候，兩人正各守一方，戰得如火如荼。
“吃一下。”屈世途得意的将棋子向前一送。
“你來我往。”素續緣微微一笑，放下最後一顆棋子，“将軍！”
“哇！真是不知道禮讓老人家。”屈世途搖頭嘆氣。
“耶——”素續緣拖長了聲音，不以為然的搖頭，“棋盤上面見真章，屈、伯、伯。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你就認輸吧。”
聞言，站在桌邊的我撲哧一笑，“屈伯伯，續緣說得不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了啊。”
“哇，你們兩個人聯起手來欺負我一個老人家。”屈世途“委屈”的叫道。
我和素續緣同時望了對方一眼，目光卻是一觸即分，我偏過頭，忙辯解道，“我們可沒有哦，屈伯伯，我說的是實話嘛。”
“是啊，認輸也是一種擔當啊。”素續緣笑着接道。
“給你們幾分顏色，就給我開染坊。再開一盤，這一次，我一定要贏回來。”屈世徒不服氣的道。
素續緣挑眉，“拼輸的人，可是要罰掃地的哦。”
“地板的話，知秋已經打掃得非常幹淨了，實在不需要我再動手了。”屈世途撫了撫胡須，“我們換一種懲罰方式好了。”
“哦？換何種懲罰方式？”素續緣問道。
“這我還沒想到啦，到時候再說，反正是你們一定做得到的事情就對了。”屈世途道。
“喂喂，屈伯伯，你和續緣兩個人下棋，輸了受到懲罰的也不該有我吧。”我怎麽越聽越不對呢？
“咦——欺負我老人家的時候，就兩個人一起，接受懲罰的時候，就退縮了？”
我聽得哭笑不得，“好啦好啦，一起就一起吧，反正我相信續緣就是了。”
“屈伯伯，把知秋也拖下水，不是寬厚的‘老人家’該做的事情哦。”素續緣語帶笑意的道。
“知秋都答應了，續緣你難道比不上知秋？”
我低頭輕笑，“續緣你就答應吧，你看屈伯伯連激将法都用出來了。我相信屈伯伯不會為難我們兩個的，對吧，屈、伯、伯？”
“哇，知秋你是挖個坑等我跳下去呢。”屈世途道。
素續緣搖頭，“耶耶，此言差矣，知秋只是尊敬前輩而已。”
我立刻點頭附和，“沒錯，就是如此。”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一唱一和的，我說不過你們，開局開局。”屈世途無奈的揮了揮手道。
兩人重新開局，一邊閑聊。
我看了看，便轉身到另一旁的桌上，提起茶爐上已經燒好的水泡茶。
“不知道素還真去希望宮城，一路平安否？”屈世途撫了撫胡子，首先開口道。
“此回乃是鴻門宴，依父親的口才，再加上宮城之主尚有人質在手，不會輕易動手，平安無事啦。”素續緣冷靜的分析道。
“真有把握。”屈世途贊了一聲，“不過續緣，你有打算過自己的路嗎？”
素續緣欲行棋子的手一頓，随即他點了點棋盤，“你的話，正如你這黑車，切入要點啊。”
“說中你的心事了？”屈世徒挑眉。
“父親常年勞苦，為人子自然想為他分憂解勞，但是，我并沒有如你們的經驗。”
我聽得擡頭正欲言，就對上樹後另一雙眼睛。
見我望向他，素還真無聲的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了然的點頭，揚了揚嘴角，繼續低頭泡茶。
屈世途聞言，立刻安慰道，“你還年輕啦，時間是強求不來的。”
“耶——”素續緣嘆笑搖頭，“你誤會我的心情了，我素續緣豈是會消沉而一蹶不振之人。時間當然無法強求，目前雖不能為荀彧，但至少能為程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