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章二十六

打定了主意,我便暫時安下心來,有些事,越是愁,越是愁不出個所以然來。急事緩辦,是很有其道理的。

而那次素還真離開寂山靜廬後,這裏倒是恢複往日的寧靜,到了這日,金子陵一副準備出門的樣子,背上背着前不久才剛鑄成的劍:絕代之狂。

“這是,要去哪裏啊?”我好奇的問道,能得到金子陵贈劍待遇的劍者,可稱得上是少之又少。他背着絕代之狂,肯定是為了好劍者而去的。

金子陵折扇一展,“尋人比劍。”

“比劍?”我聲音不由得提高了一個八度,“你,比劍?”

“當然。”金子陵答得正經,“我背上的絕代之狂,當然是找人比劍。”

我根本不相信的掃了他好幾眼,才道,“比劍,怎麽比?”我才不信他會提劍與人相殺呢。

“劍有好壞優劣之分,比劍,當然是比劍的好壞優劣咯。”金子陵踱了兩步,嘴角挂着些許笑容。

我挑眉,“贏了如何?”

“當然贈劍了。”金子陵答得理所當然。

“那敗了呢?”

“失敗?”金子陵折扇敲了敲手心,“我從來沒想過這種問題。”

“……你一路走好。”你大爺,果然厲害!當我沒問好了。

“那靜廬就拜托你了。”

“好的。”我答應着,突然靈光一閃,“對了,你這次是去找何人比劍啊?”絕代之狂的話,我記得是……

“魔流劍.風之痕。”

我眼睛一亮,就想拿着閑情跟上,話在嘴裏轉了一圈,到底沒說出口。就算我再想,也不行,現在的我,不适宜和人動手,我需要保持最好的狀态。不但是為了預防突發的事件,還有素還真那邊,如果我真開口求人幫忙,就算他并不一定要求回報,我也會過意不去。而我能幫上忙的,也就只有劍術一途了。

比劍的結果如何我不知道,不過看金子陵沒有帶回絕代之狂,就可以猜想得到還比較順利,不過,沒帶回劍來,他卻帶回一個人。

“知秋,這是認吾師,認吾師,這是寧知秋。”金子陵很不負責任的介紹之後,便坐下喝茶了。

我嘴角暗抽了幾下,雖然我知道你早晚會帶回這麽一個沒有師徒名分的徒弟的,可是真的看到這位頭發白了一半的認吾師,還是很讓人驚訝的。

是說,你怎麽騙人回來的啊?也不給我八卦一下。我在客氣的倒了一杯茶給認吾師之後,瞪了一眼金子陵,眼裏傳遞着這樣的意思。

他很明顯看懂了我的意思,卻不緊不慢的搖晃着折扇,“這次出門比劍,我決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恩?”我立刻豎起耳朵,感情這位大爺還不錯,知道給我八卦一下。

金子陵輕搖折扇,說不出的風流潇灑,而聲音,也因為我和認吾師的沉默而分外清晰,“為什麽大家都只記得我名劍鑄手的稱號,我決定,以後我鑄造的劍,都要在劍身上刻下自己的名字。”

“……”認吾師無語。

我則直接翻了個白眼給他。

“怎麽?這難道不是個好主意麽?”金子陵端起茶來,“知秋好友?”

“是啊,好得很!”我很是慎重的點頭,“知道的,曉得那把劍是你金子陵鑄造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把劍叫金子陵呢。”

于是,可憐的認吾師在我和金子陵的雙重打擊下,被茶水嗆到了。

認吾師在靜廬住下來後,倒是顯得這裏熱鬧了不少。

暖陽清風的午後,總是帶着些讓人心醉的感覺。

我給石桌對面的金子陵倒了杯茶,推了過去,又給自己倒了杯,端起來喝了一口,然後滿足的眯了眯眼睛。

“荷葉田田青照水,孤舟挽在花蔭底,昨夜蕭蕭疏雨墜,愁不寐,朝來又覺西風起。”金子陵讀完,轉向一旁劈柴的認吾師,“認吾師,你劈柴的聲音很沉重哦。”

我聞言,立刻捂住嘴巴,避免笑出聲來,又開始了,金子陵的教育哲學,才到靜廬的時候,我可也是被教育過不少次的。不過,認吾師來了真好,靜廬的柴有人劈了,萬歲!

金子陵回頭,挑眉掃了我一眼,随即轉向低頭沉默的認吾師,“由你頂上的氣,就知道你在拼命忍耐。不過,千萬不要小看劈柴之事。”

認吾師擡頭,“我并沒有小看。”

金子陵扇子一收,“你很認真,可是你卻沒有思考其中的樂趣與意義。”

“有話就直說。”其實我一直覺得,認吾師是個老實又可靠的好人。

“好啊。”金子陵上前,“自古以來,習刀劍的人都知道,劈柴是件多麽輕松,又不會花費腦筋的工作,任誰都可以做得很好。但是,做起來都是一個樣,粗砍爛劈。”

“你……”認吾師聽得一怒。

金子陵舉扇搖頭,“耶耶,心情不好的時候,容易問出錯話,仔細思考再問哦。”

認吾師收斂了情緒,“請問,你想指點我什麽呢?”

“你在劈柴的時候想什麽?”

“沒有。”

“所以說,錯就錯在這裏。”

“錯?”認吾師不解。

金子陵不答,轉頭看向一副正看好戲表情的我,“知秋,請你過來一下。”

“恩?”叫我做什麽?我看得正有趣呢。

金子陵指指認吾師擺好的柴禾,“好友,拜托你咯。”

“咦?要我做苦工?好友,你越來越懶咯。不過,要我做的話,”我挑眉而笑,“可有回報?”

“耶耶,講這樣的話可就傷感情了,好友。”金子陵嘴角帶笑,眼中半是認真半是盈盈笑意,“吾早就講過,你要吾做什麽,只要直說就好,吾決計不會推遲。”

我哼笑一聲,劍氣蘊于袖中一甩,“砰——”的一聲,地上的柴完美的分成八等份。

“好啊,”金子陵鼓掌道,“完美、無痕、無聲!”

“這……”認吾師一副震驚的表情望了過來。

“如何,劈柴是很簡單的工夫吧?”金子陵看向認吾師,以扇掩唇笑,“可是,就要看你将柴當成什麽,而下什麽工夫了。”

我點了點頭,其實金子陵這麽說也沒錯,認吾師的資質非常不錯,就是有點……說通俗一點,死腦筋!

雖然一根筋對于學武來說也沒什麽不好,至少可以一門心思奔向一個方向,也可以說是大智若愚的一種。但認吾師卻明顯走向死胡同了。金子陵在說柴,又何嘗不是在說劍。雖然聽起來很像玩笑話。但仔細深想,我的劍術,何嘗不是在這些玩笑話中一再突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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