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該結婚了,趁早再要個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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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步寧昨天想了一夜,覺得自己還是應該把東西交給藍溪,今早他在地下停車位等藍溪,然後便一路跟到了這裏。

藍溪是在距離劉莊村口五百米處的加油站停的車,她打算徒步進村,陳步寧也随之停車,剛想下車去和藍溪打招呼,卻見另外有一輛車緩緩駛了過來。

藍溪背上背包回頭一看,竟然是寧煜行。

今天的寧煜行打扮得也非常清爽,一身淺灰色休閑衛衣衛褲,寬松慵懶。

兩人四目相對,寧煜行率先開口:

“我是來工作的,你別多想。”

藍溪無語,聳了聳肩,先一步出發了。

坐在車裏的陳步寧看着這一切,不由緊緊握住了拳頭,這兩人看起來很般配,更重要的是,總感覺這兩人之間存在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糾葛。

這令陳步寧非常不舒服。

隔了一會,陳步寧才下車,他壓緊了帽檐,準備先跟上再說。

藍溪與寧煜行并行在鄉間的小路上,四月清晨的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清冷,并伴随着陣陣草地與泥土的清香。

寧煜行已經很久沒聞到過這股返璞歸真的氣味了,一時之間,他的心情舒朗起來,卻沒留意到腳下...

“小心!”

藍溪高聲提醒,并伸手去拉寧煜行,可寧煜行比他高太多,她不僅沒拉住,自己也被帶進溝裏去了。

好在這溝不深,且都鋪滿了幹枯的稻草,不至于摔得太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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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溪很快站起來,說道:

“這溝有一米多深,我先踩着你出去,然後再找人來拉你。”

說完身後也沒反應,她回過頭去一看,寧煜行倚坐在那裏,抱着一條腿,豆大的汗珠沁滿了額頭,面色十分痛苦。

她趕緊過去查看,難怪她覺得自己摔得不疼,原來是寧煜行這個人肉墊子墊在她身下,起到了一個緩沖的作用。

藍溪輕輕活動了下寧煜行的右腿,寧煜行悶悶地哼了聲。

“動不了,是骨折,這下有點麻煩了。”藍溪說。

寧煜行忍着疼痛:

“一條腿也能走,三天的時間,不能耽誤。”

藍溪有些好笑:

“一條腿你要怎麽走?”

這時,剛好有村民路過,在上面喊了兩聲:

“有人掉下去了,快下梯子。”

藍溪動作很快,寧煜行行動不便,好幾個人搭手才把他拽上去,一路上靠扶靠背,終于進了村。

一路上,藍溪都在和村民聊天:

“我們是逸京大學的學生,對,學攝影的,來拍點照片,嗯嗯,麻煩你們了。”

等村民陸續離開,只剩下藍溪和寧煜行兩個人時,寧煜行緩緩開口道:

“你挺擅長撒謊的,毫無違和感。”

藍溪聽出了寧煜行話裏話外的意思,

“難道你會直接表明身份?你這麽誠實正直,剛剛為什麽不拆穿我?”

這時候,又有村民過來給他們二人送水:

“你們是情侶吧?小情侶吵架,男孩子要讓着女孩子。”

藍溪看向寧煜行,寧煜行接過水:

“謝謝。”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村民問寧煜行。

寧煜行尴尬了一下,見對方追着問不放,他只能回答:

“六七年了...”

“這麽久了,該結婚了,趁早再要個娃。”

這下子,寧煜行更尴尬了。

始終未發一言的藍溪,救了場:

“大姐,咱們這哪裏最熱鬧?”

村民大姐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

“那肯定是我們的文化廣場,那可是村長帶着我們一起建的,這個文化廣場對我們來說是非常重要,但可惡的是,城裏面總有開發商來,要給我們拆掉!還要讓我們全部搬走!”

藍溪與寧煜行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答案。

藍溪又和村民大姐聊了一會,主要都是圍繞着這個文化廣場。

待村民大姐離開了,藍溪壓低聲音對寧煜行說:

“看來辦成這件事的關鍵是那位村長。”

寧煜行對此也很贊同,藍溪在和大姐聊天的過程中,已經用大姐拿來的工具,将寧煜行的右腿暫時固定住了,并給寧煜行做了個簡易的拐杖,幫助寧煜行行動。

寧煜行就這樣跟在藍溪身後,一步步朝着文化廣場的方向走。

他看着藍溪,覺得她既弱小又強大,十分矛盾的結合體,是他從未了解過的藍溪。

“藍溪,你好像什麽都懂,什麽都會,從前我竟沒發現。”

藍溪回頭:

“你忘了,我是醫生啊。”

寧煜行搖頭:

“不全是,只是覺得你身上有一種滄桑感,也有一種韌勁,你好像和任何人都能聊得來,也能迅速融入任何環境,像懸崖上的草...”

藍溪腳步頓了頓:

“我從小就生長在大郊縣毛村,那個村子是個鳥都不去的地方,條件可比劉莊要艱苦多了,吃不飽飯是常态,今天吃完了一頓飯,明天那頓飯還沒着落,就算這樣,我也生長起來了,我記得曾經跟你說過的,你不也對我進行過評價麽。”

藍溪掃了寧煜行一眼。

“什麽?”寧煜行一臉茫然。

“窮山惡水出刁民啊,你的原話,不會忘了吧?”藍溪蔓延促狹。

“額。”寧煜行一瘸一拐地跟上,今天好像就是他的社死之日。

藍溪的話給他帶來的震撼還是很強烈的,因為他從來不知道這種吃不上飯的感受是什麽樣,他觀念裏的窮人和真正意義上的窮人,區別很大。

寧煜行第一次感覺自己是一個不接地氣的人,是一個漂浮在雲裏人,什麽都抓不住,什麽都握不緊。

藍溪仰頭看了一眼:

“看樣子要下雨了,天氣預報沒有雨啊。”

寧煜行也擡頭,他對自然環境裏的一切都很陌生,因為這些年,他把時間和精力都用在商場上如何收買人心,獲取利益,從未旅行過,也從未真正放松過。

“這你也懂?”他問藍溪。

藍溪伸出手,敏銳地感覺到了空氣的濕度發生了些許變化,她順口道:

“在那個島上,天氣極端惡劣,自然要随時準備應對各種突發情況,早已養成一種習慣了。”

這話,說着無意聽者有心。

寧煜行心頭一沉。

那個島,可是他送她去的......

“你...在那個島上,過得是不是很艱難,比毛村還艱難...?”寧煜行知道這事,自己并不該問,可他還是忍不住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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