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民國元年

“民國?!”

墨真轉身,似乎沒看見我和姜嶼驚掉的下巴,自顧蹙眉一副憂慮重重的模樣。

“帶一個傻子就夠嗆了,現在又多了一個...”

我和姜嶼依舊還是沒明白,惶惶的表情中帶着一絲尴尬,不過也知道墨真是在說我倆。

然而,只片刻間,姜嶼眼中閃過更多的是興奮和激動。

“大哥,你眼光真好!我可是考古專業的高才生,精通歷史文學,還研究過七經八卦、風水秘術,有我給你打輔助,定會如虎添翼、所向披靡!”

他有可能是腦回路不一般,或者是...臉皮厚度不一般。

“徐離孤宿既然能結下如此陰險的封印。那麽他在世時必然是個更狠毒的人,此去危險重重,若沒能成功阻止他,便如羊送虎口,魂鎖民國将永無返還之日。”

姜嶼一口氣差點沒緩過勁兒來:“嘶——”

我反正是終有一死,但姜嶼是無辜的,不能再把他也牽連進去。

用力吞下梗在喉口的鈍氣之後,我說:“我跟你去!事已至此,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姜嶼,萬一我回不來了,麻煩你跟我爸媽說一聲,讓他們忘了我,好好過以後的日子。”

那一刻,心中的蒼涼悲壯掩蓋了之前所有的委屈。仿佛瞬間摒棄了對自己爸媽從小到大積累的那些怨氣。

原來,人之将死,真的會在一瞬間看開所有。

看着墨真挺拔寬闊的臂膀,竟然讓我無助的心産生了一絲安全感。

也許是因為,現在唯一能帶給我希望的,便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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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體內的毒蔓也控制不了多久,我們先走一步。”

“抓緊了!”

我剛抓住墨真的衣袖,後腰便被一道勁力順勢一攬,未來得及等我反抗,眼前的一切猶如風馳電掣一般化成虛影。

天爺啊,我好像還沒準備好啊,也沒人告訴我速度這麽快啊啊啊!

墨真你到底是什麽品種?是怎麽做到的?

此時,我已經顧不上他到底是人是鬼,周身被席卷而來的巨大恐懼包圍,不自覺地伸開雙臂将眼前這個傲然大物死死抱住。

緊貼着的胸膛這般寬闊,我真想把腦袋死死蒙在裏面,急蹴而下的側腰,剛好能讓我攀一圈環成死扣。

這個柱子,哦,不對,這個胸膛真是又結實又好抱。

“到了...”

“咳嗯溫招娣...”

我略微從他的胸膛松出一點縫隙,看見實實在在的景象,腳下是踏踏實實的感覺,一顆心終于落下地來。

“當初亂闖封印的時候,也沒見你如此不堪。”

他看着我在一旁恢複着僵軟的雙腿,一臉嚴肅地奚落着。

我心想,那能一樣嗎?當時在封印之地,連呼吸都沒有,叫也不能,喊也不成,就算是再害怕,也表達不出來呀!

但,我也是要面子的。

“哪有哪有,我只是第一次來,沒有經驗而已,下次就...”

不等我說完,墨真已經轉身,大步流星自顧地往前走着,留給我一個衣角拂拂的背影。

“哎,你等等我啊,我沒有你腿那麽長啊——”

“快點,算算時間,徐離孤宿應該已經出現在此城了...”

後面的半截聲音,在我們拉開越來越遠的距離下,已經聽不清他說了些什麽。

緊趕慢趕,等到了城中心的時候,我已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終于雙腿落定,我才得空看看這裏的景象,寬闊的石板路一眼望不到頭,兩旁各色商鋪林立,門口都挂着大大小小的旗幡和燈籠。

熙熙攘攘的人群來往穿梭,有身着長衫的儒雅公子,也有穿着粗布麻衣的跑腿小厮;還有衣着明豔又或素雅的女子,路過時抿着嘴巧笑倩兮。

不對,她們好像是看見了我之後,在竊竊私語着什麽。

“墨真,我感覺這裏不對勁!”

“哦?你發現徐離孤宿了?”

“沒有。”

“那你是不是有線索了?”

“不是。”“說!”

“我發現,他們能看見我。”

旁邊傳來一聲長長的鼻息聲,到最後似乎還重重嘆了一下。

“他們不僅能看見你,也能看見我。”

哎喲,不早說——

我想起上學時候的習慣,每次做功課之前,我都會提前做好預習,做到心中有數,所以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所以說,課前預習很重要!現在這樣子,真的讓我顯得很無知好吧。

此刻,心中對這個帶我過來又不負責任的墨真,開始有些憤憤然。

正想回頭和他理論一番,發現已不見了蹤影。嗯,倒是一如既往的不負責任,就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

“哇!小溫,我真的在民國元年嗎?這一切都好真實!”

這聲音,怎麽這麽熟悉?

“姜嶼?”

我看着他抱緊懷裏的考古工具包,眼神舉動仿佛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你怎麽在這裏?你是怎麽來的?很危險知不知道?你...”

“當然是我帶他來的呀,小阿腰,我厲害吧?”

頂着一張酷似墨真的俊美面孔,露出一副截然相反頑劣不羁的表情,定是墨真的弟弟白玩無疑了。

這小東西,原來也是個惹事精。

我真是又急又氣,強壓着嗓門悶聲說道:“胡鬧!徐離孤宿就在這座城裏,多危險的知不知道?”

“小溫,你看好多人都在往這邊瞧,他們居然能看見我們嘞!”

此刻,我也很想如墨真那樣,深呼吸。

“你們穿成這樣,幾個奇裝異服一同聚集在這裏,能不被圍觀嗎?”

墨真不知從哪裏出現了,一邊說着,一邊看看我身上的毛織開衫牛仔褲,再看看姜嶼一身的帽衫工裝褲,還有白玩身上的豪華錦繡寬袍,确實和現在所處的環境格格不入。

可是,我看着墨真那一身玄青紫紋金絲束腰裰衣,好像比我們也正常不到哪裏去。

“那邊有一家成衣鋪,還不速去把你們這身礙眼的模樣改一改!”

墨真那張嘴啊,為什麽每次出口的話語都能做到既嚴肅又譏諷,既不容拒絕,又抓心撓肝的效果。

不過他好像真有一種震懾的魔力,即使是叛逆的心境下,都一樣麻溜地跟着他去了成衣鋪。

我挑了一套淡雅的套裙常服,跟着店小二來到女賓更衣室,準備将一身的現代裝束換下來。

剛解開紐扣,低頭的瞬間發現胸前有一點幽綠的光。

這血玉瓶,到了這裏也依然會有反應嗎?

這微弱的忽明忽暗的一點信息,它到底想要告訴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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