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漂亮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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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念攥了攥他的手,他轉過頭,音樂聲消失了,吶喊聲消失了,所有的燈光都熄滅了,他還是那個一無所有的付鯨夢。

年念看見他眼中的光像螢火一般四散湮滅,黯淡地如同深淵。他想,付鯨夢應該是很喜歡李思銘的吧。

至少曾經很喜歡,所以現在才會這麽傷心。

他想讓付鯨夢開心一點,他聯系了齊橙。

齊橙不明白為什麽每次年念見他都像是諜戰接頭,此時他正靠在付鯨夢家後面一條偏僻的小巷裏,嘴裏叼着一枝煙,吞雲吐霧。

他和年念長得不同,是那種很張揚冶麗的美,眼梢高挑,眼尾還有一顆美人痣。

一身機車服将他勁瘦勻稱的身材展現得淋漓盡致,他手裏上下抛玩着車鑰匙,不時看一眼小巷的入口。

過了一會,年念小跑着過來,帶來一陣奶糖味的風。

齊橙撩起眼皮,站直了身子,随手将未抽完的煙在牆上摁滅,拎出一個塑料袋:“喏,衣服給你帶來了。”

年念急急接過來,低頭打開塑料袋一看,裏面種類繁多,五顏六色,黑白相間。

齊橙挑眉:“我也不知道你們喜歡玩什麽花樣的。天使系、惡魔系,什麽亂七八糟的,都給你帶了些。”

“還有,我也不知道你的小男友喜不喜歡吸貓。”

年念想起付鯨夢會主動同他的貓貓形态親熱,他應該是喜歡的吧。

“我還給你帶了貓貓穿的水手服、小鹿服、兔兔服什麽的,你們看着玩。”

齊橙眯起眼笑得很暧昧:“挺好,小孩子總算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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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念有點懵,穿漂亮衣服就是長大了?

他也沒顧上細問,又問齊橙:“你說,什麽是一起老、一起死的那種喜歡?”

齊橙不笑了,他正色道:“他跟你表白了?”

“沒有。”年念搖頭,“只是聊到這個,他說喜歡一個人就得是這樣的,可我不是太明白。”

“嘁,矢志不渝、從一而終,騙小孩子的。”齊橙大手一揮,“誰喜歡誰能一起老一起死啊,你別說,你的小男友還信這個?挺純的!”

年念好像有點懂了。

“咱們小貓咪玩玩可以,千萬不要投入全部的感情。”齊橙揉揉年念的頭發,“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說完又覺得自己瘋起來連自己都罵,齊橙趕緊補充:“我是說男性人類。”

付鯨夢找了一圈沒見到年念,坐下來準備寫首新歌,剛試了幾個音,手機又響了。

是一個沒有标注姓名的電話號碼,這段時間這種號碼很多,他基本不怎麽接,但這個號碼又有些眼熟,它好像已經打過來四次了。

付鯨夢有些煩躁,但還是接起電話。

剛說出一個“喂”字,對面的聲音就激動地傳過來,是一個年輕的男聲。

“是付老師嗎?哎呀您終于接我的電話了!”

“您是……”付鯨夢皺眉,他對這個聲音并不熟悉。

“啊!是我冒昧了,我是創博文化的費南,我們是一個MCN機構,在網上看到您的視頻,想問問您有沒有簽約的意向……”

“對不起,我沒有貓,也對拍視頻不感興趣。”經過蘇瓊的事,付鯨夢有些心灰意冷,他和盤托出。

“哎哎哎,等一下!”費南聲音很急迫,“付老師,我是您的粉絲,鯨樂隊那會我就特別喜歡您,求您出來見一面,您可能對我們還不太了解。”

付鯨夢準備放下手機的手滞頓了一下,對于鯨樂隊的老粉,他有感情,也很珍惜。

對面的人發覺付鯨夢沒有說話,立刻抓住話頭,語氣裏有三分懇求:“付老師,今晚五點半我請您吃火鍋,就當圓我這個粉絲的夢吧,您看可以嗎?”

付鯨夢猶豫半晌,回答道:“我考慮一下。”

這時候年念正在卧室裏試衣服,他剛剛溜進屋的時候,付鯨夢正在打電話,好像并沒太注意他。他心跳得很快,一溜煙跑進卧室,将門小心地關上了。

他将塑料袋裏的衣服全倒出來,小零碎很多,什麽小帽子、小圍裙、兔耳朵,一時有些難以判斷誰和誰是一套搭配。他看到有幾件都是白色的,鑲嵌着粉邊,判斷這幾件是一套應該總沒錯。

很艱難地穿戴整齊之後,有點奇怪。他覺得好像是他特別讨厭的醫院護士穿的衣服,連護士帽都一模一樣,只是領口特別低,正中還有一個镂空的心型,這也許是特別的設計吧,年念心想。

但最奇怪的還是屁股後面靠近尾椎骨的地方竟然沒有縫好,是裸露着的,從那裏可以隐約看見自己的腰窩。年念扭過頭用手撥了撥那裏,覺得這個地方似乎正好适合放尾巴。

他将蓬松的尾巴變出來,确實嚴絲合縫,顯得剛剛好。

付鯨夢推門進來的時候,就恰好看到年念側對着鏡子盯着自己尾巴的一幕。

兩個人對視很久,假如将付鯨夢拍成視頻,大概需要打上“非靜止畫面”五個大字。

付鯨夢木然地發現年念一身純白,瞪着一雙尤為純澈晶亮的眼睛,他勻稱的腰身被精心勾勒出來,胸口的愛心更是惹人遐想,露出的一抹小腹雖然不似肌肉般緊實,但也沒有一絲贅肉,看上去平坦又光滑。

他最後将目光落到那對漂亮的腰窩和那條美貌的尾巴上,尾巴倏然動了一下。

付鯨夢駭然,這個尾巴尖尖似乎有點熟悉。它是怎麽安裝的,又裝在哪裏?

他胸中燒着一團火,一直燒到了耳根,必須要非常努力才能止住思緒。他不由得感慨,現在的小玩具,做的挺真。

總歸要有人先打破沉默。付鯨夢口幹舌燥,艱難開口:“你這是……”

年念心跳如雷,慌忙用手遮住自己的尾巴,但那尾巴實在太過漂亮,并不能遮住多少,此地無銀之餘倒顯得矜嬌,平添了一絲情趣。

他急忙答道:“我朋友送給我幾件衣服。”

為了增加真實性,他又補充道:“我的手機也是他送的。”

送這些衣服的交情,并不像普通朋友,是年念的小男友嗎?好像沒有聽他說過。不過年念确實有時候會不在家,恐怕是去找他了。

付鯨夢心裏有點別扭,又問:“你朋友?”

年念在付鯨夢審視的目光中低下頭,好像對隐瞞這件事有些愧疚:“之前流浪的時候認識的,他叫齊橙,比我大三歲,他有工作,是個化妝師,特別厲害。”

他有工作,特別厲害。

付鯨夢的心髒像是被針細細紮了一下,他知道年念沒有別的意思,但在他聽起來有些刺耳。

他沒有工作,也沒有錢。

“那你怎麽沒有和你朋友住在一起?”付鯨夢失落地問,假如年念要搬走,他會很不習慣,雖然在一起住并沒有多久,但他已經習慣了這樣有溫度的日子。

可他沒有立場阻止,只能祝福。

“那不一樣。”年念攥着手,很快地回答,“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我們不在一起住的。”

這個意思是,他們只睡覺,不談感情,不負責任?

付鯨夢有點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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臍橙的感情觀:撩完就走,睡過就跑。渣貓本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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