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嘴唇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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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曹洛洛心裏,付老師是一個非常溫文爾雅的男人。

就如同他寫的歌一樣,婉轉悠揚,像浪花和海風,又摻雜着一點與生俱來的憂郁氣質。

他做事穩妥,就像每一份交給她的合同書上的簽名。

一筆一劃,橫折撇捺,筋骨俱全。

但她從來不知道,他也可以這麽敏捷而矯健。

她停下阻止費南踩到椅子上的手,看着付鯨夢捂着年念的嘴巴,神色莫測。

付鯨夢很驚訝自己此時竟然還能思考,他鎮定地說:“年念喝多了,我送他回去。”

“那個……”他看一眼費南,決定助攻一把,“洛洛,你送費總回去吧,他也差不多了。”

齊橙一看好不容易局要散,捏着手機就起身,眼珠子都沒離開屏幕。

付鯨夢奇怪地瞥見齊橙在玩miracle warm,是一款化妝穿搭類小游戲。

齊橙正在和一個線上網友pk,蘿莉音的音效聲響起,好像是齊橙贏了。

他眯起眼重新感受了一下齊橙冷酷的機車男氣質,一時有些沒能反應過來。

喝醉的費南從椅子上跳下來,板着臉說:“不要,我要齊橙送我。”

齊橙的後背僵硬了一下。

付鯨夢皺眉:“洛洛送你,讓她回去再給你買點解酒藥。”他覺得自己助攻到這份上了,沒道理還拉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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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南用力掙開曹洛洛扶他的手,擠到齊橙身前,揪着他的衣領,逼迫他仰頭看着他。

“你送不送?”

齊橙目光閃爍,面色難看。

付鯨夢心想,這人他媽活該單身。

但他來不及再施一計,只感到年念像一條活魚一般在手裏掙紮,他選擇立刻依勢而行。

“那齊橙送費總回吧,你們本來就住一起。我帶年念回去。”他朝曹洛洛點點頭,“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累一天了。”

曹洛洛抱着羊毛大衣,提着西柚色包包,站在電梯口,注視着費南揪着齊橙的領子,付鯨夢摟着年念的腰,分別進了各自的房間。

她想,是他們不對勁,還是我不對勁?

年念感覺臉很燙,付鯨夢的手是涼的,他很喜歡。

門一關上,他就把付鯨夢的胳膊擡起來,将臉埋在他的兩只手心裏,像是付鯨夢手心裏長出來的小寶貝。

付鯨夢無奈地看着他,神色溫柔,也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比以往所有的溫柔都還要溫柔。

年念臉紅紅的,半眯着濕潤晶亮的眼睛,微微吐出一口酒氣,有些口齒不清地說道:“鍋鍋……”

他用力往手心上湊了湊,貼得離付鯨夢更近了。

“我……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

付鯨夢不知道是自己喝多了還是怎麽回事,心跳得很快,裏面像是有人蹦迪,撲通撲通撲通。

他深吸一口氣。

“我喜歡你。”

年念說道。

付鯨夢的心髒忽然漏了半拍。

“很喜歡很喜歡。”年念仰着頭,白皙的脖頸修長又漂亮。

此刻付鯨夢不得不承認,他再也無法忽視,他對年念很在意,非常非常在意。

在意到,他的呼吸随之改變,他的心髒随之跳動。

呼吸與心跳,是他活着的标志。年念早已不知不覺中,占據他整個身體和全部的生活。

與其說,當初他拯救了流浪的年念,不如說,是年念給予他新的生命。他像一道光,照進自己狹窄逼仄如同廢墟一般的人生。

但這多少有點自私。

他一直認為,年念雖然依賴他,但是是親人間的,他還有一個竹馬男朋友,所以他更不應該因為自己需要一根浮木而占有年念的人生。

并且他認定,年念根本不明白什麽是喜歡。

但是今夜,現在,此刻,他看着年念深黑又清澈的瞳仁中,倒映着他的臉,他眼底有一種如蜜糖般膠着濃郁的情感,那種癡迷和沉湎,仿佛他一輩子都不會挪開自己的眼眸。

他忽然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

他喉頭滾了滾,就在他努力組織語言的時候。

年念的聲音如驚雷一般響在他的耳畔。

“我一年前,就開始喜歡你了。”

付鯨夢的臉倏然變得蒼白。

他屏住呼吸,好像靈魂抽離開他的身體,一時間,什麽聲音都聽不到了。

在一片寂靜無聲之中。

付鯨夢感到自己的心髒遲鈍而緩慢地重重跳動了一下,随後趨于平穩。

一年前,年念根本還不認識他。

原來他濃烈的喜歡,喝得神志不清也要迫不及待說出來的喜歡,那雙包容宇宙銀河流轉的眼眸都裝不下的喜歡,從來不是給予自己。

而是給那個叫齊橙的男人的。

他發現自己很可笑。

人對光明總是心生向往,但卻不能強求光明俯身遷就深淵。

在這一天的最後時刻,他将他的光明小心翼翼安置在床上。

年念沾着一點酒氣,陽光下麥子的香味,帶着奶糖般的甜,迷迷糊糊地說着他的喜歡,最後沉沉睡去。

而付鯨夢自己,則留在黑暗中輾轉難眠。

第二天是年念先醒來的。

他瞪大眼睛,發現自己睡在一張床上,付鯨夢睡在另一張床上。

付鯨夢背對着他,這使得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并不僅僅只有床到床之間的距離這麽簡單。

他沒來由的有點心慌,他想起自己昨天喝醉了,後來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他完全不清楚。

但他有點冷,他想貼貼。

于是他抱着枕頭輕手輕腳地下了地。

冬日的太陽升起得很晚,外面還灰蒙蒙的。

他在付鯨夢的身側蜷縮下來,在床上沉下一個十九歲少年的身軀才會留下的凹陷。

付鯨夢閉着眼,但他好像忽然醒了,又或者根本沒有睡着。

黑暗中,他感覺到年念将溫熱的臉貼到了他微涼的脖頸後面,有非常細碎的氣息潮濕地噴灑在發尾,有一點癢。

這一刻,付鯨夢忽然發現,他根本沒辦法對年念生氣。

早上退房的時候,付鯨夢眼下有兩個顯而易見的黑眼圈,但好在他的皮膚是小麥色的,所以看上去沒有那麽駭然。

年念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背着雙肩包,将臉貼在酒店大堂新加的魚缸玻璃上,看裏面五彩斑斓的小魚悠然自得地甩尾巴,裏面有加水泵,咕嘟咕嘟地冒着碩大的氣泡。

付鯨夢剛把房卡遞出去,一回頭,看到費南拎着行李下樓,背後跟着嘴裏叼着鱿魚絲的齊橙。

費南很陰沉,神色非常不悅,走近之後,付鯨夢發現,他的嘴唇上破了一小塊皮,剛剛結出深褐色的痂,像是被人咬的。

“怎麽回事?”付鯨夢不解,笑着打趣他,“你喝多了酒半夜出去耍流氓了?”

這話猜的的一半對一半不對。

費南臉上神情莫測,好不容易牽出一個讪笑。

“昨晚喝多磕了一下。”

付鯨夢側頭看向齊橙,眼神像是在判斷真假性,又像是在詢問怎麽沒有照顧到。

齊橙不動聲色地活動了一下酸疼的手臂:“你問問費總,我昨晚把他照顧得好不好。”

費南咬咬牙,牽扯到破處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口涼氣。

“好,非常好。”

付鯨夢看得莫名其妙,正要再問,身後的前臺服務生娴熟地将賬單擺在面前的托盤中,帶着标準笑容,聲音清亮地說道:“您好,先生,您使用了兩盒避*孕套,請您單獨結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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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心紅娘付鯨夢:牽線失敗。[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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