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久別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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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有人發現這就是最早在市中心陪付鯨夢唱歌的那只小白貓。

付鯨夢笑,将貓貓形态的年念重新抱回到懷裏,揉它柔軟的腦殼:“對,就是它。”

“說起來,它真的陪我度過了一段非常艱難的時光。”

“所以,我想給它一個家,從今以後,我們在一起生活。”

“我會很愛很愛它。”付鯨夢在數十萬觀衆的見證下,鄭重說出自己的諾言,“不離不棄,死生如一。”

沒有人感到對一只豢養的小貓咪做出這樣的承諾過于奇怪,因為這只小白貓扭頭望向付鯨夢的眼神,竟也是充滿依戀和愛慕。

他們就像是被命運捆綁的天作之合,又像是兩個嚴絲合縫的齒輪,彼此成全,無法分割。

5月12日,機場。

付鯨夢終于接到久別重逢的摯友,之前的忐忑顯得多餘,彼此擁抱之後大家熟稔地寒暄,好像不過是剛各自回去過了個春節。

只不過大張帶着妻子孩子,陳柯卻是一個人來。

年念幫着接行李,不時逗人類幼崽玩。大張的孩子小名南瓜,剛兩歲的小男孩,話還說得囫囵,皮膚生得很好,奶白奶白的,胳膊像截蓮藕,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路盯着年念,過了一會,吮着指尖奶聲奶氣地喊:“哥哥,你真好看。”

“完了,差輩分了。”大張樂不可支地用胳膊肘捅付鯨夢,“啧啧,老牛吃嫩草的下場。”

剛剛好不容易支使小孩兒喊了付鯨夢一聲“叔叔”,這會卻無師自通叫年念“哥哥”。

年念樣貌顯小,但到底也有将近二十的年齡差,更何況跟付鯨夢是一對,也不好意思觍着臉應下“哥哥”的稱呼,只好低頭耐心教:“我是叔叔。”

南瓜愣愣地看着他:“是哥哥,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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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半會糾正不過來,年念無可奈何地捏他胖嘟嘟的小臉。

“你倒有孩子緣。”大張撇下沒啥情緒變化的付鯨夢,重新找到有趣的目标,他笑着摟過年念的脖頸,虎背熊腰地将纖細的年念遮住一半,“付怎麽樣?是不是個好男人?”

年念有點兒臉熱,支吾着:“……他很好。”

“是吧!”大張砸了一下他的肩,“付鯨夢這個人,好得不能再好了。”

付鯨夢也不跟他貧嘴,故意落在後面跟陳柯并排,悄聲問:“你愛人呢?怎麽沒一起來?”

陳柯雙手插在褲兜裏,聳聳肩:“她不太理解,這把年紀還要玩音樂這種事。”

付鯨夢露出抱歉的神情,感覺是自己為他帶去了困擾。

“不過沒事。”陳柯拍拍他的後背,篤定地說,“我是肯定要來的。我得給自己一個交代。”

恰是夕陽西下,一行人披着一身絢爛晚霞上車,本以為要開到酒店飯館,卻一路開出了市區,停下車,才發現開到了以前住的老屋。

年念下車拉開車門,費南和曹洛洛從院裏迎出來打招呼。

“辛苦了辛苦了,晚飯準備了火鍋,大家別嫌棄!”

院裏葡萄藤發了新葉,綠油油地披挂着,藤架下擺一張大桌,上面放置電磁爐,咕嘟咕嘟煨着熱氣騰騰的火鍋,一半紅油一半菌湯。鮮紅的肥牛片,毛肚最新鮮,紅薯片和山藥片浸在水裏,水靈靈的白菜和豌豆尖,還有一缽竹荪和白玉菇。

“還有菜,擺不下了,一會再替上來。”費南張羅道。

春夜溫柔,星月朦胧,連風都是恰到好處的安逸,有小蟲低吟,被笑鬧聲沖淡了。

大張的大肚腩這些年又大一圈,望着啤酒饞得厲害,好不容易經媳婦批準,痛飲一口,四肢百骸都舒坦了,懶洋洋癱在椅子裏回味,南瓜躺在他的肚皮上,随着呼吸起伏,全當海盜船玩。

過了一會,年念拿剛削好的蘋果喂他,南瓜吃美了就笑,笑聲鈴铛似的清脆,眼睛眯得幾乎不見,憨憨地往年念腿上爬,過來示好。

小手小腳都軟得很,年念又新奇又喜歡,把南瓜抱在懷裏,揉他的小肚皮,把他撓得咯咯笑。一向是別人把年念當寵物,這一回他倒享受到了玩人類幼崽的快樂。

他眼睛亮亮的,擡眼時看見付鯨夢跟陳柯碰杯,兩個人說起大張打鼓的姿勢又忍不住朗聲笑,他真的很少見到付鯨夢笑得這麽開懷,這麽輕松。生活的沉重悉數卸下,懷一顆赤子心,付鯨夢只是付鯨夢。

到半夜,杯盤狼藉,冷炙換下,端上果碟,桌子搬下去。付鯨夢取了吉他過來,大家圍坐在一起唱歌,從李志唱到五條人,每個人的眼睛都很亮,大張的媳婦竟然也唱得不錯,給大家獻上一首曹方的《最小的海》——

“無論走了多遠無論分開多久時間

無論地球在變無論風景多紮眼

無論世界盡頭無論你身上什麽行頭

無論沉默寡言也對你堅定不移

你最可貴無論如何”

聲音輕輕的,像朵被太陽烤得蓬松的雲,漫無邊際的周游,他們可以去任何地方,做任何想做的事,自由無跡。

年念跟着節拍輕輕搖擺,眼底熾熱,自然而然地握緊了身側愛人的手。

最後大家一起合唱《鯨》,夜好深,深得只剩下院裏懸吊的白熾燈還亮,大家唱得輕,卻整齊。

生來自由,天性浪漫的人們,終于重回這片海。

陳柯的眼先濕了,然後是大張,付鯨夢投入地撥動琴弦,合閉雙目,只有年念看清他顫動的眼皮,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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