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四月中旬，一部名為“奇幻世界”的網劇正式在視頻網站播出。
它的每一集都很短，只有将近二十分鐘。但是故事構思精巧，內容十分有趣，令人回味無窮。
播放第一周，觀看的人寥寥無幾。
播放第二周，有少數粉絲開始掐點追劇。
播放第三周，粉絲越來越多，并不斷有人安利小夥伴一同追劇。
播放第四周，評論劇增，點贊無數。同一時間，“奇幻世界”出現在視頻網站首頁進行宣傳。
播放第五周，奇幻世界上傳完第十集。許多人蜂擁而至，搶着注冊視頻網站賬戶，或包月，或付費觀看。視頻網站開始大力推薦奇幻世界。很快，視頻的播放量和熱度爬上網站第一。
不知不覺，奇幻世界火了。
評論區。
“震驚，劇情怎麽能如此神奇！編劇到底是怎麽想出來的？”
“看完有點害怕，還有點小酸爽，簡直欲罷不能！”
“明天要考試，而我卻接受了小夥伴的安利在這熬夜追劇，哇的一聲哭出來。對此我只想說，類似的劇還有嗎？跪求片名。”
“貓妖，同編劇作品，顧恺的微博上有視頻。”
“什麽破網站！為什麽不讓下載？？我要放到雲盤裏珍藏起來啊啊啊！”
還有些粉愛到深處自然黑。
“這是同一個編劇寫的嗎？我怎麽覺得不像啊！周六傻白甜，周日高智商，差點以為高瑩人格分裂。後來想想不對勁，這分明是編劇的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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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看片頭，周六周日編劇欄不是同一人，風格不一樣很正常。”
“周日編劇寫的多好？幹嘛要弄兩人？搞不懂。”
“行了，奇幻世界每周末更新一集（周六的直接無視），大家散了吧。”
“不要幫我省錢啊！！這種短小精悍的智商劇，我一口氣能看上百集！”
掃了眼評論區，悠然滿意地笑了。看樣子，拖了後腿的人可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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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裏，王編劇面色鐵青，表情陰沉。
平心而論，她的作品不差，反轉有，出人意料有，氣氛渲染也有。但凡事就怕比較。
比如說都寫兇殺案。
人家的兇殺案是受害者失憶，兇手悄悄混到受害者身邊，企圖再次行兇。然而機智的受害者早已察覺，不經意間已交鋒數回。最後，成功将真兇捉拿歸案。
她的兇殺案是女主有異能，摸到物品能看見零碎片段。先遇到可疑人士，看見行兇現場，以為這是殺人兇手，于是受驚逃跑，并上了另一輛車。
但事實上，第一個遇見的人是警察，兇器是證據。第二個人才是真正的兇手……結局反轉是反轉了，可女主把警察甩開，上了兇手的車，看起來很像大傻子。
跟人家的女主一比，高下立見。
許悠然。
王編劇在心中默念這個名字，随即不甘心地閉上眼，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後生可畏吶！
起初她還不服氣，存有一較長短的念頭。如今三周過去了……心中只剩下滿滿的無力感。
差距太大，以至于外行人都看得出來。也難怪有人說奇幻世界每周只周末更新一集。
再睜開眼，王編劇眼中滿是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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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悠然在宿舍裏埋頭寫劇本。忽然，電話響了。
她拿起手機，接通電話，“喂？”
“網上有部神劇！！快去看！說不定能給你增加靈感！”朱可心激動地給小夥伴安利。
“什麽名字？”悠然準備拿筆記下。
“奇！幻！世！界！”朱可心一字一頓地說道。
悠然，“……”
她捏了捏鼻梁，不覺好笑，“姑娘，你有認真看過視頻嗎？”
“已經跪舔五遍！”朱可心面色肅然，神情說不出的莊重，“已然成為腦殘粉。”
“那你怎麽不知道，編劇名字叫許悠然？”悠然納悶。
死一般的寂靜。
許久，朱可心驚呼出聲，“卧槽！！”她根本沒注意編劇是誰，只顧着反複看劇情。
“之前就想向你報喜。不過當時你在忙，電話沒接到，我就沒多提。”
“你将來一定會成為大佬的。”朱可心萬分真摯地說。
“借你吉言。”悠然輕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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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顧恺剛結束拍攝，坐在椅子上休息。
朱立一邊用平板上網，一邊啧啧稱奇，“現在的女孩子了不得。大學沒畢業，就做出一番成績來了。”
顧恺累到不想說話。
朱立提示，“就是邀請你拍短片的那夥人，劇本編劇不是也叫許悠然嗎？”後期制作時，他曾見過編劇名字，因此再見時一眼就認了出來。
“不務正業。”顧恺冷哼。
朱立很懷疑影帝的标準，“在你眼裏，什麽是正業？”
顧恺認真道，“撸貓。”
他是沒有貓的可憐人，所以才用努力工作來麻痹自己。要是家裏有貓等他，誰舍得離開？
朱立無語凝噎。
他假裝沒聽見，把話題扯開，“最近奇幻世界很紅，話題度很高。公司想蹭個熱度，跟風做部網劇。我在想，要不幹脆邀請許悠然過來當編劇。”
顧恺沉默良久，緩緩道，“也行，記得讓她帶貓上任。要是貓來人不來，那就更好了。”
朱立忍不住捂臉。雖然很同情影帝是沒有貓的人，可也不能整天惦記別人家的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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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裏，悠然正在分析數據。
一般來說，視頻點擊量會随着集數的增加而減少。因為不斷有人棄劇離開，所以點擊會逐集遞減。
可奇幻世界不是這樣。
她的劇本拍攝出來的分別是2、4、6、8、10集。就算是成績最差的第十集，也跟王編劇成績最好的第一集差不多點擊。
數據不會騙人。
也就是說，她的劇本的确比王編劇的受歡迎。
有很多ID會在單數集留言，“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智商。”
在雙數集留言，“感覺智商被按在地上摩擦……”
要不是确認自己什麽都沒做過，悠然差點以為自己做夢時買了水軍。
電話聲響起，悠然拿起手機接聽。
“你好，我是天下影視的負責人。我們公司打算做一部網劇，類似奇幻世界。請問您有興趣加入嗎？報酬方面好商量。”說着，對方報了個數字。
窮人悠然眼皮子直跳。
這時，又有人打來電話。
悠然回了句稍等，然後接通第二個電話，“這裏是光速影視……”
結果話沒說完，手機又響了，顯然有其他人找她。
悠然後知後覺地發現，她好像火了。
想想再有三周奇幻世界就會完結，悠然沒有回絕邀請，只說需要時間考慮。
新的一周，悠然被喊去開會。
進門時，王編劇笑的得意。高瑩無喜無悲，看不出情緒。
“什麽事？”悠然淡定落座。
王編劇把一疊紙往桌上一扔，“我發現奇幻世界下有些評論很奇怪，像是惡意诋毀，所以特地喊人查了ip。”
“你猜怎麽着？地址竟然和許編劇所在大學的ip相似呢！”
“怎麽說都是一起努力的作品，故意抹黑不好吧？”
悠然聽明白了。評論區不止一個觀衆說周六質量不行，王編劇臉上挂不住，于是特地把鍋推給她——不是劇本不好，而是有人買了水軍，故意帶節奏。
她什麽都沒幹，但王編劇大可以買了水軍混在人群裏，然後把所謂的證據摔在她的面前，說是她幹的。
悠然碰都不碰寫滿ip地址的紙張，只漫不經心地說，“王編劇大概不知道，厲害的黑客可以僞裝ip，全國各地的ip都能借用。”
也就是說，哪怕ip一模一樣都證明不了什麽。
王編劇面色僵硬。
悠然扭過頭，“老板覺得呢？”
高瑩相信，證據就是真的；高瑩不信，所謂的證據就是疊廢紙。
高瑩翹着二郎腿，雙手交握，微微一笑，“大家一起合作，應該不至于給自己人添堵。”
這就是信悠然、暗暗挺她的意思。
王編劇極為不忿，猛的站起來，威脅道，“剛開始我就不想兩人合作。如果許悠然不離開的話，那就只能我離開了。”
正常拍攝過程中，編劇不可能臨時撂擔子不幹。但這是單元劇，臨時換人完全沒問題，所以一開始簽約的時候，高瑩并未在合同上作太多約束。
“你這又是何必……”高瑩輕嘆。
“有我沒她，有她沒我。”王編劇步步相逼。
悠然很淡定，因為她有好幾條退路。這裏幹不下去，那就換家呗，邀約多着呢。
“好吧。”高瑩終于下定決心，“那就只能期待下次與您合作了。”
王編劇頓時傻眼。
悠然眨了眨眼睛，也就是說，被放棄的不是她？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也是沒有貓的可憐人（遠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