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戰事
景栾和大軍經過七天七夜的急行軍,每個人的臉上都被濃濃的疲憊所遮蓋,滾滾煙塵沾到士兵的臉上,使得每個人都灰頭土臉的,但是他們完全沒有時間去梳洗整理,包括有些潔癖的明昊都在強忍着身上的黏糊糊的感覺,奔赴到已經迫在眉睫的戰場。
景栾在大軍整裝出發的當天晚上便收到一封加急戰報,東明經過七天的休整期,準備在第二天對鎮邊城發動攻擊,而鎮邊城守軍不過三千,景栾只好命令大軍即刻出發,直奔鎮邊城。
明昊長期在宮中,就算不說是養尊處優,也從來沒有連續七天疾馳行軍的時候,整個人透着一種恹恹的感覺,他咬着牙,告訴自己絕對不能拖弟弟後腿,這場戰事是他們展露頭角的第一戰,絕不能就這樣倒下。
景栾看着哥哥有些蒼白的臉,在毒辣的太陽下,豆大的汗珠順着哥哥的臉側劃過,将純黑的頭發變成一縷縷,可他卻說不出讓哥哥休息的話,因為他知道像哥哥這樣驕傲的人是不容許因為自己而耽誤正事的。
疲憊的神經已經麻木,身上就算再輕的铠甲都仿佛重的像座山,明昊感覺自己的動作都成為一種機械的循環。
“将軍,士兵們都有些吃不消了!我們在前面的鎮子稍作休息一下吧,按照這個行軍的速度,我們在明天上午就能到鎮邊城了!”說這話的是軍中都尉王超逸,這位姓王的都尉不過二十□□的年紀,看起來也嫩的很,卻已經升到都尉一職了,着實了得,手上功夫了厲害。
景栾看着那一張張疲憊的臉和能夠加起來抖落兩斤沙的铠甲,感覺大家就這麽上戰場也着實會吃虧,又擔心守城士兵能不能堅持到援軍到來,有種進退兩難的感覺。
景栾用身上的汗巾擦了把臉,望着不遠處能夠看見一個輪廓的鎮邊城,那城池在夜幕中有種岌岌可危的感覺。景栾嘆了口氣,就算心中憂心似火,也只能下令暫時休息。
營地上,明昊有些艱難的吞咽着硬梆梆的窩窩頭,就着一碟小黃瓜,這情景看的景栾心中一陣酸澀。他的哥哥本應該出入朝堂,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飲,錦衣玉食的皇子,就算他想離開皇宮,憑哥哥的才能也絕對不會吃到什麽苦頭,如今卻因為他的想法而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啃窩窩頭,吃着他以前不屑一顧的鹹菜。
明昊雖然吃不慣這東西,但是他也不會因為和大家吃的一樣而挑剔,再說在這地方這些東西終究要适應的,他看着景栾的表情有些變化,便用筷子将自己的黃瓜鹹菜夾到弟弟的碗裏。然後就着一口水将卡到嗓子眼的窩窩頭壓下去。
“你哥我吃飽了,還剩點鹹菜和一塊幹糧,你吃吧!”明昊笑的開心,其實就算是苦了點,但是能從皇宮裏出來,明昊的開心還是大過沒有好吃的産生的憂郁。
景栾将那屬于哥哥的鹹菜吃下去,聲音悶悶的“哥,你後不後悔?”
明昊有些奇怪的反問“後悔什麽?是終于從那壓抑的要死的皇宮裏出來,還是沒有所謂的華美飯食,精致衣服?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向來對這些東西是不怎麽注意的,小時候麻布做的粗糙又硬的要死的衣服又不是沒穿過,現在怎麽也比以前強不是嗎,最起碼我弟弟現在已經是個将軍了!"
明昊帶着的驕傲反問讓景栾一陣臉紅,他在心裏暗自對自己的哥哥說“既然你現在不後悔,以後就不會有後悔的機會了,哥哥,你我注定一生綁在一起,福禍與共”
士兵們盡管吃的不好,但是看在将軍和監軍兩個軍隊中官職最高的人都在啃窩窩頭,想到自己聽說的将軍和監軍都是皇子,那可是皇帝老子的兒子呀,現在吃的和他們也沒有什麽差別,心中對于上頭随便将個皇族送到軍中當将軍的那點憤怒也隐隐消散了不少,甚至升起些許親近。
短暫的休整之後,每個人不過是擦了擦汗,喝了口冷水,啃了口硬窩窩頭,便開始整裝待發。
明昊翻身上馬,看着那并沒有多遠距離的鎮邊城,吃了點東西的身體也開始振作了不少精神,那就是他們的目的地,也是他和景栾要抛頭顱,灑熱血的邊關,他們會在這裏建功立業。
此時鎮邊城太守李宇軒的滋味也并不好受,甚至幾乎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他從開始做官便立志要成為一個為百姓着想的清官好官,但是這個時代并不是你有才能有理想就能得到重用的的,李宇軒沒有巴結上官,也沒有什麽過硬的親戚,就只能在這邊關苦寒之地一待五年,盡管他并沒有後悔自己的決定,但是現在他卻對于眼下的危機有些束手無策。
“太守!我們的羽箭已經所剩不多了,而且傷亡人數也越來越多,照這個情況看來,我們堅持不了一天便一定會被敵人攻破!”一個十七八歲看起來很機靈的小夥子一臉焦急的向太守報告,這人是鎮邊城本地的居民,才不過十七歲的年紀,因為家裏是打獵為生,射的一手好箭。
“堅持住,我們只要堅持到援軍到來就可以了,讓我們的士兵把精神都打起來,我們如果被敵人攻進城門,後果不堪設想”。李宇軒一雙眼睛布滿紅血絲,他現在也是快支持不住了,只是用一口氣支持到現在,他要看着這鎮邊城平安無事。
李宇軒腳步踉跄的往城牆方向走,拒絕了往來戰士的攙扶,他看着就算身上帶傷仍沖向戰地的百姓和戰士,看着年輕的生命就在這裏終結看着東明的軍隊将一架架雲梯架到城牆又在羽箭的射擊下掉下高達三十米的城牆,看着硝煙彌漫,大石翻滾。李宇軒閉上了疲乏的雙眼。上天哪!我們真的能将這些東明人驅出國境嗎!我們真的能等到援軍嗎!這樣的流血的畫面什麽時候可以停滞!
“大人!李大人!”這一刻的時間仿佛停滞了,來往奔走送箭的百姓,将大石塊丢到下面東明人腦袋上的士兵,将箭矢瞄準東明主帥的神箭手都眼睜睜看着太守就這樣倒了下來,一只敵人的箭矢正插在太守的肩膀上,不是致命的傷卻令已經透支精力的李太守失去了意識。
“為太守報一箭之仇!”
“為太守報仇”
已經失去意識的太守緊閉着雙眼,只是口中喃喃的低語“守好城門,守好城門......”不知這句話已經在他的心裏重複了多少遍,複仇的火焰點燃了這些憋屈防守的漢子們,羽箭像暴雨一樣砸在東明人的腦袋上,穿過東明人的胸口。
羽箭不夠他們就那石頭砸,拿木頭,拿一切可以扔下去的東西,只求将東明人的鐵蹄阻擋一會兒,再阻擋一會兒......
景栾帶領着五萬大軍到達戰場時,便看到這幾乎是血肉紛飛的一幕,這戰場上刺鼻的血腥味瞬間點燃了景栾的嗜血,景栾那匹踏雪烏骓和他的主人率先闖入這殘酷的戰場,景栾高舉着手中長刀,大喝一聲“沖!殺!”便帶領着手下的五萬大軍向東明殺過去。
戰場中的景栾宛如一尊魔君,由于強烈的戰意和殺意時使他的眼睛變成魔鬼一般的暗紫色,那一身黑色的铠甲被血色染紅,東明人的鮮血飛濺到這魔君的戰铠上,讓那铠甲鍍上一層血光。
明昊看着自己的弟弟已經殺紅眼了,擔心使他攥緊了一雙雪白的手腕,他雖然不适應這炮火紛飛,人命不如草芥的戰場,但是也并沒有像一般人一樣吐得稀裏嘩啦。只是原本只是有着淡淡粉色的唇此時像雪一樣慘白。好在明昊雖然體質弱了點,最基本的功夫還是會的,他的劍法也屬上層,一身軟甲的明昊便跟在弟弟周圍,替他處理掉身邊來偷襲的東明人。
由于時間倉促,戰場上太過緊迫,明昊也只能在識海中排演出一個簡單的具有守護作用的卡牌法陣,識海中的陣法發出淡紅色的光芒,一層肉眼不可見的保護陣出現在景栾腳下。
景栾此時全力運轉《魔道》功法,眼前這些人在他眼中并非是生命,而僅僅是一點點生命力,明昊和其他人并不能看到每當景栾殺掉一個人,那點點的生命力便飄向景栾,而景栾卻能感覺到殺人時自己內心的喜悅,促使他根本停不下來自己掠奪別人生命的腳步。
景栾帶領的五萬士兵,看到自己将軍如此英勇,轉瞬便掠奪敵人幾百的性命,便也受到鼓舞一樣殺向那些剛剛還是占據絕對主動權的東明軍隊。然而,近半個時辰過去了,景栾殺人的動作非但沒有慢下來,反而更加猛烈,殺人如同切菜,毫不留情,漸漸心中的沖動變成了敬佩又慢慢的帶了些敬畏。
東明的主帥莫銘軒看着戰場上的一身帶着血紅色的黑衣戰将,所到之處便是死傷大片,那一排排倒下的士兵令他肉痛,這些士兵都是東明廢了很大力氣培養的,死一個他都會心疼,何況現在那是十幾十幾的戰死。莫銘軒趕緊下令撤兵。
景栾沒有注意東明的士兵都刻意的避開他,明昊卻很快發現他們周圍竟然空出一個真空帶,三步之內竟然沒有一個東明的士兵,就連景國的士兵也不敢靠近,深怕誤傷。
東明軍有些懼怕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君,待到主帥莫銘軒下令退兵就趕緊逃離這個但處是殘肢斷臂的絞肉機。
景國士兵大聲歡呼,這是東明自發動侵略以來的第一次退兵,每個人都抑制不住內心的歡愉,大聲的喊出來,将自己的武器抛到天空。明昊卻注意到自己弟弟此時有些不對頭。
作者有話要說: 景栾“哥哥,我真是霸氣的讓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帥呆了有木有!”
景皓“你先把你的身上的殺氣收收好不好,會吓到讀者的,小心讀者親親不給你評論,讓你哭都沒地方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