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登基
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當明昊和景栾在天還黑着的時候被從那實在算得上是奢華舒适的龍床上叫起來以後,明昊才反應過來今天是景栾登基祭天的日子。
照理來說明昊只是一個王爺,不應該宿在皇帝的龍床上,但是一來景栾強烈要求明昊必須躺在自己身邊,二來明昊自己也覺得這床實在舒服的很,也就這麽湊合着睡了。景栾這偌大的寝宮裏裏外外布置的全都是他自己信得過的人,個個嘴嚴伶俐而且只聽景栾一個人的話。自然外面的大臣們都不知道,這一個帝王一個親王至今還睡在一張床上。
明昊揉了揉自己幾乎張不開的眼睛,他已經很久沒有起的這麽早了,在軍營裏一般都是能睡到自然醒的,後來回到皇宮因為沒人管也都是天已經大亮才磨磨蹭蹭的從滿意的不得了的床上爬起來,所以直到被叫起來已經有一刻鐘了明昊還是懵懵憧憧的,雙眼一點焦距都沒有。景栾是很樂意給哥哥穿衣服的,平時明昊的衣服也都是景栾給穿的,但是今天他也忙不過來。只能幫哥哥将中衣合的嚴嚴實實,然後一臉殺氣的盯着那個幫明昊整理王爺朝服的藍兒。
藍兒不愧是能在魔君景栾手下混的如魚得水的厲害人物,頂着能将她撕成多少片的殺氣還能手腳不亂的把這個皇帝的寶貝照顧好。
明昊實在是不喜歡自己現在穿的裏三層外三層的王爺正裝,重的要死,但是看着景栾一身比自己要沉得多的行頭,瞬間就感覺自己這身已經不錯了,景栾那身金燦燦的皇帝衮服,估摸着得有幾斤重,頂着這一身重量不輕的衣服一站站一天,就算自家弟弟體格好,明昊都擔心他吃不消。
待太陽将光輝灑滿整個宮廷,明昊看着這應該能不錯的天氣,暗暗舒了口氣,萬一在皇上的登基大典再趕上下暴雨,可就不是什麽好兆頭了,但是那明媚連片雲彩都沒有的天空,似乎在說明這一天都會在日頭下暴曬。
明昊想到自己的逃跑大計劃,暗自點了點頭,覺得老天都在幫自己。估計景栾也想不到自己會挑這天跑,還假傳了他的命令讓昊澤幫自己準備了馬車和銀兩。
太陽高高的懸挂在天上,帶出的不是焦灼而是一種希望。可能對于景國的百姓和一些才能出衆的大臣來說,澧帝的駕崩并不是一件壞事,因為沒人知道澧帝如果再統治景國幾十年,景國的形勢會不會更加雪上加霜,就連即将登上這帝王之位的景栾都對景國現在國庫裏的那幾千兩銀子犯愁。
是的,你沒聽錯,景國國庫空虛到整個國家就剩下幾千兩銀子了,別說一個國家,估計一些富商都比現在的國庫有錢。幸好,澧帝還留下了一座“踏星宮”,這座幾乎都是用奇珍異寶蓋起來的宮殿拆了估計還能變成點銀子。
因為國庫空虛,景栾便下令一切從簡,就連新帝登基之後應該設下的宴席,都被景栾變成了小型宴會,就只是宮中的幾位太妃和一些皇親能參加。
景栾高高的坐在皇帝的那把至高無上的椅子,目光掃射在殿下三跪九叩的大臣上,這些就只有一部分大臣會得到入殿參拜的殊榮,在大殿外,那幾十層漢白玉臺階上,在那太和殿前寬闊廣大的大理石平臺上,在那如标槍般手持着武器排列在臺階邊的侍衛旁,跪得滿滿的文武大臣,這些都将是景國未來的肱骨之臣,都将是景國的脊梁。
景栾一身莊重的衮服,華麗的衣袍衣裳以龍、日、月、星辰、山、華蟲、宗彜、藻、火、粉米、黼、黻十二章紋為飾,顯得莊重而不失霸氣。他起身踩着兩邊跪滿文武大臣的紅色巨幅地毯,不染纖塵的靴子一步步的踏在地毯上,一下,一下,就像是踏在大臣們的心上,這些年輕的大臣大多是明昊和景栾培養出來的,他們或是具有經天緯地的才學,或是具有智高謀重的為帥之才,或是能執掌千軍破敵于千裏之外,或是一心為百姓能過幸福日子的未來清官......都将是景栾鞏固地位,發展國家的得力助手。
景栾站在殿外漢白玉臺階的頂層,看着那看不見盡頭朝自己跪拜的大臣官吏,感覺自己有了揮斥蒼穹的力量。景栾接過太監手中的诏書,渾厚的聲音帶着說不出的力量:“皇帝臣栾,敢用玄牡,明告于天上帝,後土神只,景之天下,如今百又十年矣,諸将奮勇前陣,大臣致力于國,實乃景國之福,天下之幸。今先帝辭世,諸卿看中,舉栾為皇。栾受皇帝玺绶,登基為帝。今改年號為‘皓天’,大赦天下,破天同慶!”。
景栾渾厚的聲音使每個跪伏在地上的大臣都感到景國仍然充滿了希望,景栾在心中默默道“明昊,我将你的名字刻在年號中,你能理解我的心嗎?在我心中,你和這景國江山一樣重要。這天下,我與你共同執掌”。
景栾長袖一揮,那戰場上一代“魔君”的氣勢迸發出來,合着一身帝王威嚴,說不出的氣勢逼人。在這一刻之後,景栾便是景國的天子,受命于天,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一代帝王。
在這正式登基的宏大場面之後,照理是皇帝會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見,明昊計算着時間,這時候正是景栾不得不出現在百官面前,而自己可以去休息的時間,也是明昊等了一天的好時候。
Advertisement
在這一天走,明昊自然有自己的考慮,再那天明昊試探着問出自己能不能離開這裏得到了景栾一個斬釘截鐵的否定和隐隐的威脅之後,明昊并沒有放棄自己的小算盤,他已經受夠了宮廷的壓抑和血腥,他無法想象自己會在這裏呆上一輩子的時間,如果說自己會被一輩子關在這個華麗的囚籠,還不如趁着景栾沒時間的時候早點從這裏出去,估計景栾氣幾天也就不會火氣那麽大了。
明昊張開自己的手臂,上下揮舞了幾下,就像是展翅欲飛的蒼鷹,即将在那更加廣闊的地方飛翔。那不斷湧出的興奮讓明昊白玉般的臉都變得嫣紅,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沖出這裏了。
明昊一身王爺正裝,回到景栾的寝宮。自然的關上寝宮的大門,景栾的寝宮沒有吩咐奴婢太監們是不敢進來的。
這當然是景栾怕自己的哥哥被這些侍婢們占了便宜,他的占有欲每天都在增加,他不允許侍女們碰觸自己的哥哥,也不讓他們多看自己的哥哥一眼,在景栾眼中,明昊都是自己的,他像一個守着財寶的巨龍,容不得別人的一絲觊觎。
這些明昊從來都沒有關注過。他也不知道的是景栾甚至打算在今天便完全占有他,不顧他的掙紮,不理他的反抗,景栾登基的晚上就是他給他的最後期限,這一切都在明昊不知道的地方已經偷偷的開始籌備。
這裏只能說,明昊,你好運了,虧得你跑的快,但是他能不能跑出去還是兩碼說呢。
明昊将自己的親王袍子脫下,然後迅速的換上一身普通的麻料衣裳,他将頭上的玉冠卸下,将被束在頭頂一絲不亂的發髻散開,由于他自己并不會束發,他的頭發在之前是藍兒束的,後來是景栾束的,到現在也就松松的紮在腦後用一只桃木簪胡亂的束起來。
整理好自己身上的一切,明昊已經滿頭大汗了,他向門口瞧瞧,發現并沒有景栾的影子,在暗暗舒了口氣的同時也感覺淡淡的失落,自己要離開這皇宮,沒有兩三年估計是不會回來,但是自家弟弟的最後一面卻沒見到。
他召喚出幻字牌,在整個寝宮布下一個幾乎以假亂真的幻境。虛字卡牌對于景栾和明昊實在是太熟悉了,就只能用景栾還不怎麽熟悉的“幻”字卡牌了,明昊回頭看看那寝宮的一片和真實沒兩樣的幻境,就只能指望這個幻境能多拖延景栾一會了。
可憐的明昊,你是不是忘了景栾在宮氏遺跡的時候已經經歷過一次幻境了,如果你想起來了,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洋洋得意的了?估計早就能跑多快就跑多快了。
明昊看看關的死緊的門,再透過窗紙看看守在外面的兩個太監和一會就從門外經過一次的禁衛軍,只能打開窗子,蹑手蹑腳的從窗子跳了出去。
景栾撫了撫自己的心髒,暗道這皇宮估計被景栾布置得跟塊鐵筒一樣了,而且皇帝的寝宮可是位于整個皇宮的中心位置,明昊哀嘆一聲,打暈了經過的一隊禁衛軍的最後一個,将那人藏好,扒掉那人的衣裳套在自己的麻衣外面,低着頭跟在另一隊巡邏的禁衛軍後面,直到看到紅色的宮牆,明昊正想翻過去,就見那宮牆的拐角處轉過來一個人,“寡人的皇兄,你這是想要去哪呀!”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