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寧靜

在距離明昊采藥的山不遠處,便是他現在落腳的地方,明昊暫時就住在一間不怎麽大的客棧裏,而客棧邊上的一間茶樓,便是明昊閑暇之餘去彈琴的地方。

像這種臨着山,并不是特別繁華的小城在景國比比皆是,明昊也就是因為這樣的地方不容易被景栾找到,而且還有不錯的景致才決定在這裏多呆些時日。

這個小茶樓是一些文人墨客常待的地方,所以布置得頗為雅致。雖然并不是很大,但是也幹淨宜人,那小小的屏風後面便是一把七弦琴,這裏也是明昊彈琴的地方。

說是明昊的工作,但是明昊更喜歡把這當作一種樂趣。在這樣無拘無束的日子裏,确實應該彈上一曲聊表心情。

清脆的琴聲在這不大的茶樓流淌,一曲高山流水在這樣被樹木和芳草掩蓋的小小古城中顯得極為和諧,清脆的琴聲帶着涼爽的秋風穿過每個茶樓中文人墨客的心,讓整個茶樓的說話聲都不自覺的壓低,這美妙的琴聲變成了世界的主角。

一曲奏罷,明昊直接起身沿着屏風邊離開,那渺渺的殘音使不懂音樂的人都能體會到一種“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的自在與灑脫。

在這最後一絲渺渺的殘音消散在空氣中,每個人如夢初醒,那技藝高超的琴師已經不見了。

明昊獨自一人走在熱鬧的江上小橋,這水鄉确實美好的像嬌柔的少女,但是身邊卻沒有那個已經不再向自己撒嬌的弟弟,誠然,景栾是自己最重要的人,雖然明昊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取代他的位置,但是自己現在确實放不下他,哪怕他對自己說愛卻是将自己吓到了,但是那人的身影總在夜幕中便悄悄從能腦海中浮現。

小小的景栾,長大一些的景栾,身着戰甲的景栾,穿着皇帝正裝的景栾,原來在自己心裏,他比自己想的重要。

這時的明昊有些惆悵,煙雨蒙蒙的地方總是能讓人想的特別多。他不忍心讓景栾背負逆倫的罵名,也不想景栾因為自己使他遭受各種各樣的為難,景栾應該是霸氣淩然的,應該是披荊斬棘的就像那個被東明人成為“魔君”的殺神一樣,不應該有人阻止他的腳步。

明昊這樣想着,自嘲的笑笑,自己什麽時候這樣婆婆媽媽了,大丈夫當斷則斷,這樣像什麽樣子。自己也許會有一個平凡的妻子,不會太漂亮,但是會做一些簡單的飯菜,會有一個可愛的孩子,自己會教他畫畫,書法,文章乃至劍法,他也許是一個販夫走卒,也許會是拼殺疆場的大将軍,但是自己會努力做一個好爹爹。

明昊想到這裏不由笑了,景栾也許會成為景國歷史上最偉大的帝王,有一個美麗的皇後和衆多嫔妃。明昊望着煙波彌漫處的小舟的影子,想着,也許這樣是最好的結局。

客棧依舊是那個人來人往的客棧,有人進有人出,有人吃飯,有人聊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就像永遠不會相交的直線,就算有所重合也會很快錯開。

明昊并沒有在房間自己吃晚餐,而是在下面的小桌子上一個人往嘴裏填着飯菜。一壺酒,一葷一素,一碗白米飯,和皇宮裏動辄幾十道花樣的飯菜,這桌上的東西實在是寒酸的不行,但是明昊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出了皇宮,他便有了這個意識,何況這樣的飯菜他已經吃了近四個月了,而且他和景栾在不受重視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待遇。

明昊并不是喜歡人多的地方,他喜歡在安靜的地方慢慢讓冰涼的酒水劃過肚腸,品味那種屬于自己的寂寞。在這裏只是因為他有些想念景栾了,客棧也是一個能收集到消息的地方,在這裏他也許能聽到景栾的一些消息。

“你們聽說關于大俠歐雲的消息了嗎?”說這話的是一個腿邊放着一把鋼刀的漢子,那漢子将手邊的一大碗酒倒入口中,也不顧衣襟都被酒水弄濕了,便向坐在一桌的同伴炫耀自己知道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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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昊端着酒杯的手一頓,暗自思索:歐雲不是景栾的三師兄嗎,據說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他這邊想着,那邊便傳來大漢的聲音:“我聽別人說,歐雲這次惹了了不得的麻煩,他去漣雲谷取什麽秘藥,結果讓人家谷主給扣在谷裏了,現在還出不來呢”

“漣雲谷可是武林的禁地,這歐雲找藥也不能往那跑呀,這哪是找藥呀,不是找死嗎”

“哎呀,歐雲可是少見的風流浪子,那天下為了他茶飯不思的女子多了去了,紅顏遍天下,是我們這樣的三流武夫比得上的嗎?”

明昊已經聽不下去他們後面說的歐雲的二三風流史了,景栾的師兄被困住了,他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觀,雖說他由于體質限制武功沒有景栾高,但是最起碼劍法還是拿得出手的,明昊思索了一會,覺得還是明天早上出發,順便和茶樓的老板辭一下行。

朝堂中的景栾自然也收到了這個消息,雖然他的武功夠高,在天下也很難找到敵手,但是畢竟現在他是一國之君,景國還處于處處離不開他的時候,雖然景栾也想去幫忙,但是現在實在是脫不開身,只能讓掌管暗衛死士的青龍帶着十幾個死士去漣雲谷,要是景栾知道明昊也收到這個消息并且打算去那個兇險的地方,估計他現在就不會這麽穩坐釣魚臺了。

他現在正在忙着讓景國恢複到之前的繁榮,只有景國能強大起來,才能開始進一步擴張,現在的景國已經經不起進一步的戰争消耗了。景栾看看天色,天已經開始有些昏沉,但是面對着和往常一樣高的折子,他卻批不下去了。

景栾将手中的上好的狼毫筆放下,站起身來對旁邊的近侍吩咐“去工部衙門”。

那近侍正要打算備下銮駕,景栾已經率先走了“不用備駕了,去把寡人的踏雪烏骓牽出來”。

景栾換過一身衣服,步行走到宮門口,便翻身上了踏雪烏骓的馬背,輕輕拍打一下馬身,那馬便長嘶一聲率先沖出去。幾十名禁衛軍跟在他後面,暗中保護景栾的安全。

景栾的禦馬技術很高,他也享受着在馬上聘馳的感覺,皇宮的外圍是不會有普通百姓的。景栾不怎麽喜歡後面跟着人,他敏感的神經對除了明昊在外的所有人都非常排斥,這使他能輕易的發現自己身後跟着不少人。景栾皺皺眉頭,沒有說什麽,畢竟他現在已經不是那個不受寵的皇子了。

到了工部衙門,景栾下馬後便直接往裏面走,來往的官吏和守衛雖然覺得他有些陌生,卻也不敢輕易攔下,這人一身錦衣,看起來卓然不凡而且一身上位者的氣勢一看就不是尋常百姓能有的,還有人則注意到他腰間挂的盤龍玉佩,吓得直接禁了聲。

當景栾被告知工部尚書已經去田地裏了,便直接要那人帶自己去田裏。

景栾的暗衛都是他親自培養出來的,他們自然是唯景栾的命令是從,也不會阻止景栾去這樣在許多大臣眼中帝王不應該涉足的地方。

景栾由這人帶路,聽着他炫耀一般的說自己家大人多麽不容易,多麽對皇上派下的種出更高産的糧食滿腔熱情。景栾并沒有多說,只是問問工部尚書種的糧食怎麽樣了。那人立刻滿臉戒備,說這是機密,随後便對景栾冷冷淡淡的了。

景栾并沒有太過生氣,要是随便一個人都能問出這樣的機密事件,那景栾估計就得震怒了。

一片金黃的玉米,在秋天的落日下站的筆直,陽光灑在玉米上,每一株玉米棒子都飽滿豐碩,帶出豐收的喜悅。景栾老遠便看到那位平常穿着官服都顯老,如今更打扮得像個農夫的工部尚書。

那位工部的頭頭看着景栾過來着實驚呆了,半天反應不過來,甚至自己動手掐了自己一下。感覺到可能疼了,忙回過神來去迎接景栾。

景栾阻止了這人要跪在黃土地上的動作,将這個确實是在努力種地的工部尚書扶起來以後,景栾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怎麽樣了?”

工部尚書看着帝王落到這些玉米地的視線,樂呵呵的抓了抓頭上沒剩兩根的毛“臣正想對皇上彙報呢,這批糧食高産啦!”這小老頭扒下身邊的一株玉米,把全是土的手往自己的身上抹一抹,便用手将上面籽粒飽滿的玉米粒搓下來。

“有了這些新式的農作物,我們景國的百姓再也不用擔心餓肚子了,哈哈哈......”工部尚書激動的将手中的玉米粒抛到天空。

景栾聽着工部尚書的激動的話,自己也開始興奮起來了,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景國繁榮的沒有國家可以觊觎,他已經等待着踏破三國國土的那一天了。

總有一天,這天下,由他來掌控。

作者有話要說: 景皓:“這日子真是自在極了,鏡子,接下來寫我的幸福悠然生活吧”。

鏡子:“我怕一直讓你悠閑下去,景栾就得抓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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