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一連幾日唐樽都來“拜訪”公主,雖然周嗣音避而不見,小太子周辭卻每次都領着唐樽進來,尋着機會就叫周嗣音來前廳相聚。

周嗣音去了大廳見着唐樽點頭示意倒也不曾拒絕過周辭顯露的心思。

良子寧氣得臉黑,卻始終不得解決,心裏也憋的難受,感覺被人硬生生的扣上了綠帽卻不能張口十分憋屈。

入了夜良子寧氣鼓鼓的進了屋,坐在桌前胸口不斷起伏,緊抿着嘴。今日周辭約周嗣音出游,用腳趾就能想到一定還有唐樽那個家夥跟着,周嗣音明明知道卻未拒絕。若說前段時間周嗣音不曾給過唐樽好臉色她到也不至于如此這般,可這段時間公主卻放任着小太子胡來甚至與唐樽關系甚好!

良子寧越想心中越是難受,就像是自己心愛之物被人搶走了一般,甚是有些委屈。

周嗣音合着中衣,端起木桌上白玉茶盞,氤氲的白霧朦胧了周嗣音面上的表情,檀口輕起吹散了白霧含了一口桂花茶。良子寧一直等着周嗣音開口作一些解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卻始終未能得到回應,心中也越發的冷下來。

目光緊緊凝着安穩不動慢慢咄着茶的周嗣音,鼻子有些酸澀,撐起身子奪門而出。

周嗣音目光複雜的盯着緊緊閉着的紅木門,将扣在桌上的信拿在了燭火之上。

天一亮唐樽就在府門前牽着馬等候,良子寧悶在書房裏一夜未眠,聽着院中喧鬧的聲音漸漸紅了眼眶。

“少爺…”小竹子有些不知該如何安慰,公主的驸馬就相當于皇帝的入贅女婿,哪怕長公主動了立面首的心思自家少爺也只能忍氣吞聲,可憐自家少爺付了癡心。

“少爺,我無意間路過南山見着了兔兒奶。少爺要不咱們去尋一尋?”良子寧聽了小竹子的話,愣了一下。想起了當初與允兒在一起相處日子,心中更加酸悶。

“好。”良子寧站起了身子,收拾了一番後便跟着小竹子也出了門。

南山是帝陵附近的一座山,此山迫奇,一山有兩名。山腳叫南山,山腰以上則被當地村名喚作“難nàn山”因為此山望不到邊,山體雄偉壯觀。山腳之下雖然生機盎然,山中卻無人敢入,山中常有瘴氣,入境之後無人生還。

良子寧與小竹子去了南山山腳,良子寧擡頭望向一眼無邊的山體心中感慨起人的渺小。

良子寧看着這附近草密繁多,深深吸了一口氣感受着自然的清新氣息,心中的憋悶之氣緩解了很多。“我們分開去尋,順便看看有沒有天天。”

小竹子點頭低下頭開始去尋兔兒奶,良子寧亦然。也不知過了多久的時辰小竹子尋了一把兔兒奶,擡起頭卻發現不見了自家少爺。并且不遠處以肉眼可見的瘴氣正向此處彌漫!

小竹子大驚,忙用袖子捂住鼻口大聲呼喚“少爺!!”

眼見着瘴氣已經襲來,仍然不見自家少爺的蹤影,小竹子差點急得哭出來。想到自家少爺可能已經被瘴氣所侵小竹子緊緊閉上眼準備與少爺共同赴死。

後頸的衣襟突然一緊,被人猛的帶出了瘴氣,小竹子回頭發現竟然是陳家派來護着良子寧的暗衛。小竹子開始劇烈的掙紮起來,怒道“你們抓我做什麽!!少爺呢?!”

暗衛垂着頭,瘴氣來的太快,良子寧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被卷了進去。他們只能拉着站得遠一些的小竹子逃出來,良子寧曾經吩咐過。小竹子不是下人而是他的朋友,他們也要保護着他。

“屬下無能,少爺被卷到瘴氣之中了。”

小竹子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豆大得眼淚漱漱地掉了下來。

“找啊!趕緊找啊!”

“瘴氣太濃,只能等散了之後才能找。”

“等個屁啊!!散了之後少爺就完了!!”小竹子扯着命要跑到瘴氣之中,暗衛們幹脆直接打暈了他。回頭看了一眼濃烈的瘴氣,回想起剛剛良子寧最後沖他們地微微搖頭。他們只能服從命令,任何命令。良子寧最後的命令是拒絕救援,那麽他們只能放棄。

小竹子他們渾渾噩噩的回府之後,守在大門前等着公主回府。卻只等到了唐樽疾步抱着濕漉漉昏迷過去的小太子闖進了府中,小竹子想要上前禀報卻直接被唐樽怒罵一聲“滾!”後撞倒在地。

周嗣音雖然看見了小竹子,卻一直擔憂着雙目緊閉的周辭,随而跟着唐樽進了周辭的寝房。

宣來了大夫一個個将頭搖的像個撥浪鼓,聽過大夫的話後,周嗣音一雙美目中泛着淩冽的寒意。

“太子體內存着慢性劇毒,此番落水毒性才得以發覺,只有宮中的禦醫診治才能得以活命。事不宜遲,草民建議公主速速回京。”

“可。”周嗣音淡淡回複了一個字,唐樽的了令轉身出去準備馬車。又撞見了跪在門前的小竹子,直接踹了上去。抓着小竹子的領子惡狠狠地言“你個狗奴才,若是當誤了太子爺的病。你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小竹子麻木的由着唐樽慌着自己的身子,見着周嗣音走出來才哇地一聲哭出來“公主!求公主找找我家少爺!”

周嗣音一回府便覺得奇怪,可擔心着周辭的病逝無暇顧及現在得了空便出來尋小竹子,又見他一直跪在門前心中隐隐有些慌亂“起來說,驸馬去了哪裏。”

“少爺……被難山的瘴氣吞了……”

周嗣音踉跄得後退幾步,心一下子鈍痛難以置信的又一次問道“你說驸馬去了哪裏?”

“求公主多派一些人去南山尋一尋少爺,現在瘴氣散了,求公主尋一尋,不要回京,哪怕是少爺的屍身尋回來也好。”小竹子從出門的大夫口中得了消息,知道周嗣音已經定了回京為太子診治。可公主若是走了,少爺該怎麽辦……

周嗣音閉目幾經喘息心中悶痛難忍,可現在許多官員在此,其中不乏江王的走狗更何況還有……唐樽。

現在的情況不允許自己露出一絲一毫的感情。再睜眼眼中又是一片淩冽呵斥“放肆!太子之事也膽敢造次!”

轉身回了屋內,讓容嬷嬷閉了門。小竹子跪在地上一遍一遍的磕着頭,殿門卻仍然緊緊的閉着,不曾松動一分一毫。

屋內周嗣音掩嘴而泣,不允許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因為所有人都在盯着她。

她沒想到,唐樽竟然是父皇的人,他其實是父皇安插在江王那裏的一步棋,此番他來多也是父皇授意指給自己。

曾經父皇确實十分疼愛自己,可如今父皇漸漸年邁,對于皇位也更加狠厲。天家的疼愛哪有長久可言?父皇本就多疑,忌憚良老将軍功高蓋主想盡方法除而後快,如果讓父皇的得知自己與良子寧動了真情,恐怕……不知又要如何猜疑。

周嗣音去見了吳慮,此時的吳慮已經百毒不侵,不知痛苦。通身泛着劇毒的濃綠色,血管變成了漆黑之色,密密麻麻布滿全身,瞳孔針眼大小泛着白,不人不鬼。

吳慮是她心中一份愧疚,原本她雖然以藥煉之,最後再用天機門的聖藥泡上一周,那樣吳慮倒也可以恢複正常人的樣子,可是現在……

“吳慮,本宮對不起你。請你,将驸馬活着帶回來。”周嗣音将封在吳慮頭頂的銀針取出,吳慮僵硬的晃了晃脖子,側耳傾聽得了指令後點了頭,竄出了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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